君首陽雖然身負重傷,但是此刻盤坐在黑色蓮座之上,絲毫未見有不穩(wěn)的跡象。棠醉御劍飛行,速度自然不敢太快。
而且只說幫助君首陽一個忙,目的地也不知道。唯有默默的喝著靈酒,不斷的調理著身體中的暗傷,如此飛行了三日時間,身體中的暗傷也消除了大半。
君首陽孤獨的看著腳下云層,似乎洞悉了腳下大地的景色,乃是一片水澤豐茂的小湖,湖水平靜如鏡,幾只野鶴掠過湖面,點點漣漪慢慢泛起波瀾。
君首陽嘆了一口氣,對著身后的棠醉說道:“棠小子,我們下去吧!”
棠醉點頭默認,君首陽回頭對自己言語的時候,他分明看到了君首陽左眼眶有些泛紅,似乎留下了淚水。
而那空洞的右眼,仿佛如同寂滅的黑洞,掩蓋了他的過往,掩蓋了他的脆弱,也掩蓋了他不肯言說的悲痛。
二人快速落下,君首陽直接收起黑色蓮座恢復如初的九龍輪椅,席地而坐。雙手垂在腿上,這盡廢的雙腿,他有太多不甘。
棠醉就在君首陽的對面盤坐,拿出一瓶靈酒,一飲而盡。空蕩蕩的酒瓶,如同被鏤空的時光。
棠醉暗覺不夠過癮,又拿出一瓶靈酒出來,再飲下一大口,衣袖擦拭著嘴角的酒漬,說不出的快意。
君首陽望著棠醉,目光不肯離開。
慢慢吞下一顆黑褐色的丹丸,接著吐出了幾口淤血出來。慘白的蠟黃色面目,經(jīng)過丹藥的療傷,此刻面色才好了幾分。
君首陽慢慢說道:“棠小子,這次多謝你了。我又欠了你一個人情!”
棠醉酒入胸懷,百愁盡散,大呼過癮的說道:“首陽君,何談人情之說,你我經(jīng)歷如此,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
君首陽慘淡的低下頭,搖了搖頭。
低聲說道:“我告訴過你我是上界所謂的——道體!你卻不知我乃是不祥之人。我知道你好奇我和阿寶的淵源,還有我和她到底是誰,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棠醉沒有答話,遠處的野鶴慢慢吟叫起來,此刻風來,吹皺一汪春水。湖泊的波瀾,泛起如同歷史的年輪,讓人難以捉摸。
棠醉再飲下一大口靈酒,靜等著君首陽娓娓道來,他的故事。
君首陽看了看四周的景色,風聲鶴唳,物是人非。不由得悲上心頭,往事的記憶涌向心頭,對著棠醉說道:“棠小子,給我一瓶靈酒!要最烈的酒!”
棠醉也不答話,直接丟出一瓶如日禪飲來。
君首陽探手接過這瓶如日禪飲,但觀瓶身布滿魔紋,壓制著瓶中的靈酒,便猜到了此酒的名字,低聲說道:“果然!如日禪飲!”
當下拔出玉瓶的封蓋,頓時佛光大作,想要從瓶中飛出,被瓶身上布滿的魔紋壓制了下去。
君首陽昂首飲下一滴如日禪飲,再度蓋上瓶封。
如日禪飲進入身體,蘊含的狂暴靈力,就連棠醉都控制不住。若非有梵天九式,多半難以壓制下來。
此刻君首陽體內一陣金光四溢,隨后空洞的右眼,緩緩將這如日禪飲蘊含了能量,盡數(shù)吸收了!
棠醉徹底看呆了,想不到還有這等手段。雖然能量被盡數(shù)吸收,但是君首陽明顯有些醉意盎然。
君首陽淡淡的說道:“九州修真界,便是此界修真界的名稱。
所謂修真界勢力歌謠——
一陣二藥三神兵,四魔五符六劍宗。
七巧八靈佛國九,血殺拜月無影蹤。
云軒財,逍遙生。劍禾九州第一功。
此歌謠中記載都是如今修真界勢力的巨擘!可是許多人卻不知道,七巧閣、萬符道、八陣宮同在一塊大陸之上!此地名為——洪澤方所境!
前幾日見到的阿寶,就是七巧閣掌門的掌上明珠,也是我的未婚妻!洪澤方所境,靈力十分濃郁,海湖遍布,是一處獨立的巨大空間。
方所二字,乃是古稱由來。意為:若定是金鋼,即為名相。定是常住,便成方所!
你若不懂,可以查閱古籍,便可理解此話的含義。
乃是修真界不可多得的地方,所以這三個巨擘門派費盡心機才留在此處開中立派。自在君皇是我的父皇,祖上建立起的君天皇朝!乃是洪澤方所境第一勢力!可惜我父皇行事低調,不愿意講皇朝勢力,被修真界歌謠所記載。
出了洪澤方所境之人和各地一些老怪物,常人都不知道君天皇朝這個名字。
我父皇一直膝下無子,直到我的出生。
本以為擁有道體的我,能夠讓君天皇朝更加強盛,沒想到引來諸多爭端。
若是沒有這么多變故,我寧愿做一個凡人,一生不入修真一途!換來父皇平安無事,我也愿意交換!
我和阿寶從小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早已私定終身,我此生必不可辜負她。我不知道到底為何原因,引來戰(zhàn)爭。
劍宗和萬符道以及八陣宮密謀已久,哄騙我父皇一聚,卻突然出手。我父皇圍困之下,雖然手段逆天,但也逃不過重傷垂死的命運。
僥幸逃回君天皇朝之中,卻在密室被七巧閣掌門,也就是阿寶的父親暗下殺手,最終身死道消!
我十歲就已經(jīng)到達了金丹期!發(fā)生變故的那年,我只有十三歲!雖然六名元嬰期的大能護送我和母后出逃,一路上卻被多方圍剿。
我母后乃是姑射妖族的公主,但是卻天生不能修煉。幾經(jīng)波折,我和母后逃到了這遙遠的陳州疆域。
六名元嬰期大能盡皆戰(zhàn)死,我的修為被廢,雙腿也廢了,右眼更是因為使用我父皇最強一勢——湮道絕!用此秘法斬殺了最后一名圍剿之人,右眼而徹底失去。
體內遍布大道暗傷,被天地所不允,他日想要再度踏入金丹期,就如同天方夜譚了!如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而我絲毫沒有修為的母后,也身受重傷!
體內目前殘留一絲玄冥極冰的暗傷,日夜受玄冥極冰灌體的痛楚!
雖然我可以用《赤焰真章》化解他的痛苦,但是我豈能日夜都在她的身邊,且我的道體,有我自己的道,如何都無法將《赤焰真章》修煉到極致的。
所以我將我修煉的《赤焰真章》產(chǎn)生的道果,給了你。讓你的《赤焰真章》得以大成,期許能夠徹底消除我母后,體內殘留的這一絲玄冥極冰的暗傷!
修為雖然盡廢,但是我從靈動期一層重新開始修煉,如今又修煉到筑基期初期!無論有多艱難,此生大仇必定要報!”
君首陽說完之后,久久不再言語。緊握的雙手,指甲將手掌心盡數(shù)刺破,鮮血緩緩流淌!這是血的誓言,這是血的記憶,也是血的仇恨。
棠醉聽完,感嘆人生太多無可奈何,太多無能為力。也越來越佩服君首陽起來,君首陽能和自己推心置腹,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幫他救治好其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