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在舞弊的邊緣來回試探
題二:
一百饅頭一百僧,
大僧三個更無爭,
小僧三人分一個,
問:大小和尚各幾丁?
這道她會答,因為四阿哥教過大同小異的題目,她就算再愚鈍,照貓畫葫蘆的本事也不能含糊。
她刷刷刷的開始寫答案:置僧一百為實(shí),以三一并得四為法除之,得大僧二十五,小僧七十五。
她檢查清楚答案后看向下一題,待理清思路后她頓時眉開眼笑。
題三
今有雞翁一,值錢五;
雞母一,值錢三;
雞雛三,值錢一。
凡百錢買雞百只。
問雞翁母雛各幾何?
這道題與第二道題的解答邏輯如出一轍,算是送分題,她眉開眼笑的輕松寫下胸有成竹的答案:
公雞十二只、母雞四只,小雞則八十四只,正好滿足百錢百雞。
接下來的時間,她只能咬著筆桿開始抓耳撓腮,身后傳來三長兩短的輕咳聲。
這是她與亢陶朱和馬齊幾人商量好的暗號。
李金桂裝作從容淡定的將試卷挪到課桌左下方,以便后頭的馬齊抄寫。
待馬齊發(fā)出完成的暗號后,她開始愁眉苦臉的瞪著后面的題目干著急。
題四
九百九十九文錢,及時梨果買一千,
一十一文梨九個,七枚果子四文錢。
問:梨果多少價幾何?
又梨又果,這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放棄!
題五
李白街上走,提壺去買酒。
遇店加一倍,見花喝一斗。
三遇店和花,喝光壺中酒。
問:原有多少酒?”
這道題和第一道一樣變態(tài)!還是只能…無奈放棄。
慘了,五道題答對三道才到丙級的合格分?jǐn)?shù)。她這是要名落孫山的節(jié)奏(?_?#)。
就在李金桂抓耳撓腮恨不得上躥下跳的時候,坐在她前方的四阿哥停筆,開始收拾筆墨硯臺。
看樣子是已經(jīng)答完題,準(zhǔn)備提前離開考場。
當(dāng)胤禛收拾好東西,準(zhǔn)備側(cè)身離開之時,他下意識瞥一眼身后的李金桂,但見她此時正淚眼盈盈委屈巴巴看著他。
待目光落在她的試卷后,胤禛頓時了然于心。邁出的步伐又悄然收回。
他將收拾好的筆墨硯臺重新鋪開,開始仔細(xì)檢查題目。
而此時的李金桂,正心急如焚的在草稿紙上梳理著剪不斷理還亂的答題思路,卻忽然感覺到桌前被人輕輕撞擊數(shù)次。
聲音來自前方,于是她抬眸看向四阿哥的位置,卻見他的試卷正擺在右下方的位置。
那位置擺放的極其巧妙,剛好夠她一覽無余。
二人默契的配合著,卻不知這些小動作早就落在帶著黑幃帽的監(jiān)考少年眼中。
竟是那日在南郊遇到的女子,唐皓卿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快步走到李金桂的身旁,他并未打草驚蛇,而是淡淡掃視一眼她的試卷。
五道題只答對兩題,如此簡單的題目竟然有那么多的題目不會答!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伸手想要沒收她的試卷,卻見她右手虎口處紅腫不堪。
這是那日她抓住落向那孩子腦門上的鋒利石塊之時被劃破的。
也罷!只是個想要出人頭地的宮女而已。
“還有一刻鐘的時間收卷!”
他冷冷的丟下這句提示后,轉(zhuǎn)身回到講學(xué)臺上開始伏案批閱試卷。
而李金桂則在唐皓卿轉(zhuǎn)身那一瞬伸長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dāng)之勢偷瞄到第四題的答案。
只要答對三題即可過關(guān),她從來都不是貪得無厭之人。
………
無逸齋內(nèi),此時唐皓卿凝眉看著一份字跡寫的歪歪扭扭的試卷長吁短嘆。
為什么她連抄襲答案都會寫錯!真是…
題四的正確答案明明是梨六百五十七個,價八百又三文。果三百四十三個,價一百九十六文。
而李金桂卻將梨和果的價格寫顛倒過來。他就是想網(wǎng)開一面放她一馬都難。
但想到這丫頭沒有貪得無厭的全部抄襲,他又是無奈的搖搖頭。
也罷!
他放下朱筆拿起桌旁的墨筆,默不作聲的將梨和果涂抹掉,然后模仿著李金桂狗爬似的字跡寫上正確的答案。
反正這些試卷不需要發(fā)回學(xué)子的手中。沒有人會知道真相……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李金桂在四阿哥的幫助下終于順利通過考核。而四阿哥則是以第一名的成績?nèi)脒x。
女子組的翹楚則是步軍統(tǒng)領(lǐng)費(fèi)揚(yáng)古之嫡女烏拉那拉·素嫻。
“四阿哥吉祥!”
一道清麗的聲音在李金桂耳畔響起,聲音婉轉(zhuǎn)似空谷幽蘭。
她轉(zhuǎn)過頭去,只見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女站在她的身側(cè)。
那少女一雙漆黑清澈的眼神似星辰大海般令人淪陷其中。
在她那美麗清純文靜典雅的絕色嬌靨上綻著恬靜的笑意。
月色與雪色之外,她堪比這世間第三種絕色。
“是烏拉那拉家的嫡女,聽說陛下有意賜婚她與四阿哥!”
“真的嗎?不是說榮妃屬意她為三福晉的人選嗎?”
“不管是許配給哪位阿哥做嫡福晉都是郎才女貌,真羨慕…”
人群中開始竊竊私語,而李金桂只默默的站在四阿哥身后。
大夢初醒的感覺真的很凄涼,她與四阿哥之間有千難萬阻,想要沖破一切束縛相守一生又談何容易?
別的不說,他們間云泥之別的懸殊身份就是擺在面前最大的問題。
人言可畏,就算她不在乎,但又怎么能忍心他被人嘲笑愛上一個卑賤的宮女,她忽然很后悔袒露心跡。
是她太天真,皇室子弟的婚姻大事向來都無法自己做主。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即使是皇子的枕邊人也要經(jīng)過陛下的首肯才行,哪兒能真的有什么婚姻自由。
回宮的路上,李金桂默不作聲跟在四阿哥身后,敏銳如胤禛,自然一早就察覺出李金桂情緒的異常。
“皇阿瑪?shù)拇_有意將素嫻賜給爺為嫡福晉,不日賜婚的旨意也將頒布!”
“金桂,這些女子都只是籠絡(luò)人心的政治需要,你還不明白我的心?”
她捫心自問,若有朝一日,她要和無數(shù)的鶯鶯燕燕一起分享他的愛,她是否能接受這個現(xiàn)實(shí)?
答案顯然是不能,因為她對感情有強(qiáng)烈的執(zhí)念。
她堅信若是兩情相悅,又如何能讓第三個,第四個,或者更多的人參與他和她共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