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廣王聽完染靈的話無言以對(duì),只是轉(zhuǎn)身對(duì)著鬼神跪下:“大人,閻羅殿受大人照拂已久,從不敢有捷越之心,招魂使此番話閻羅殿自是不敢受的?!?p> 鬼神不知在想什么,并沒有聽進(jìn)去秦廣王的話,而是眼神莫測的看著染靈,染靈接收到鬼神的眼神心里有些壓抑,鬼神從未有過這般看過自己,莫不是心里真的有了什么想法。
染靈礙于這是閻羅殿,只好悶聲沒解釋,看著鬼神緩緩從上座走下來,站在一旁猶如一座山一般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老婦,那老婦受不了鬼神猶如冰山般的壓迫,渾身如抖篩般晃動(dòng)。
“你還有何話說?”
那老婦一臉恐懼的抬頭看了看,見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而鬼神一臉寒霜的睨著自己,更是害怕了,立即附身行了大禮跪在鬼神腳下:“大……大人,我……我……”
“說!”鬼神的聲音瞬時(shí)提高,在這浩大空洞的殿內(nèi)回響著,染靈也被喝退了一步,看著在盛怒之下的鬼神有些心驚。
那老婦不敢再說話,只是趴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半晌之后才掛著眼淚搖了搖頭。
鬼神得到答案之后揮手打向老婦,染靈剛想上前兩步阻止卻被一道看不見的氣墻彈開,生生退了好幾步才站住腳。
秦廣王一臉笑意的看著鬼神,格外輕松的捻著胡子,而楚江王也一臉得意的坐在了一側(cè),悠閑的喝起了茶水。
染靈似料到了一般剛開口喊了一句:“不要!”便眼見著那老婦在鬼神的手下化為一陣黑煙,頓時(shí)灰飛煙滅了。
染靈幾乎是瞪著看著那老婦消失的地方,雙手緊緊的抓住身側(cè)的衣角,喉嚨里卻是再喊不出一個(gè)字來。
鬼神淡淡的掃了一眼殿內(nèi),負(fù)著手走了出去,而秦廣王朝著鬼神的背影拱了拱手:“吾等一定會(huì)妥善處置后事的?!?p> 染靈站在原地挪不動(dòng)步,看著秦廣王朝著自己走來,滿臉笑意道:“如今鬼神大人已做了決策,那老婦既然已經(jīng)灰飛煙滅,那么所有的此間事,便再與招魂使無關(guān)了?!?p> “兩次皆是如此,秦廣王可如愿了?”染靈惡狠狠的說道。
“不敢不敢,招魂使可別胡亂說話,所有的處置鬼神大人皆是護(hù)著招魂使,讓招魂使再無任何后顧之憂,招魂使是該心存感激才是?!?p> “這么多生靈的消失,都是你們一手促成,如今還將這些栽贓在我身上,你們好算計(jì)。”
秦廣王微微笑了一笑:“其實(shí)不然,我閻羅殿從來都未想為難過招魂使,只是鬼神大人一向果決,倒也省了不少心力?!?p> 染靈心里默然,縱是知道鬼神也是為了堵住這悠悠之口,但心里總有些別扭。鬼神不問緣由也不問因果就如此處決,一來也算是不大相信自己,二來與自己一向的行為相背,自己不愿去傷害別人來換取自己的清白,三來這些條命終還是算在自己身上,之前那個(gè)徐老也好,如今老婦也好,都未曾傷害過自己,又何必為此送了命。
想來想去,染靈心里更加憤懣,不再搭理秦廣王,自顧自的出了閻羅殿。
在外面晃悠了許久后,染靈仍舊是沒有回去鬼神殿,只是呆呆的站在黃泉邊,看著遠(yuǎn)處的奈何橋。
橋上有許多往生的魂靈正一個(gè)個(gè)的排著隊(duì)走過,兩側(cè)站了鬼差冷冷的看著,像是看慣了這場景,對(duì)生死之事早已看得通透。
“也不知我死后,是來過這奈何橋還是就此消散了……”染靈喃喃道。
待了許久的染靈終于還是磨磨蹭蹭的回了鬼神殿,進(jìn)了殿內(nèi)見鬼神靜靜的站在一旁,背對(duì)著自己不知在想什么。
染靈對(duì)著鬼神的背影欠了欠身:“大人?!?p> “去哪兒了?”
“染靈只是出去走了走?!?p> 鬼神轉(zhuǎn)過身,面上一片寒霜:“怎么,本座還委屈你了?”
“染靈不敢?!?p> “不敢?”鬼神冷哼一聲:“你還有什么不敢的!”
染靈急忙跪下,眼睛看著面前的地面不發(fā)一語。
鬼神見狀更是盛怒:“你從未有過違逆本座的時(shí)候,如今可真是大不同了,不僅敢唆使人去閻羅殿挑事,更是敢質(zhì)疑本座的決定!
”
“染靈不敢!”
鬼神瞇了瞇眼睛:“不敢?”
染靈眨了幾下眼睛,終于是定下了心:“染靈知道大人一向?qū)砩竦畹娜藧圩o(hù)有加,但是染靈從未做過的事染靈只想證明自己清白,還自己一個(gè)清譽(yù),但大人總是讓染靈百口莫辯?!?p> “怎么,你覺得本座還做錯(cuò)了?”
“染靈不敢,染靈只是覺得世間之大,萬千生靈皆是有權(quán)利決定自己的生死。便是那奈何橋上的魂靈,也可選擇自己往生與否,但為何一旦觸及到染靈之事之人,便只能魂飛魄散?!?p> 鬼神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染靈,而染靈似乎是終于打開了話匣子接著說著:“染靈從未覺得大人有何不對(duì)的地方,只是覺得染靈自己似個(gè)災(zāi)星一般,來了地界之后,接二連三的出著事,還件件沖著自己而來。染靈惶恐,染靈沒有什么能耐能引得這些事,所有的事追究其緣由,皆是因?yàn)槿眷`的突然出現(xiàn)打亂了這地界一向恒定的局面。”
鬼神仰了仰頭,閉上了眼睛:“怎么,你想離開鬼神殿?”
染靈眼見著鬼神似乎對(duì)自己的怨懟越來越多,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大人,染靈從未如此想過,染靈只是感嘆那些逝去的人,也是感嘆著自己的無能為力?!?p> “感嘆?本座見你字字句句皆是沖著本座而來,本座如此護(hù)著你,你卻覺得本座委屈了你?”
“大人,染靈并不是這樣想的,染靈一直都很感激大人的庇護(hù)和提攜,只是染靈不愿如此罔顧生靈,染靈也想憑借一己之力自證清白。”
鬼神低著頭看著染靈許久,而后終于是嘆了一口氣:“以你之身,如何去自證自己,便是本座也不是事事順意?!?p> “即便如此,染靈也不想牽連無辜,就算是染靈枉死,也不想背負(fù)這諸多性命?!比眷`頓了頓,收好情緒繼續(xù)說道:“來了地界之后,染靈越來越相信萬事萬物皆有因果,既然染靈自作主張來到地界是因,那這些發(fā)生的事便是結(jié)的果,不管是怎樣的結(jié)果,都是染靈自己的事,應(yīng)該與人無尤?!?p> 鬼神剛收拾好的怒意再次噴薄而出:“說來說去,你還是覺得本座做的不對(duì)?”
“染靈不……”染靈還未說完便鬼神怒聲打斷:“本座看你敢得很!”
染靈被嚇了一跳,怔怔的抬起頭看向鬼神,鬼神面色越發(fā)難看,一雙平時(shí)毫無感情的眼睛此時(shí)已經(jīng)是掩飾不住怒氣,猶如一頭洪水猛獸一般即將將自己吞沒。
鬼神向著染靈走近了兩步,居高臨下的看著跪著的染靈:“你仗著本座護(hù)你,便在地界如此肆意張狂,如今竟是連本座也不放在眼里了,那閻羅殿也是你可去的?也是你可以抗衡的?”
染靈拼命忍住了眼中蔓延起來的淚意,手指狠狠的掐著手心:“染靈從未想過惹禍,只是他們幾次三番陷害染靈,染靈也是氣不過,在人界尚有不蒸饅頭爭口氣,為何到了地界要如此?”
“你要爭什么?”
“染靈知道大人不喜爭權(quán)奪勢,染靈也不喜歡也不屑于與閻羅殿絞入這團(tuán)亂麻之中,只是兔子急了也會(huì)咬人,狗急了也會(huì)跳墻,為何染靈不能有所還擊?何況……染靈還什么都沒有開始做?!?p> “所以你終究還是覺得本座委屈了你?”
“若大人相信染靈,染靈便是即刻灰飛煙滅也不委屈。但是大人,當(dāng)您看到乾坤鏡時(shí),是否也是內(nèi)心篤定是染靈所為別,乾坤鏡能照出前因后果,卻辨不清真假,識(shí)不破人心。”
鬼神默然,心里徒然升起了一絲自我懷疑的心思,雖然這從始至終皆是為了護(hù)住她,但是否,自己也在心內(nèi)相信了是她所為,雖然即便她做了天大的惡事自己也不會(huì)在意,但自己的信任和態(tài)度好像傷害到了她,而這一切,她其實(shí)早已看在了眼里。
也許,她想要的不過是一個(gè)全身心的信任吧,譬如幻對(duì)她,所以她可以與幻把酒言歡,敞開心扉。
想到此,鬼神突然覺得自己也沒有那么多怒意了,看著眼前人雖然受了驚但卻不害怕自己的樣子,確是一如初見她那般無二。
半晌后,鬼神啞著聲音開了口:“本座要去往昆侖幾日,你且在鬼神殿好好反省,非召不得外出,任何人都不得見。”
染靈剛想辯駁卻是不見了鬼神的人影,只能一下坐在了原地:“這算是關(guān)了我禁閉?呵呵……”
這次的染靈倒是十分的坐得住,整整兩日待在自己殿內(nèi)都未出過殿門一步,便是送飯菜的侍衛(wèi)皆是悄悄將飯菜放下,便悶聲退了出去。
染靈坐在窗邊呆呆的看著黑漆漆的上空,自嘲的笑了笑:“這地界沒有天空之說,但我怎么覺得陰雨天要來了呢?”
平戈
全文唯一虐點(diǎn)要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