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你沒事吧?看起來好像臉色不太好呢。”芝姐看蘇清清的臉色發(fā)白,眼皮都有些腫了,不由得擔(dān)憂問道。
蘇清清一面用方巾揩拭著頭發(fā),一面抿嘴笑了笑:“沒事的,就是剛才覺得浴室里面有點悶,所以有些不大透氣。不好意思啊,芝姐,讓你擔(dān)心了?!?p> 芝姐揚了揚眉毛,念念叨叨著:“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少爺?shù)脑?,心里難受呢。以前啊,也來過好幾個幫忙的,都是沒能頂住我們少爺這張嘴,基本沒有干滿一個月都急著辭職了。我是特別喜歡你這個小姑娘,可不想你那么快就走呢。其實吧,我們少爺心眼不壞,就是嘴上不饒人……“
芝姐一面說著,一面遞了一套蝦子紅的衣服過來:“這是真絲的睡袍,是從前夫人送我的。我也沒好意思穿,這到底年紀(jì)大了,穿的這么粉嫩,跟老黃瓜刷綠漆似得。我想了想,你穿倒是剛好,顏色也襯你呢,所以就眼巴巴的送來了。”
清清原來是不習(xí)慣受人恩惠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下意識的覺得鼻子有些發(fā)酸,還是接住了芝姐遞過來的睡袍:“謝謝你,芝姐……你對我可真好?!?p> 芝姐笑著拂了下清清的發(fā)鬢:“傻姑娘,這有什么可謝的,今晚就穿上試試看啊。這蠶絲的面料,可柔順了,身上穿的舒坦了,保證你這夜里睡覺睡得也更香一些。不過你記得睡覺之前一定要吹干頭發(fā)呀,不然得要小心感冒呢?!?p> 清清解下頭上的方巾,把頭發(fā)抖了一抖,笑道:“芝姐,曉得了?!?p>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閑話,芝姐打著哈欠,熬不住了,也就回屋去睡覺了。這個時候,墻上的鐘擺的指針已經(jīng)指向了午夜十二點,清清還是覺得沒有睡意,再加上覺得喉嚨干得有些發(fā)疼,她索性換上芝姐給她的那套睡袍,然后就下樓去廚房找水喝。
夜深人靜,外頭風(fēng)呼呼大作,只有碎葉窸窣作響的聲音。清清趿著拖鞋,從樓梯上踩著厚厚的毯子一步步走下去。
墻上的壁燈有些昏暗,清清心下莫名覺得一陣惶惶。
到了廚房門前,清清也懶得開燈了,反正她知道熱水壺在哪里,走幾步也就能倒水了。
她一面揉搓著困倦的眼睛,一面跨了幾步,哪里曉得,好像突然踩到了什么軟綿綿的東西…….而且還會蠕動?!
這一下可把清清嚇得不輕,她見鬼似得立馬跳到了廚房門口,如果不是捂著嘴巴,恐怕這會早就尖叫出聲了。
“啪嗒”一聲,不知怎么的,廚房的燈被人捻亮了。溶溶的暗黃色燈光,從蒂凡尼的燈罩內(nèi)落下來。
蘇清清一徑睜大著眼睛,盯著面前的男人看著。
他削瘦的輪廓,側(cè)映在墻壁上,顴骨高聳,鼻梁挺直,像刀斧鑿過一樣的棱角分明。那一頭濃密的黑發(fā),蓬亂的覆在寬朗的白額上。這個時候,他的眼睛是半闔著的,像墻頭上的夜貓,細(xì)瞇著瞳孔,射出一線透人肺腑的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