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xiàn)在真是出息了!”
遇老爺子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電話對面?zhèn)鱽恚唤杏鎏煅母緵]有插嘴的機會:“回了鶴市快一個月,瞞得密不透風(fēng)!”
“婚禮的事過了這么久,本以為你肯定會給個交代,結(jié)果你硬是不搭理你爺爺,真當(dāng)我入土了?!”
“遇天涯,現(xiàn)在就給我滾回家來!”
就算沒當(dāng)面看見遇老爺子,遇天涯也能猜到他這會兒拿著玫姨的手機砸拐杖的模樣,然后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電話對面頓時更加氣憤:“還好意思笑!”
“要不是對門見我跟個傻子似的還等著你主動聯(lián)系,告訴我你上趕著去照顧他家那個要死不活的鱉孫,你是不是又等著被人家家嫌棄,再逃一次!”
遇天涯做人的原則很簡單,罵她可以,罵她男人卻是不行。
“爺爺!顧惟省是你孫女婿,什么對門家的鱉孫,您再這么說話我不理您了?!?p> 遇老爺子氣得差點沒把拐杖直接砸到對門顧家院子里:“讓他做我孫女婿,除非我死了!”
遇天涯這才意識到老爺子對過去兩年的怨恨要比她深得多,一時百感交集,只得主動服了軟好言相勸:“爺爺,回來沒跟您說是我的錯。這不是就怕您為著我的事氣到您自己嘛。”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她和顧織音約好的餐廳門前走去:“這會兒我約了人,沒法回家。您等我今晚上去看您和奶奶,給你們帶米福街的小酥餅。”
“別想著用吃的討好我?!?p> 遇老爺子表示,他是很有氣節(jié)的人。
遇天涯掛了電話,給某人發(fā)微信:“我爺爺罵你是鱉孫?!?p> 某人回復(fù)得很快:“知道了?!?p> “都怪你以前欺負(fù)我,爺爺才這么生氣。”
顧織音還沒到,遇天涯一個人自顧自地盯著手機傻笑。
“以后不會了?!?p> 他今天說了很多次這句話,看似簡單,每一次卻都有如千斤重一般砸在她的心上。
她還沒想好要怎么回,侍者卻已經(jīng)引著顧織音向著她桌前走來。
遇天涯只得先放下了手機,笑看向顧織音:“姐姐?!?p> 顧織音和遇天涯從認(rèn)識開始就一直投緣,兩人的眼界見識都差不多,幼時接觸得少,但長大后談起那些世界各處的人文勝景,自然風(fēng)光,總是比旁的人更有共同話題。
“你和惟省分開的這兩年,他消沉了不少。我雖然一般不在他身邊,但偶爾回來,也能感受得到?!?p> 顧織音切開自己的小牛排,叉起一塊送入口中:“好在現(xiàn)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那婚檢報告是假的,馬曉萱母女也收到了傳票,我現(xiàn)在就坐等你們好消息了?!?p> 遇天涯聞言卻并沒有顧織音那么樂觀,只是垂首莞爾:“再等等吧?!?p> “等什么呀,如果是擔(dān)心姨父那邊,根本沒必要?!?p> 顧織音說話一向潑辣,絲毫不在意會得罪什么人:“全鋼鐵廠誰人不知馬曉萱母女是什么德行,就他成日里把馬曉萱當(dāng)個寶,三觀不正,難怪和我姨媽多年夫妻不和?!?p> 顧隴義的確打小就不喜歡遇天涯。
那時候遇氏企業(yè)正如日中天,也沒像如今這般還仰仗著顧氏的幫助。
兩家早早就自作主張地給孩子們定了親事,即使沒說破,遇伯至和顧隴義心里卻都是想著要把馬曉萱嫁給顧惟省的。
馬曉萱溫和文靜,又隨了她母親極其聰明,加之生得嬌弱可人,一看便是位能上的了臺面的大家小姐。
至于遇天涯,則被遇老爺子養(yǎng)得年少張揚,成日跟個男孩子似的插科打諢,全然沒有一絲名媛的風(fēng)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