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是那么說,可老支書哪里還能繼續(xù)料理陸家分家一事,只見他沉著臉,手背后疾步走向院外。
“大隊長沒在,我才尋到這找您盡快開介紹信……”
羅知青聲音帶著哭腔,追上老支書邊抬手抹淚邊哽聲說:“宋書博被半截竹子穿透了,老支書,您說他該不會真……”
“支書,我和你們一塊去看看?!?p> 救人如救火,這個時候葉夏什么都顧不得去想,她快步走進茅草屋,約莫片刻工夫,便提拎著一個看起來就挺沉的大包袱出來:
“大福,你帶著弟弟找月梅嬸嬸玩會,娘去大隊部一趟?!?p> 急匆匆留給大福一句話,葉夏腳下如風(fēng),從陸向北身旁一晃而過。
院里人無不傻眼。
她去做什么?
就算識字,就算高中畢業(yè),就算當年有考上京醫(yī)大,可她并未踏進大學(xué)校門,不曾學(xué)過那什么開刀,跑過去難不成湊熱鬧?
葉夏在和陸老太太母女撕破臉的時候,有讓大福到茅草屋抱出她找到的那個鐵盒子,有亮出里面的畢業(yè)證和京醫(yī)大錄取通知書。
那一刻,陸家所有人,包括老支書在內(nèi),全恍惚憶起一件事——老四媳婦(木頭人,向北媳婦)其實曾是位準大學(xué)生。
一夜高燒,差不多把好好一個閨女燒成燒傻,也讓柳河公社當年考上大學(xué)的三個娃兒中少走一個。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那幾乎與傻女沒甚區(qū)別的女娃兒,竟然……恢復(fù)正常了,不對,就他們看到的,聽到的,這余姚村葉家的閨女,比之沒“燒傻”前還要“厲害”。
嘴巴利索(膽兒肥),說起話有條不紊(直戳人心窩子),尤其是那一雙眼睛,里面寫滿冷靜和沉著(滲人得很)。
老支書和陸家人對葉夏的看法自然一致不到一塊。
他是用公正的目光辨識出葉夏的不同,而陸老太太,陸紅紅這些極品,則站在他們滿是私念的角度,認為葉夏就像是鬼上身,完全不是之前那個任他們磋磨,一聲不吭的孬貨。
“老師,我們是不是也去大隊部看看?”
聽到小王的聲音,陸向北從怔愣中回過神,他輕頷首,繼而看向大福哥仨:“走,爹帶你們?nèi)フ夷?。?p> 事有輕重緩急,分家不急在這一時半會。
“爹,我好喜歡你給我買的布鞋?!?p> 二福把小手遞到爹的掌心,仰起小腦袋,臉兒上的笑容無比歡快。
陸向北朝他的腳上看了眼,眸中神光禁不住一滯:他有給兒子買過布鞋?
當然,他也有留意到大福和三福腳上的新布鞋,一時間,心里的滋味五味雜陳!
……
大隊部辦公室。
“竹子從左側(cè)臀部穿入,穿入的地方恰好在肛門附近,由于擅自拔除,給傷者再度造成傷害,加之大量失血,需要盡快做手術(shù),否則,傷者性命難保?!?p> 檢查完宋書博的傷處,葉夏給出她的診斷結(jié)果。
這一刻的她,和在陸家院里相比,又像是換了個人。
沉靜內(nèi)斂,說出口的話不容置疑。
“支書,我現(xiàn)在最少需要兩個幫手?!?p> 說著,葉夏頓了下,認真而嚴肅地看向老支書:“支書叔,我需要人幫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