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宇文愷打了一個重重的噴嚏,渾身也抖了起來。
易樂現(xiàn)在是熱血澎湃,他從來沒有覺得離自己的夢想如此的接近,先有了豆腐腦兒店,賺錢之后就能進行自己的制糖大業(yè)了。
他自然感受不到寒冷,就算是鼻尖上已經(jīng)開始凝結(jié)冰晶,他的身體卻反常的溫暖。
但宇文愷就不同了,名門出身的他哪有受過這樣的寒冷。
冬日有暖爐,夏日有蒲扇,這才是他的生活。
“郡公,我們找個暖和的地方,喝上兩杯!”易樂連忙提議道。
酒桌上談生意能較快的進入主題,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說話也變得直接了不少。
這是易樂跟他原來的老板學(xué)來的生意經(jīng)。
“郎君還好飲酒?”宇文愷聳了聳肩,似乎身體已經(jīng)開始本能抵抗嚴(yán)寒,“想不到又有一個共同的愛好了?!?p> 喝酒,易樂談不上喜愛,但這不是沒有辦法嗎?
易樂順應(yīng)的說道:“酒量不行,但也愿意陪郡公飲上兩盞?!?p> “有意思!”宇文愷像是來了興趣,他拍著易樂的肩膀說道:“走!我?guī)闳€好地方!說不定,還能碰上熟人!”
有了老丈人的錢袋,易樂的腰板兒自然是硬氣了不少,他也滿心歡喜的說道:“今晚不醉不歸!舍命陪君子!”
兩人急匆匆的離開了高府門口,而前往的方向并不是易樂熟悉的酒肆,看來這些貴族公子哥果然有自己的玩法。
易樂在心里默默的提醒著自己,酒要喝,事情要辦!先搞定宇文愷,再回家搞定高幼瑩!
大約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宇文愷將易樂帶到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
之所以說是人跡罕至,是因為地面上的落雪并沒有踩踏的痕跡,像是一面鏡子。
而一幢兩層樓高的牌樓聳立在易樂的面前,牌樓之后,是一扇緊閉著的大門。
會所的感覺突然涌上了易樂的腦海,不過這可是古代的高級娛樂會所,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些什么稀奇玩意。
宇文愷在前面帶著路,顯然他不是第一次來。
等到了大門前,宇文愷也沒有叫門,反而從右上角打開了一扇小窗戶,從里面探出了一位只有一只眼睛的男人。
“原來是安平郡公,里面請?!豹氀勰锌蜌獾恼f道。
宇文愷往后撤了一步,隨后說道:“這是高司錄府上新婿,頭一次來?!?p> “可有驗牌?”
謹(jǐn)慎的對話,讓易樂覺得像是在進行一場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宇文愷將自己的驗牌拿了出來隨后作保道:“我擔(dān)保,開門吧?!?p> 獨眼男也是例行自己的職責(zé),在看過宇文愷的驗牌之后,小窗又關(guān)上了。
易樂湊到宇文愷的耳邊,小聲的問道:“郡公,何為驗牌?”
宇文愷驚愕的看著易樂,他反問道:“高家三子沒跟你說過嗎?”
“沒有,在下還沒有和他們交流過?!币讟坊窝鄢蛄顺蛴钗膼鹗种兄挥邪驼拼笮〉哪九谱樱安徊m郡公,在下和小叔子說的話,還沒有郡公的多?!?p> “哈哈哈,易郎君真是奇才!”宇文愷打趣的說道:“同住一府居然不見面。”
“他們出去得早,我回來得晚,我們算是不得訪的街坊?!?p> “有趣!”宇文愷聽著易樂的腔調(diào),又笑了起來,他接著說道:“此牌是浣花坊的出入牌子,若是熟面孔就不用,郎君是第一次來他們未免要謹(jǐn)慎一些。不過此行有安樂作保,郎君今日之后也會有?!?p> 一聽浣花坊,就知道不是一個正經(jīng)場所。
易樂的眼睛都直了,沒想到宇文愷竟然帶自己來這種地方。
看來良民也有難處啊!
“此坊之中,大多少門閥后人,也有少數(shù)的官僚。他們大多從后門進,所以前門才如此冷清?!庇钗膼鸾又榻B道:“若是郎君從后門離開,就能看見車水馬龍的景象了?!?p> 易樂犯了難,聽完宇文愷的描述,原來這里還是一個高檔場所,也不知道自己老丈人給的錢,能不能付清一盞薄酒。
就在這個時候,大門徐徐打開了。
易樂轉(zhuǎn)頭望去,徹底傻眼。
院里院外像是兩個世界,里面溫暖如春,綠樹茂盛,花朵成群,反觀院外,除了一望無際的白色,什么都沒有。
院子是露天的,中間有一口冒著熱氣的溫泉,泉邊還有幾位身穿各色彩紗的女子。
嬉笑之間,蕩起陣陣水花,完全像是世外桃源。
“完蛋了!完蛋了!”易樂暗想道:“看這陣仗,錢肯定不夠!”
“安平郡公,里面請?!豹氀勰芯攀鹊膹澲?,連頭也沒有抬。
“易郎君,請!”宇文愷邀請著。
可易樂的雙腿像是灌鉛了,異常的機械,面對春意滿園,他似乎更愿意待在寒冬之中。
但既然來了,就沒有跑的道理。
易樂還是硬著頭皮,跟著宇文愷走了進去。
眼花繚亂算是易樂此刻的真實寫照。
大院里面并沒有看到其余的男賓,兩排門房坐落在兩側(cè),正對的是一坐奢華的主樓。
宇文愷走得很慢好像是故意在看易樂的表情。
但易樂也不是吃素的,原來跟著老板去了那么多聲色場所,什么鶯鶯燕燕沒有見過,坐懷不亂是他練就的本事。
其實,他每次都是聚會之后,去給老板付錢的。
“易郎君好定力,臉不紅,心不跳,”宇文愷回憶道:“上次安樂和他人前來,就不是如此光景。”
“沒錢怎么浪啊!”易樂暗想道:“我也想啊!但是實力不允許啊!不對!我不能對不起幼瑩!”
易樂擺出了一副笑臉,他不慌不忙的說道:“她們也不容易,為了生活嘛!”
“哈哈哈,郎君不止在建造上標(biāo)新立異,連進了浣花坊都妙語連珠?!庇钗膼饐问种钢罚拔覀冞M去吧,溫上兩壺酒,慢慢聊?!?p> 兩人一落座,宇文愷便叫人端上了碳爐和酒水,伸手在爐上搓了搓后,開口道:“郎君的意思我已經(jīng)知道了,到現(xiàn)在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p> 易樂錯愕的看著宇文愷,暗想道:怎么又會有問題?未必要意思意思?
“郡公請講。”易樂耐心的聽著,宇文愷還有什么說法。
“郎君的果子行已經(jīng)被毀,如今的日子怕也找不到人修葺,那郎君準(zhǔn)備在哪里開始你的買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