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有一只烏龜了?”高幼瑩不明白易樂的意思,“郎君徹夜未歸,是去找烏龜了嗎?”
易樂搖著頭,他沉穩(wěn)的說道:“昨日,我遇見了安平郡公?!?p> “宇文愷?”高幼瑩一下子警覺了起來,她用力的握住了易樂的手,囑咐道:“郎君,宇文愷不能深交!阿耶和他的哥哥有很深的過節(jié)!”
這一點倒是易樂沒有想到的。
“郎君快把烏龜還給他!”
“不是,昨日我被平準署的為難,宇文愷出手幫助了我。烏龜不是他的,而是另有其人?!币讟冯m然不知道老丈人究竟和宇文家有什么瓜葛,但宇文愷給他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你聽我說完。”
“本來我用飄雪給你換來了羊排,但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西市里面的同行,他告訴我,有一個地方有菽?!?p> 易樂當然不會將蔡當家已經(jīng)死了的消息告訴高幼瑩,他省了前面的鋪墊,直接說道:“等我到了他口中的地方時,我見到了一個人,她就是烏龜?shù)闹魅??!?p> “誰?”
“李祖娥。”易樂也沒有將李菀菀的事情說出來,免得愛吃醋的她胡思亂想。
沒想到高幼瑩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后,反應(yīng)比聽到宇文愷的還要夸張。
她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瞋目道:“郎君為何要去見此等淫婦!幼瑩終于明白郎君為何徹夜未歸了!”
易樂傻眼了,他沒想到高幼瑩對于李祖娥這個人竟然有如此大的成見。
淫婦二字從高幼瑩的嘴里說出來,可以算得上是粗鄙之語,可見她此刻內(nèi)心的焦灼。
雖然他自己不明白李祖娥的為人究竟如何,但從阿阇犁的口中還是能看出一二。
“你誤會了!”易樂也站了起來,連忙解釋道:“她已經(jīng)年過半百了,我怎么會做出茍且之事呢?!”
“那好!郎君你接著說!”高幼瑩不依不饒的說道:“你們兩人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币讟窂氐资翘M黃河也洗不清了,本想用實情消除高幼瑩的顧慮,但此刻看來,卻是弄巧成拙。
“我不信!李祖娥號稱北齊最美的女子,風華絕代,多少人爭得頭破血流!郎君竟然能坐懷不亂?”
“未必我是什么人,幼瑩還不清楚嗎?”易樂拍著胸脯說道:“再美的花,也有枯萎凋零的一天,李祖娥已經(jīng)出家了,我從來未曾對她有過非分之想?!?p> “那你的意思是,有一天我也老了,豈不是也會離我而去?!”高幼瑩詰問道。
生氣了的女人,屬于另外一種生物。
講道理根本就不聽,她們有著自己的思維習慣,往往把簡單的事情越想越復(fù)雜。
“李祖娥豈能和幼瑩同日而語呢?”易樂學(xué)聰明了,既然一條路走不通,他就只有另辟蹊徑,先安撫高幼瑩,“幼瑩在我的心里可是誰都比不了的?!?p> “油嘴滑舌!”高幼瑩嬌嗔道:“不要以為說些甜言蜜語,我就會相信郎君了!”
“全是真心真意的肺腑之言!”易樂拉起了高幼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你看,我的心都是為了你而跳,又怎么會去招惹其他人呢?”
高幼瑩臉色一紅,觸電般的縮回了手,低頭說道:“李祖娥的名聲很不好,是過街的老鼠?!?p> 易樂本想為李祖娥辯解幾句,但自己也不是十分了解她,北齊第一美人的名號或許不假,但此刻,她只是藏在山洞中的一位怪老婆子。
“我明白了?!币讟窇c幸沒有將李菀菀的存在說出來,本來兩人并沒有什么事情,若是被高幼瑩聽了去,又少不了一頓猜忌。
“郎君,見到她之后,后面發(fā)生了什么?”高幼瑩刨根問底似的問道,勢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弄清楚。
“我找到了菽!”易樂眉開眼笑的看著高幼瑩,“小緣不是說府上的菽沒有了嗎?如今我們有了菽,就可以做飄雪了!”
“白給的?”
“真白給的!”易樂發(fā)誓說道:“沒有要錢!足足兩袋,我都交給小緣了!”
高幼瑩聽后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喃喃自語的說道:“有人告訴你,李祖娥有菽,而你又白拿了回來,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你昨日穿出去的,加上徹夜未歸,郎君,你確定不是在唬我?”
看著那雙精明的大眼睛,易樂頭一次覺得高幼瑩的智商在線,他剮蹭著高幼瑩的鼻子,打趣的說道:“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我沒有騙你,句句屬實!”
“郎君去把西市里面的那人叫來對質(zhì)!”高幼瑩執(zhí)著的說道:“他是哪行的當家?我這就叫小緣去找來!”
易樂差點沒有一口老血吐出來,蔡當家已經(jīng)死得邦邦硬,到哪里去找?
“他??!”易樂又開始扯起了彎彎道道,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他告訴我之后,便走了。聽說是要去遠方探親,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好!那我就等著!”高幼瑩叉腰道:“等他回到了長安,我一定要問個明明白白!”
“你是不相信我嗎?”
“幼瑩不是不信郎君,只是郎君的身上有諸多的疑點,值得推敲?!备哂赚撚置鹆讼掳?,儼然一副偵探的模樣。
“我覺得幼瑩很像一個人?!?p> “什么人?!?p> “福爾摩斯,名偵探柯南,狄仁杰,都沒有你觀察入微!”易樂笑盈盈的說道:“有如此細心的娘子在身邊,我又怎么可能犯錯呢!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
“他們是誰?”高幼瑩來了興趣,面對新奇的事物,她總是表現(xiàn)得異常的興奮。
“一個叼著煙斗,一個帶著自帶死人光環(huán),一個常常問元芳怎么看,”易樂哈哈大笑了起來,雖然不知道高幼瑩能不能聽懂,但若是高幼瑩開一個偵探事務(wù)所,說不定能在這個時代謀一口飯吃。
“郎君又在胡言亂語!”高幼瑩嘟著嘴,本以為易樂會夸她的冰雪聰明,誰想到卻來了這么一串不知所云。
“少郎君,少娘子,婢做了一些飄雪,要嘗嘗嗎?”小緣在門外站了許久,聽著兩人的吵鬧,半天沒敢應(yīng)聲。
如今等到了機會,她終于開口了。
“餓了吧?”易樂看了看桌上的冷食,“先吃點東西,等會再接著問!”
“幼瑩不餓!都氣飽了!”高幼瑩嘴硬的說道,但是她的肚子卻在咕咕作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