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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隋

第026章 刀和刀

活隋 金鉤釣 2048 2019-01-24 15:03:03

  色字頭上一把刀,而忍字的上面同樣是一把刀。

  可刀和刀卻不同,割的地方不一樣。

  色字上的刀掉下來,會讓人犯錯。

  而忍字上的刀掉下來,則會誅心。

  楊堅已經(jīng)忍了宇文一家二十余年,從最開始不被宇文邕看好之后,他便蟄伏于朝堂之上,靜待著翻身機會。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而不想當皇上的大臣,那可一定是忠臣。

  楊堅不能算得上十分的忠,骨子里起碼有四五分的反。

  一聽到阿阇犁的建議之后,楊堅露出了不悅的神情,他冷漠道:“忍到何時才是個頭?”

  獨孤迦羅在一旁卻聽進了阿阇犁的勸告,她緊接著問道:“究竟要怎么忍?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麗華被斬首吧?”

  修佛這么多年,阿阇犁自然有她的打算。

  平日里楊堅若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便會同她商量。

  與其說阿阇犁是楊堅的養(yǎng)母,她更準確的身份,卻是楊堅人生中的導(dǎo)師。

  “干等不是辦法,”阿阇犁從容的說道:“獨孤,你這進宮,去面見宇文赟,在他面前為麗華求情?!?p>  “我去?行嗎?”獨孤迦羅不自信的說道。

  “只要你拿出十足的誠意,我相信宇文赟不會再為難麗華。他要的是心安,是楊家的絕對忠誠。而你就是去打破他疑心的一顆強有力的棋子,這件事必須由你親自完成?!?p>  易樂對于這位老尼姑深感佩服,能在如此的亂世之中,有著敏銳的洞察力,審時度勢,想必也很少有人與之匹敵。

  忍,在歷史的長河里造就了多數(shù)的帝王。

  比如熬死了幾代人的司馬懿,又比如忍到最后才揭竿而起的李淵。

  他們都將這種龜縮的本領(lǐng),運用得淋漓盡致。

  避其鋒芒,斂其實力,才是最好的選擇。

  “阿阇犁,我究竟要怎么做?”獨孤伽羅詰問道。

  阿阇犁拉著獨孤迦羅的手,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從進宮門開始,便三跪九叩,直到見到宇文赟為止。哪怕是磕得頭破血流,也要讓他看到楊家的忠心。”

  從西安門到未央宮,五十余米的距離,有人走出了漢朝的繁華,有人跪出了隋朝的開端。

  張騫通西域從未央宮開始,走出了步步生風,大朝風范,而獨孤伽羅為保全楊氏一族,則步步為營,如履薄冰。

  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獨孤迦羅長跪進宮,不知道這位未來皇后能否經(jīng)受住這樣的考驗。

  楊堅雖然覺得阿阇犁說的確實在理,但他也明白此行的痛處。

  他與獨孤迦羅相依為命這么多年,彼此攙扶,如今自己的家里出了事,卻要讓自己的老婆出頭,作為大男人的他,心里仍是不好受。

  “我讓阿糜陪你吧,”楊堅深情的望著獨孤迦羅,“此去你一人,若是受到了刁難,也沒有人應(yīng)承。”

  沒想到楊堅的提議竟然被阿阇犁否決了,她搖著頭,緩緩的說道:“家中五子都不能進宮,否則會讓宇文赟覺得這是逼宮的態(tài)勢。”

  “夫人與明敬皇后本是姐妹,以這樣的身份去求宇文赟,才是最好的選擇?!备唢G附和著阿阇犁的提議,作為楊堅謀臣的他,在此刻為楊堅注入了一顆定心丸。

  獨孤迦羅的面前只有這么一條路可以走,她堅定的點著頭,“我相信阿阇犁!那羅延,放心吧!”

  而就在這個時候,李淵站了出來。

  他義不容辭的說道:“叔德在府上多虧姨父姨母照顧,如今也是到了報恩的時候!叔德愿意同姨母一起入宮!”

  楊堅睜睜的盯著李淵,他沒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李淵竟然會有如此的擔當。

  獨孤三姐妹,如今只剩其二。

  獨孤迦羅不愿意讓自己的外甥面對如此的窘境,她寬慰道:“叔德還是留在府中,這件事情我一人去便好?!?p>  阿阇犁看出了李淵心中的眼中的決心,她哈哈笑了起來,對著楊堅說道:“有如此外甥,那羅延的大事,何愁不成?此事也算是對叔德的一次歷練,你就讓他跟獨孤一起,共同進宮?!?p>  李淵深深的鞠了一躬,鏗鏘有力的說道:“姨父,我一定確保姨母的周全,就算是賠上叔德這條命,我也要讓姨母安全的入宮?!?p>  “叔德!”楊堅第一次如此親切的叫著李淵的字。

  阿阇犁在這時也不忘囑咐李淵幾句,“遇事切莫急,平心靜氣。”

  “叔德謹記阿阇犁的教誨?!崩顪Y恭敬的說道。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進宮吧!”

  獨孤迦羅救女心切,她擦去了眼角的淚痕,帶著李淵就走向了那條奠定歷史的路。

  楊堅此時的心中可謂是打翻了五味瓶,“昭玄,堂前等候。”

  楊堅便帶著高颎,走出了小院。

  本只想來送個豆腐腦兒的易樂,沒想到遇到這攤子事,這也算是他穿越之后遇到的頭等大事了。

  正想告辭的他卻被阿阇犁叫住了,“孩子,屋內(nèi)的酢還溫著呢。”

  易樂看著阿阇犁意味深長的模樣,就知道這位老尼姑有話要跟自己說。

  一落座,阿阇犁便把面前的杯子往易樂的面前推了推,開口問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要送你和叔德烏龜和念珠二物嗎?”

  這正是易樂當初的困惑之一,他虛心的問道:“晚生不明白,還請明示?!?p>  阿阇犁笑了起來,她緩緩的說道:“你和李淵,是同一類人,但又差了那么一點。”

  能得到阿阇犁的肯定,這是易樂怎么也沒有想到的。

  自己竟然能和皇帝相提并論,果然優(yōu)點是需要他人才能發(fā)現(xiàn)。

  “尼師過譽了,易樂只是高府上一小小女婿,并沒有叔德的雄心壯志和擔當。”

  “剛剛你仗義執(zhí)言,不顧周全的勸阻說出童謠,以見你的決心,”阿阇犁緩緩的說道:“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在此絕境中勇敢的站出來,更多的選擇便如我送你的烏龜那樣,蜷縮在殼中,明哲保身。你現(xiàn)在能明白我,送給你烏龜?shù)暮x了吧?”

  易樂這時將懷里的烏龜摸了出來,恭敬的看了又看,隨后開口道:“尼師的意思是讓我當一只縮頭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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