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赤膊漢子俱是老實人,聽得公孫度和神醫(yī)華佗的對話,先是一白,然后就是一陣燥熱。
前面是擔(dān)心老嫗如二人所說,會死;后面就是囊中羞澀,付不起住客棧的錢。
有心想要拒絕,但是看著抬著的老嫗,赤膊漢子幾人都是面色沉重。最后還是領(lǐng)頭的赤膊漢子猛的一跺腳,咬牙道:“好,今日我等兄弟承小兄弟的人情,日后但有所需,我等兄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公孫度心底暗叫一聲‘好’,說道:“客氣了,大家誰沒有個難處,今日度幫了你們,指不定明日就需要你們,或者其他人相助于度?!?p> 幾個赤膊漢子聽到這話,俱是神情一松,心道:如此就好,大不了將命賣給你。
公孫度自是不知因此得了五個數(shù)次拼死護(hù)衛(wèi)他,忠心不二的護(hù)衛(wèi)。見他們面色放松,也不再多說,當(dāng)即帶著幾人往客棧走去。
華佗深深的看了一眼公孫度,雖然他醉心醫(yī)術(shù),但并非不通人情世故,他明顯感覺到公孫度是有其他目的的,而且對象不是別人,正是他。
“小兄弟也深通醫(yī)術(shù)?”華佗忍不住心中對公孫度所說的醫(yī)術(shù)的好奇,詢問出聲。
到底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神醫(yī),對于醫(yī)術(shù)的追求,高于一切。
公孫度還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jīng)暴露,不過就算知道大抵也不會在意,只聽他淡定搖了搖頭,然后回道:“度乃遼東人士,偶然從北邊的異族口中得知罷了。并非通曉醫(yī)術(shù),不過前面所言卻是并非虛假,販豚(即豬)的屠夫,便知曉豚血是有限的,只是因豚的個頭大小而異,由此推己及人,想來也是差不多的?!?p> 華佗聞言若有所思,半晌過后,道:“那是不是說其他的一些東西也可以在豚等牲畜身上來那個……嗯……推己及人?”
公孫度沒有想到華佗會一下子就抓到他話語中最關(guān)鍵、最重要的東西。
“華神醫(yī)不愧是華神醫(yī)!”公孫度略一思索,便決定還是多“提點”一番,或許這對他并沒有什么好處,但是對未來的漢朝,哦,或許應(yīng)該算是漢人,絕對是受用無窮,“沒錯,正是如此!而且不僅僅是豚,像老鼠、兔子等所有牲畜都是可以的。尤其是對一些影響巨大的疫癥,或許會有著出乎意料的作用?!?p> 華佗聞言陷入了沉思,因為公孫度的最后一句說到的便是他最近剛剛確定的“研究”方向,他覺得瘟疫等疫病對百姓的影響實在太大,動不動就是死上成千上萬人。
他希望能夠改善,甚至是尋找到一條可供后來醫(yī)者按圖索驥的,能夠盡早撲滅類似疫病的道路。
華佗不愧是被世人所敬仰的神醫(yī),就憑他這份沒有分毫雜念的醫(yī)者仁心,足矣!
很快,一行人來到公孫度下榻的客棧。
赤膊漢子抬著老嫗就要往客棧里邊走去,但還未踏進(jìn)大門,就被眼尖的小二看到——
“站??!”
“死人應(yīng)該往棺材店抬,往咱們客棧抬是什么意思?找抽是不是?”小二說完,挽起袖子,似乎就要揍人,只是看他那身體,與赤膊壯漢相差甚遠(yuǎn),也不知借的是誰的狗膽。
幾個赤膊漢子被說的面紅耳赤,呆立在門口。
好不尷尬!
公孫度看了一眼華佗,見他絲毫不受影響,微微松了一口氣。接著面色一寒,上前對小二道:“你覺得你是黑無常,還是白無常,抑或是判官或者閻王,竟然能斷人生死?”
小二頓時色變,他對公孫度可是十分有印象,絕對是店里的貴客。公孫度卻絲毫不給其辯解的機(jī)會:“他們是某親自請回的貴客,還不趕緊給某讓開,若是耽擱了救人,莫怪某無情!”
公孫度說這話的時候不可抑制的帶上了一絲殺意。小二駭然,下意識退到一旁,連看都不敢看公孫度一眼。
就連之前陷入沉思的華佗也是悚然驚醒,看向公孫度的眼里充滿了閃爍不定:此人絕非良善之輩!
公孫度若是知道自己的舉動引起了華佗的如此看法,不知道是不是會哭死!
“混賬東西,還不趕緊滾下去!”
掌柜的適時現(xiàn)身,喝退了手下的小二,轉(zhuǎn)頭對公孫度笑道:“貴客還請見諒,小七無狀,各位里邊請,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p> 公孫度聞言面色稍緩,畢竟他也不是那種仗勢欺人之人,隨手甩出一串銅錢,道:“好了,需要就不用了,別讓人打攪了我們就成?!?p> “是是是,貴客只管回房就是,小人保管不會讓人打攪到幾位貴客?!?p> 公孫度點點頭,旋即帶著赤膊壯漢等人就徑直前往自己的房間。而掌柜在公孫度等人離開之后,面色變得森寒,沖之前被他喝退使了個眼色。小二會意,接著就消失在了客棧。
公孫度自是不知身后之事,華佗等人跟著他進(jìn)了房間之后,就立即開始了重新縫合傷口。
只見華佗凈手之后,取出一把特制的小刀。
“這就是手術(shù)刀最開始的原型嗎?”公孫度頓時眼前一亮。
華佗此時眼中只有病人,執(zhí)刀在焰火上來回烤了一邊,手下一動,就將傷口處還未崩壞的線割斷,另一只手連續(xù)輕點,將斷線抽出。
“看來鑷子這東西的原型,尚未出現(xiàn),得找個時間借機(jī)提出,這用手,哪怕是凈手之后……”公孫度暗暗搖了搖頭,心底有了決定。
接著,華佗從之前放在一旁的一個小包中,取出用于縫合用的針線,將針如刀那般烤了一遍之后,穿線開始縫合,前后用了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算是極為快速了。
但看在公孫度眼中,卻是漏洞不少,首先還是消毒的問題,不過眼下尚未出現(xiàn)消毒的酒精。況且,別說酒精了,就是高度的酒,都還需要很多年才能出現(xiàn)。
其次還是消毒的問題,不過準(zhǔn)確一點應(yīng)該說是防止感染的問題。用手縫合,容易感染,若是能用橡膠手套最好,再次也得有專門用于縫合的縫合剪。
公孫度尚在思考這些,華佗已經(jīng)再次凈手完畢,對赤膊漢子說道:“傷口已經(jīng)縫合,注意不要讓其動作過大,以免再次開裂。另外,若是傷口出現(xiàn)潰爛現(xiàn)象,不用擔(dān)心,那是正常現(xiàn)象,等老夫出城一趟,去尋些藥物就行?!?p> 赤膊漢子早已對華佗心服口服,此時哪有其他言語,只是忙不迭點頭應(yīng)是。
華佗不再言語,看了一眼公孫度,本想與之交流一番,但見其一臉的思索之色,便閉口,徑直出了房門,只是讓赤膊漢子幾人注意照顧老嫗。
是以,等公孫度回神,華佗已經(jīng)離開了。
“這算是不告而別嗎?”公孫度有些想不明白,這是一個什么情況。
“小兄弟,我們兄弟五人商量了一下,既然母親大人暫時不宜多動,我們五兄弟就輪流照看,其余人回家還有一些其他的農(nóng)活要干,不然今年一年都可能吃不上飯。所以還請小兄弟見諒,非是我等不識好歹!”
獨(dú)孤龜甲
昨天上午火化,回來感覺沒多久,一個下午又過了,晚上又守夜,覺都沒有睡上三五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