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丁一他們甚至去了周家搬來洪城鎮(zhèn)之前的老家銅都鄉(xiāng)才找到一些周瑤弟弟和妹妹去處的線索。
周瑤的三舅父,老人家已經(jīng)年邁,倆孩子叫什么已經(jīng)記不清楚,去處能記得個大概。
他回憶說周瑤妹妹因為當年年紀小不記事,所以她家出事后有親戚家缺個女兒,站出來愿意認她當親女兒收養(yǎng),結果就這樣被一個遠方親戚領走了,后來聽說隔年遠方親戚家也落難了,非說小女孩是喪門星,到哪個家庭哪個家庭就落難,就把那個女孩又送人了,送誰了就不清楚了。
至于周瑤弟弟,因為她家出事那年小男孩都7歲了,對于領養(yǎng)家庭來說孩子太大不容易養(yǎng)熟,所以沒人愿意收養(yǎng),后來被送到省城孤兒院了。
就這樣丁一和劉可沿著已知線索繼續(xù)尋找,可惜找到周瑤三舅所謂的遠方親戚夫婦時,他們已經(jīng)去世了,他家的兩個兒子根本不知道他們父母把當年收養(yǎng)回來的那個小女孩送誰家了,就這樣周瑤妹妹的線索又斷了。
中途孔平來電說根據(jù)他的提示,他已經(jīng)找到了日記的玄機。
“隊長,上次是我大意了,我上次檢驗日記是否完整時只把這種對稱裝訂的每個單元頁數(shù)進行了比較,因為每個單元頁數(shù)一致所以我沒發(fā)現(xiàn)缺少,這次根據(jù)你的提醒,我跑遍了市場終于找到一本跟何婷婷日記一模一樣的新本,對比了下,新本一共400頁,其實是200張紙對折分10個單元對稱裝訂,每個單元40頁。而何婷婷留下的那本日記也是10個單元,但每個只有36頁,那些沒有寫字的空白單元都一樣,應該是被人為抽調了。奇怪的是何婷婷日記內容是連貫的,從閱讀上完全找不出缺失的痕跡。”
“所以抽掉文字內容的人不僅心思十分細致,一定也是個模仿高手,為了保證日記內容不因抽掉的部分讀起來突兀,一定偽造了小部分加進去”,丁一推測。
“再細致也逃不脫隊長的法眼,就連找新本子對比頁數(shù)這種事你都想到了,隊長你怎么想到的?”
丁一心想哪是我厲害,分明是尹笛厲害,得益于他那晚對保護病人病例的提示,看來回去要請他吃飯了,不自覺笑笑。
“你去找筆跡檢驗專家去細致查驗下整本日記,看看哪些內容是被偽造的,標記出來?!?p> “這到哪去找啊,咱林城這小地方肯定沒有”,孔平抱怨。
“實在不行把日記送到省里痕跡鑒定科去?!?p> 掛掉電話后,丁一一直思考抽掉日記部分頁碼的人目的是什么,是什么人做的,會是羅曉彤嗎?被抽走的內容又是什么呢?
至于對周瑤弟弟的尋找,丁一和劉可來到省城孤兒院,孤兒院正在翻新,院長在一處舊樓接待了他們。孤兒院的孩子因為另一棟樓刷墻的緣故,也都擠在了舊樓活動。
在舊樓院長連個辦公室也沒有,只好帶著丁一和劉可各房轉悠,全當參觀。
張院長是個和藹的女性,邊走邊關注著幾個正在畫畫的孩子,看看他們的畫,對他們鼓勵幾句,然后帶著丁一他們邊走邊回答他們的各種問題。
“我是五年前接手的孤兒院,那時孤兒院僅有一個姓周的孩子,但只有10歲,而且是個女孩,應該不是你們要找的人?!?p> 丁一小心穿過這些孩子,怕碰到他們的畫打擾他們創(chuàng)作,“那二十年前孩子們的檔案呢?我們想看一下。”
院長回頭不無遺憾的告訴他,“老院長說孤兒院這些年幾經(jīng)改造搬遷,很多舊資料在一次搬家過程中遺失了,所以我根本沒有二十年前孩子的名冊。有的孩子大了回來看看我們,我才知道那是我們這出去的,現(xiàn)在懂恩的孩子不多了,多數(shù)孩子或是被收養(yǎng)或是自己獨立出了社會就再沒回來過,與我們也就此沒了聯(lián)系?!?p> 劉可問道:“我們能見見老院長嗎?興許她還記得?!?p> 張院長回答:“老院長前幾年得了阿爾茨海默病,住在療養(yǎng)院連自己是誰都記不起來何況是別人,估計她也幫不了你們?!?p> 丁一很郁悶,眼看這條線索就斷了,眉頭皺皺的看著房里各個家庭不能健全的孩子,想著那個周瑤弟弟到底去哪了呢?就這樣人家蒸發(fā)了嗎?
瞟到一個較大的孩子畫的畫時,他愣住,油畫已經(jīng)快完成已經(jīng)畫得有模有樣,不知為什么他就是覺得這幅畫熟悉,那副眼鏡,那副狡黠地笑容。
丁一徑直走到那個孩子身后,默默看看著孩子涂抹,冷聲問道:“這個畫的是誰???”其實是他自己身體發(fā)冷。
那個孩子沒有回頭,身子卻略顯僵直,也沒有答話。
張院長走到近前,拍拍那孩子的背安撫,然后拉遠了丁一他們,才輕聲說到:“小成患有孤獨癥,可能與家人走散了”,張院長說完看看小程半晌沒言語,丁一明白張院長的意思,也許根本不是走散,是這孩子就這樣被家人拋棄了,對于孤獨癥他是聽說過的。
張院長繼續(xù)講述:“他雖然很大了過來的,但因為溝通障礙,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公安局找了好久也沒找到,興許根本不是本省吧,就把他送這來了,已經(jīng)四年了。這孩子只喜歡畫畫,而且很有天份”。
她說著過去拿起那孩子正在畫的畫給丁一遞過來,“畫的好吧?”明顯那孩子對她的排斥感不那么嚴重,沒有剛才的僵直。
丁一繼續(xù)追問:“這畫的是誰?”
劉可也走過來,“哦,這個好像……”他的話沒說完就被丁一打住。
張院長不明所以,直接回答:“他畫的是我們孤兒院過去待過的一個孩子,近年來他常回來看我們,小成最喜歡他,叫他哥哥?!?p> 丁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叫什么?”
“尹笛?!?p> 果然是他,丁一只覺渾身冰冷。
“他姓尹?”
“過去被人收養(yǎng)過,好像收養(yǎng)他的人家姓尹,他就一直隨著那家庭了,之前姓什么他沒說,這些還是他回來時告訴我們的,我們早沒他檔案了。他來的太早,檔案早跟著那次搬家一起丟失了,要不是前些年他從國外讀書回來自己找上門來,我們都不知道我們孤兒院走出過這么個有出息的孩子?!?p> 一大堆線索快速在丁一腦中閃過,經(jīng)過上次左美娜的事件,他一直覺得對不起尹笛,不該懷疑他,但偏偏事情這么巧?
為何何婷婷的死和何美薇的死很多線索跟美國有關聯(lián)?因為尹笛在美國讀書。殺死何美薇的是河豚毒,尹笛有生物學博士學位,應該懂得怎么提取生物毒素。
為何何婷婷與左美娜都是他的患者?左美娜的神經(jīng)質與何婷婷的自殺傾向,難道沒被人催眠過嗎?他自己說過自己擅長深度催眠。
為何殺死李大強的人是個現(xiàn)在連嫌疑人都找不到的男性?尹笛是男性。
為何他千里迢迢從L市搬到林城住在他的樓下,難道真是因為自己母親的緣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