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交談

　　“沒干嘛呀。大部分時間睡覺。少部分時間花在吃飯上。放假的時候，我喜歡在家睡覺，睡到餓得不行的時候就出去買點菜，回來做飯。一頓飯能吃很多，基本上能把一天沒吃的飯全都補回來。吃飽了，看看電視劇或是電影，娛樂一下，然后又去睡覺。就這樣循環(huán)?！币粭钔┩A起一塊排骨啃。工作了一上午，她現(xiàn)在吃飯賊香。而且艾諾的飯菜很可口，大廚的手藝不錯。

　　“你都不出去玩一下的嗎？本市有很多的風(fēng)景名勝唉！很多外地人慕名而來。你就在本市，這么好的條件都不利用，太可惜了?！敝苤硗锵У卣f。楊桐桐的生活方式一點都沒有朝氣，還很不健康。

　　“沒錢呀！周哥，我現(xiàn)在窮的要命。每天日子都過的緊巴巴的。”楊桐桐委屈地說。真的，她真的是個窮光蛋。每個月看著工資挺多的，可是花著花著就不夠了。還是這兒的物價高，以后還是少買點衣服了。節(jié)衣縮食。

　　周助理聽到楊桐桐叫窮，立刻停止咀嚼地動作，生氣地說：“桐桐，你這還叫窮呀？你知道我當(dāng)初剛畢業(yè)沒多久，工資還不到你的一半。每個月還要寄錢回去，給我爸媽用?！?p>　　“那你怎么過的？”楊桐桐驚訝地問。實在想不出周助理那段日子是怎么活的。難道是乞討生活。

　　“住在員工宿舍，八個人住在一間二十多平米的宿舍。上班的時候吃飯是公司管飯，在食堂吃。放假的時候自己用電飯鍋在宿舍煮掛面吃?，F(xiàn)在想想都覺得那時候的生活挺不可思議的，但是聽幸福的，心里暖暖的?！敝苤砥届o地說著，聲音里透露出一種心酸和淡淡的感慨。

　　楊桐桐呆住了。沒想到工作能力如此強(qiáng)的周助理以前還有過這么一段歲月。這樣艱苦的日子，楊桐桐也經(jīng)歷過。那時候楊桐桐和席楓還是高三畢業(yè)，即將步入大學(xué)的年紀(jì)。那年暑假，為了掙大學(xué)的學(xué)費，他們兩個結(jié)伴到一家工廠去做暑期工。宿舍是男女混住的那種。席楓的宿舍就在楊桐桐的隔壁。

　　有時候上晚班，廠里只管夜里的一頓夜宵，白天就沒有就沒有飯吃。他們就像別人借車子去幾公里以外的街上去買食材，然后回來做飯。宿舍樓有一個公用的廚房，四個煤氣灶，三個炒菜鍋，一個煮東西的鍋。由于是公共廚房，大家用東西都不愛惜，用鍋炒好菜，鍋就扔到水池里，也不刷。地上散落著菜葉。楊桐桐第一次見到這個廚房時，轉(zhuǎn)身走了，放棄做飯了。這實在下不去手呀！

　　后來餓得不行，她才拉著席楓一起去買菜做飯的。吃的最多的是面條。因為面條簡單，煮的快，也不需要炒菜了。想吃什么蔬菜直接洗凈，扔到鍋里和面條一起煮，還可以放下肉，雞蛋放到里面。菜，湯，主食都有了。多劃算呀！

　　做飯的時候，席楓掌勺，楊桐桐切菜洗菜。廚房里簡陋又陳舊的煤氣灶讓楊桐桐心生畏懼，所以做飯的事就是席楓來。楊桐桐負(fù)責(zé)打下手。

　　面煮好了，他們就在廚房中央的一個方桌上吃面。沒有板凳，都是站著吃的。

　　現(xiàn)在想想，那段日子真是艱苦，也挺難忘的。有時候不經(jīng)意的回想起來，楊桐桐都會分外的懷念那段忙碌，辛苦的日子。

　　“是挺難忘的。我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打暑假工，和你的情況差不多。那時候天天穿工作服，我媽給我買的新衣服，我都沒穿著。每天除了吃飯就是干活。想出去逛一下就覺得累，沒時間。”楊桐桐認(rèn)同地說。

　　“所以，你根本不是沒錢。你就是懶?！敝苤砭俚乜偨Y(jié)道，很獨到地看出了真相。

　　“當(dāng)然，這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就是這兒的風(fēng)景名勝每天都人山人海的，門票那么貴，里面的食物也更貴。我就算是再清閑，我也不去找這份罪受?！睏钔┩┨拱椎卣f。

　　“你這思想，太不尋常了。思想覺悟高呀！”周助理感嘆道。

　　楊桐桐不好意思地說：“周哥，我也覺得我和你……哦……不，是你們不是一個時代的人?！?p>　　“怎么不是一個時代的人，我只比你到五歲而已。才五歲就不是一個時代的人了?，F(xiàn)在劃分時代不都是十年一代人嗎？”周助理不服氣地說。

　　“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的生活方式和心態(tài)和六零后，七零后差不多。不是說你年紀(jì)大。是說我自己的心理年齡大，喜歡安靜，不喜歡喧鬧。”楊桐桐趕緊解釋。周助理請她吃飯，她感謝還來不及呢。怎么敢吵笑他？她才不會那么沒情商，沒良心呢！只是剛才一時著急，沒表達(dá)清楚。

　　“不，我覺得不像?！敝苤韲?yán)肅的看著楊桐桐一臉認(rèn)真地說。

　　“真的嗎？”楊桐桐不敢相信地說。其實剛才那些話不是楊桐桐說的。是楊桐桐的一些私交甚密的朋友對楊桐桐評價，楊桐桐認(rèn)真想了很久，覺得她們說的挺對的。她的心理年齡確實挺大的，這是她在分析了好多自己的生活習(xí)慣后，才無奈地承認(rèn)的一個結(jié)論。其實她自己覺得自己挺年輕的。現(xiàn)在終于有人和她的想法一致了。

　　“真的。我媽媽是六零后，我姑姑是七零后，我覺得她們比你年輕多了。她們每天就是想著去哪玩，去哪吃美食。每天還到處找人聊天?！敝苤硪槐菊?jīng)地說。

　　楊桐桐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如時間靜止了一般。這下扎心了。楊桐桐的心在滴血。這個反轉(zhuǎn)，她的心臟受不了。這是毒雞湯嗎？楊桐桐拒絕食用。

　　“哈哈哈……逗你玩呢！還真的當(dāng)真了。其實你這樣的狀態(tài)，咱們這代人也有唉！比較宅。清心寡欲，淡薄名利挺好的。這在現(xiàn)在這個商業(yè)社會挺難得的。小隱隱于山，大隱隱于世。桐桐，你是一個大隱。最近好像有個新詞叫‘佛系青年’，這詞和你挺符合的。”周助理見楊桐桐一臉失落受傷，急忙找補找補。

　　楊桐桐一臉懵逼地看著周助理。今天周助理有點幽默呀。但是幽默的對象可不可以不要是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