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門被人輕輕地推開了,這一點是段千易沒有想到的,那人應(yīng)該迫不及待地推門而入才是,反倒臨前了,這人卻開始沉住了氣。
半晌,兩個人進(jìn)來之后,并沒有發(fā)出一點動靜,時間就像靜止了一樣,周圍安靜得可怕。
“你也下去吧!”
一個比方才那人還要陰柔的聲音傳了過來,這聲音比他身邊的人摻雜著更多氣場。
“是!”那人收到命令后,推門而出。
此時,整個廂房里就剩下了段千易和這個連走路都謹(jǐn)慎到極致的人。
看著此刻被五花大綁丟棄在地上的段千易,那人又沉默了半晌后,開始發(fā)出一陣得意卻陰森森的怪笑,笑聲里面摻雜著無盡的痛恨與暢快。
笑聲持續(xù)了很久才舍得停了下來。
“段千易,你也有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笑了一場,那人眼角有些濕潤。
隨后,他便將解藥點燃,在段千易高挺的鼻梁下面游走了一圈。
段千易便極其配合地睜開了眼睛,此刻他才終于看到一直以來都想要他命的那人的真面目。
此時,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全身穿著火紅色衣服的人,他個頭不高,身形極其消瘦,一頭烏黑的發(fā)絲披散到腰際,令人不解的是他帶著半張看起來笑容詭異的面具,除了能看到暗無血色的唇部以外,段千易看不到他真實的樣子。
段千易思來想去,自己印象中似乎并沒有這一號人存在。
“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那人看到段千易皺著眉頭投過來的目光之后,略顯慌張地手扶著面具,然后用盡全身力氣嘶吼了一聲。
“本君似乎從未見過你,你究竟為什么要屢次與冀州作對?”段千易不管他的反應(yīng),直接問道。
“與你有關(guān)的東西,我都要毀掉!冀州是這樣,那姑蘇后人也是一樣,都得毀滅!”那人說完,便又是一陣令人發(fā)麻的笑聲。
“你究竟是誰?”
“瞧瞧,多么英俊的一張臉,不過,從今以后它就是我的了?!蹦侨瞬还芏吻б讍柍龅膯栴},自顧自地說著,甚至開始用冰涼的手指撫摸著段千易臉上明朗的線條。
段千易有些嫌惡地將頭向一旁挪開了,那人見到段千易這種舉動倒也沒有生氣,只是將手從他臉上移開了。
“從今以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那人附在段千易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著。
“原來又是一個覬覦冀州的妄徒,想代替我,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p> 那人聽著段千易的語氣不對,隨后站起身來,接連向身后退了好幾步,瞳孔放大出一個可怕的形狀,“你不是段千易!”
“不好意思,露餡了。”在地上坐著的人見到他的反應(yīng),遲疑了一瞬間,對剛才的失誤恍然大悟。
“你去死吧!”戴著面具的人發(fā)現(xiàn)被騙以后氣急敗壞,鋒利的指甲迅速朝著地上的人刺過去。
此刻正被鐵鏈鎖著的人動彈不得,見著對面的人朝著自己攻擊過來,便眼疾手快地用鐵鏈擋了一下。
誰知道,帶著面具的這人雖然身形瘦小,但是內(nèi)力卻很強大,一招便將他禁錮住了,顯然被鐵鏈?zhǔn)质_的人占了下風(fēng)。
那人換了只手,隨即第二次發(fā)來進(jìn)攻,眼看著那人泛著黑氣又十分鋒利的指甲即將刺到他的頸間,這人招架不住,趕緊朝著門外喊了一聲:“封絡(luò)!你再不來老子就真成鬼了!”
剛喊完,封絡(luò)便從門外破門而入,直接向鎖住地上那人喉嚨的身影發(fā)出攻擊,戴著面具的人反應(yīng)很迅速,立馬識破了封絡(luò)的招式,兩個人隨即扭打在一起。
得了機會,地上的人用內(nèi)力將鐵鏈震開,然后把貼在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來,“我的臉怎么癢癢的,看來這面具還得回去再琢磨琢磨?!?p> “唐崇,你大爺?shù)模瑳]看見我在打架嗎?還不過來幫忙!”封絡(luò)一邊與戴著面具的人對著招式,一邊不忘了對著唐崇大喊。
“好歹讓我松快一下,這就來了!”說完,唐崇便過去幫著封絡(luò)對戰(zhàn)。
唐崇與封絡(luò)也不是吃素的,有好幾次那人想要脫身,都被二人給拖了回來,可是對面這人似乎也并不好對付,交纏之中,唐崇覺得這人體內(nèi)的靈力和功法似乎并不遜色,于是三個人在一起糾纏了很久。
戴面具的人出招迅速狠辣,唐崇與封絡(luò)差點就被他鋒利的指甲刺到,而且這人用的招式也是二人從未見過的,招招致命而且陰險,卻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唐崇見著這人出招屢次三番直擊他們二人命門,而他們在這間廂房里打的實在是施展不開,便顧不上江湖仁義,直接朝著對方撒了一道迷煙。
戴著面具的人注意力全在如何快速脫身之上,一個不慎吸入了迷煙,隨后便發(fā)覺身體有些使不上力氣,倒了下去。
“看到?jīng)],這才是真正的迷魂術(shù),你們那點小計倆還好意思拿出來顯擺?!?p> 唐崇臨著抓人,還不忘了對他冷嘲熱諷一番。
“你們……卑鄙小人!”這人中了計,忍不住破口大罵。
“喲!我們這可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論手法下作可比不上你們??!”封絡(luò)踢了那人一腳,說道。
那人戴著面具正惡狠狠地瞪著封絡(luò),段千易便已經(jīng)走了進(jìn)來。
“聽說,你想代替本君?”段千易將方才他與唐崇的對話聽了一清二楚,便對這人饒有興致地問著話。
那人見著段千易本尊過來了,并不理睬段千易的話,他兩只瞳孔瞬間變得猩紅,像發(fā)了瘋的野獸盯著一塊肥肉一樣盯著段千易。
“帶進(jìn)來?!?p> 聽到段千易的吩咐,九觴和居有常便將他手下的那個人拖了進(jìn)來。
“教主!”
被拖進(jìn)來的人一眼就看到了正癱軟在地上的人,顧不上自己也被五花大綁著,便朝著那人的方向蠕動著。
“一個掀不起風(fēng)浪的小小魔教,也想打冀州的主意?”
那人聽到段千易故意激惹的話后并沒有生氣,冷冷地給了段千易一記白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光是看這人的眼睛,段千易總覺得面前這個人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秦家滅門之事,與你們可有關(guān)系?”段千易湊近,幽黑冰冷地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地上的人。
那人帶著面具,不說話也看不到他臉上的任何表情,只是瞳孔深處似乎有一股看不透的濕潤。
“你們先下去?!倍吻б讓χ磉叺膸讉€人說。
“君上,此二人手段陰狠,頗為狡猾……”九觴聽著段千易的意思,是想要單獨審問這兩個人,覺得有些不妥。
“下去!”段千易再次提高了音量。
“是?!?p> 幾個人見了段千易語氣上的變化,便立刻領(lǐng)了命令,走了出去。但是幾個人也只是離開了這間廂房,然后緊緊地貼在門后,聽著里邊的動靜。
九觴將手放在腰間的佩刀上,若是里邊的人有異動,他隨時可以進(jìn)去保護(hù)段千易。
唐崇倒沒有那么擔(dān)心段千易的安危,一是他對冀君有信心,二是他對自己的迷煙有信心,那個帶著面具的教主就算想傷害段千易也根本使不出任何力氣。
“喲!老居恢復(fù)的不錯,最近可是求到了靈丹妙藥?”唐崇回過頭這才看到站在一旁判若兩人的居有常,不可思議地問道。
“前些日子我受了一位神醫(yī)指點,多年的病疾總算是祛了?!?p> 居有常此刻神采奕奕,身體也不似前一陣子虛弱了,原本灰暗的一張臉上也泛起了紅潤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