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背囟┟u手道,“少爺可能不知道,那莫家那是真富,我之前帶了手下一營人馬去,二百多人啊,進(jìn)了之后,差點找不到出來的門?!?p> 吳爭斜了池二憨一眼,戲謔地說道:“你倒是串門去了?不會拎一個人問問怎么出來?”
池二憨老臉一紅道:“少爺,咱總不能剛和人家拔刀恐嚇,轉(zhuǎn)臉問人家怎么出去吧?”
“那怎么了,換作是我,不交錢就砸了它莫家。”
池二憨古怪地看著吳爭道:“可莫家有至少三百家丁護(hù)院,除了沒穿軍服,一個個牛高馬大的,手中拿的,腰間佩的,不比咱將士的差。這還是我見到的,誰知道里面還有沒有更多的?!?p> 吳爭有些驚愕了,這什么人家???
難道韃子就沒敢上它家去試試?
可吳爭不能在池二憨面前示弱,“就你他X的不會辦事,你看著,一會小安子就能收獲頗豐而歸?!?p> 池二憨嘿嘿笑道:“少爺這次肯定是錯了,莫家不會那么容易交錢的,我猜小安子一會就得空手而回?!?p> 吳爭冷哼一聲,沒再理會池二憨,去東城巡視城墻加固了。
池二憨沒趣地跟隨。
城墻上,火燭通明。
上萬人在揮灑著汗水,徹夜加固。
不用吳爭多說,這些人都非常努力。
這是關(guān)系到他們不久就要面臨的生死考驗。
按吳爭的意思,城墻上沿垛口加壘二道灌沙麻袋增高。
每隔一個垛口安置一門火炮,小的靠前,大的靠后。
吳爭前后世的經(jīng)歷,都沒有操過炮,自然是沒有任何經(jīng)驗的。
但吳爭知道一件事,火炮的威力在于集中使用。
所以,吳爭下令在東城墻集中布置了所有火炮。
并令陳守節(jié)父子率當(dāng)時從萬人降軍中挑選出來的數(shù)十個操炮手,在城墻外二里地附近標(biāo)好位置。
吳爭打算到時覆蓋這一橫向區(qū)域。
再近,那就只能靠弓弩了。
望著正在打造炮座木架的工匠,吳爭不僅在想,要是真能守住杭州城,自己說不定還真能在江南崛起,成為一股新勢力。
到時背靠紹興府,封鎖錢塘江,以船隊與南方、外夷通商賺取暴利……。
就在吳爭浮想聯(lián)翩的時候,宋安回來了。
“少爺?!彼伟灿行┠樇t,表情扭捏。
吳爭一看就明白了,聽到池二憨在身后“吃吃”偷笑,吳爭瞪了他一眼。
“小安子,講講怎么回事?”
“少爺,莫家人太多,進(jìn)不去?!?p> 吳爭皺眉道:“你帶去了多少人?”
“一營人馬?!?p> “他們多少人?”
“至少五百?!?p> “你動手了嗎?”
“呃……沒!”
“為何不動手?”
宋安苦笑道:“他們也沒動手啊,不禁不動手,還派上百丫環(huán)女子送來糕點,說是慰勞明軍。這不……?!?p> 宋安回身指著城下,“莫家又捐了二千兩?!?p> 吳爭無語了,這什么人家?。?p> “你小子不會是見人家丫環(huán)長得漂亮,就手軟了吧?在韃子面前,我也沒見你膽小成這樣啊,他們不讓進(jìn),你就不會打進(jìn)去?真他X的沒用!”
宋安嘟噥道:“丫環(huán)傳話說,天色已晚,府內(nèi)多女眷……?!?p> 吳爭擺擺手道:“也罷,明日一早,本少爺親自去一趟?!?p> ……。
次日一早,吳爭交待厲如海監(jiān)督加固,自己真就拿著池二憨和宋安去了。
鑒于前兩次的教訓(xùn),這次吳爭帶了一千人,其中包括錢肅樂的騎兵營。
倒不是吳爭如臨大敵,而是吳爭丟不起這人。
這要是自己也被莫家擋回來,那池二憨和宋安還不得偷偷笑死?
擺這么大的陣仗,吳爭是打算一矢中的,不想和這些墻頭草、漢奸浪費時間。
可吳爭是真沒有想到,池二憨口中的大富人家,真得是很大,大到吳爭嘴巴都沒合攏過。
帶了一千人啊,愣是沒有辦法將莫家合圍。
莫家在永昌門以西,距離大概四五十里路。
在鎮(zhèn)海樓轉(zhuǎn)南,與范公廟之間。
整整三條街,方圓二十里,全是莫家的宅子。
吳爭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之人,吳家也算是個富農(nóng)了。
可吳莊比起莫家來,那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花了半個時辰,整整兜了一圈,吳爭終于放棄合圍莫家的打算。
于是領(lǐng)兵直奔永昌大街最西端,莫家正門。
吳爭也想通了,莫家既然這么大,就不怕他逃跑。
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家大業(yè)大,莫家人舍不得。
去的路上,吳爭突然有種點子硬,扎手的感覺。
可想到此處,吳爭“呸”了一聲,暗罵怎么把自己當(dāng)強(qiáng)盜了。
雖然這事本質(zhì)是一樣的,但說法確完全不同。
莫家投靠韃子,證據(jù)確鑿,咱是去除奸的,不是嗎?
……。
這么一打岔,到莫家時已經(jīng)是巳時時分。
遠(yuǎn)遠(yuǎn)地就見莫家有二三十人向自己而來。
為首之人是個花甲年紀(jì)的老者。
吳爭冷冷地看著,心里打算著怎么給莫家來個下馬威,好使得之后的除奸行動更順利些。
“罪民莫執(zhí)念攜全家男丁向吳大人請罪?!?p> 吳爭滿肚子打好的腹稿,就被這么一句話生生堵了回去。
人家都是稱罪民了不是?
“既然自知有罪,為何不主動來向本官自首?”吳爭冷聲道。
莫執(zhí)念微躬,側(cè)身,右手一引道:“吳大人遠(yuǎn)道而來,有什么話請入內(nèi)詳談,也免得人講莫家無待客之道。”
吳爭手一擺道:“本官不是來做客的,你莫家今日也未必能做得成主人,有什么話就在此講吧。”
莫執(zhí)念依舊保持著那姿勢,平靜地道:“就算莫家有罪,此時莫家也無處可逃。大人就看在老朽一把年紀(jì)的份上,給莫家一個自辯的機(jī)會,可好?”
吳爭想了想,道:“也罷,本官若不進(jìn),倒象是本官怕了莫家一般。來人,封了莫家大門,下了莫家家丁護(hù)院武器,錢百戶帶騎兵營警戒,池二憨、小安子帶幾人跟隨?!?p> 一道道命令發(fā)出,莫家門口混亂起來。
那些家丁紛紛手按腰間,怒目而視。
吳爭蹩眉道:“莫老頭,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