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在朦朧的月光下,僻靜的街道上只有兩個人的身影,芷夏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提起點精神,以免還沒有到家就躺在了路上。
“好累啊……”
這一天基本都是在外面度過的,雖然沒有什么劇烈的運動過,但在那個小診所待了大半天,讓精神方面無比的疲憊。
“抱歉……”
甄夜和芷夏拉著手,神情看上去有些失落。
本來以為今天會和芷夏開心地度過一整天,卻沒想到因為她自己的失誤,而破壞了這美好的一天。
這件事,必須要找個機會報復一下才行。
“又不是你的錯,不過,你在外面的時候也要小心一點,要是可以的話,還是不要總去找那個女獸醫(yī)幫忙的好?!?p> 女獸醫(yī)神秘的身份和強大的實力都讓芷夏深感疑慮,不想甄夜和女獸醫(yī)有過多的接觸。
“嗯,我知道了?!闭缫构郧傻鼗貞馈?p> 如果可以的話,她自然也不想一直往女獸醫(yī)那里跑,但是現(xiàn)在她的實力很弱,不清楚的東西也有一大堆,問女獸醫(yī)毫無疑問是最方便快捷的選項。
不過,等她加入“幽冥”之后,應該就不會再那么依賴女獸醫(yī)的幫助了。
如白天女獸醫(yī)所說的那樣,回家的路上,甄夜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危險。
夜晚的清涼也讓白天的壓抑消散了不少,她與芷夏二人平安到家了。
等二人都洗過澡之后,她們也如之前一樣,一起躺在了床上,準備睡覺。
這時,芷夏突然問起了甄夜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倒是產生了很久了,就是不太重要,所以她一直沒問,現(xiàn)在正好想起來了,就直接問了吧。
“話說,你為什么給自己起名叫甄夜呢?”
人類的名字一般都是父母在嬰兒時期就起下的,但是在芷夏的概念中,甄夜是一只貓,既然如此,她就很正常地認為,這個名字是甄夜她自己起的。
盡管事實并非如此。
芷夏稍微等待了一會兒,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她低下頭,看見甄夜已經縮在她懷中睡著了,看著這可愛的睡顏,芷夏自然不可能殘忍地把甄夜叫醒,然后去問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她也閉上了眼睛,漸漸進入了夢鄉(xiāng)。
……
我的名字是……
——甄夜。
名是一個很普通的字,姓也不是什么很罕見姓。
不過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至少,曾經是這樣。
我也不太記得我是什么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什么時候第一次寫下自己的名字。
想必是在最初的記憶之前,父母就早已想我灌輸了“我叫甄夜”的概念,所以等我開始記事的時候,就知曉我是甄夜這件事。
夜很美。
這么說或許不太準確。
因為,人們欣賞夜晚時,所欣賞的事物并不是“夜”的本身。
而是漫天的星辰,或是皎潔的明月。
“夜”的本身只是一片黑漆漆的背景板,就像一幅畫,真正重要的是畫的內容,而并非畫紙。
當除去了所有畫的內容后,剩下漆黑一片的畫紙,只給人們帶來討厭、恐怖、厭惡的感覺。
人都本能地追求美的事物,我自然也不例外。
當我透過窗玻璃,也只是將我的視線集中閃亮的星星與美麗的月亮身上,對于以之為名的“夜”,我卻總是忽略它的存在。
甚至,還有點討厭它。
我所理解的“夜”,也是一副繪制著皓月與星辰的畫卷,并非“夜”本身。
這,也是我一開始喜歡自己名字的理由。
我也很高興父母給予了我這樣的名字。
在抱有幻想的時期,人總是不由自主地往好的方面去想,等到真正的事實擺在面前,我才明白。
我并非美麗畫卷上的“畫”。
——我是“紙”。
其實,我一直搞不清我到底有什么毛病,我只是跟著父母一起去了各種地方,無論路過的地方是哪里,最終的終點只有一個。
——醫(yī)院。
從一個白色的房間,換到另一個白色的房間。
我生病了。
當我漸漸明白這一點之后,我才知道父母的臉色為什么變得越來越糟糕。
在幾次試圖用自己的笑容換取父母的笑容失敗后,我的表情也變得和父母一樣。
我生病了嗎?
我用鏡子照著自己一成不變的臉,那真的是一張枯瘦的臉。
很丑。
和漂亮這個詞沒有任何關系。
所以我才討厭照鏡子。
不過,真的很瘦嗎?
由于擁有記憶以來的我一直是這幅模樣,所以我也不太清楚,我胖起來是什么樣子。
還有就是……
痛苦。
記得醫(yī)生和父母問我身體有哪里不舒服的時候。
我的回答是“沒有”。
但其實我在心中還有一個小小的疑問沒有問出口,“不舒服”是指什么感覺?
如果是說全身性的疼痛,走兩步就會筋疲力竭的身體,無休止的頭暈頭痛,多么暖和的被窩都無法溫暖的軀體……
難道這些不是“正?!钡膯??
畢竟,我出生以來,就是這樣啊。
不知道大人們在做什么事情,也不太清楚他們之間交流的內容,只是跟著他們去了各種各樣的地方。
見到了各種各樣奇妙的儀器。
輸送進我身體里的液體,遠比我身體本身的體積要多,平常吃下的各色藥片就足以填飽肚子,根本不需要飯菜……
飯菜……
飯菜?
飯菜是什么?
這個詞是從哪來的?
這個疑問并沒有困擾我太長時間,因為,這個問題也被我忘掉了。
記憶這個東西,還真是奇妙啊……
想記住的有可能被忘掉,想忘掉的卻有可能被記得很深。
當我有一天睡醒之后,我睜開了眼睛,看到的盡是蒼白。
手背上的針管依舊在往我身體內輸送著液體。
這個液體很管用。
真的。
如果不是它,我恐怕還無法出院。
它壓制了我身體上的痛苦,也壓制了我精神上的痛苦。
甚至,讓我誤以為,那個蒼白的房間,才是我記憶的初始。
但,記憶是記憶,那些被忘掉的東西,早已被刻在了身體里,成為了我的本能。
我討厭夜晚。
我害怕看到父母。
我渴望著獲得光,渴望著前往外面的世界。
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我會用心的感激,將這一天銘記一輩子。
不過……
呵……
那一天是幾號來著?
我也記不清了。
墮天圣人惠
今天還是一更,別問,問就只狼,兩厘米我不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