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不想變成怪物!”
求救聲、哀嚎聲同時傳來,直達(dá)腦海,刺激著我的神經(jīng)。
麗姐發(fā)現(xiàn)我的異常,“莎莉兒,你怎么了?”
艾米麗回頭望了我一眼,當(dāng)機立斷,直接就要沖鋒陷陣,揮劍砍向馬賊。
“住手!艾米麗住手!”
我聽到我的聲音從口腔發(fā)出,不受自我控制。
“他們只是普通人,不要傷害他們?!?p> “王……”
我的眼睛看到艾米麗的不甘心,顫抖著,最終還是聽從了我的命令。
但馬賊卻并不會因此而停下腳步,僵硬的身軀一點點逼近,將包圍圈縮小再縮小。
近到一定程度,不得已,艾米麗雙手持劍用力擊向地面,將馬賊們震飛出去。
假喬森不慌不忙,始終與我們保持著安全距離,笑看困境中的我們。
被控制的馬賊很快爬起來,繼續(xù)朝著我們包圍而來。
接連幾次震地之后,艾米麗的虎口早已裂開,鮮血淋漓,甚至原本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口也全部崩開,整個成了血人。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就算沒有致命傷,艾米麗也會因失血過多而亡。
我不能讓一心守護(hù)自己的人陷入那么悲慘的命運。
但是對被控制的普通人下手也不是我可以做到的,雖然他們本是馬賊,燒殺搶掠,沒少干壞事。但終究是普通人,不是惡魔,不是怪獸。
這一刻,道德成為枷鎖,緊緊束縛著我。
“這該死的束縛!”
忍不住吐槽過后,突然靈光一閃。
“束縛?”
我小聲重復(fù)了一遍,隨即掏出塞婭公主送給我的法杖,心中默念束縛咒,腦海中果然出現(xiàn)了一串需要吟唱的梵文。雖然不認(rèn)識,卻可以準(zhǔn)確發(fā)音,這大概就是隔代傳承的結(jié)果。
“艾米麗,再堅持一下,我找到破解方式了?!?p> “遵命。”
隨著吟唱結(jié)束,最后一個尾音飄蕩在空中,所有受控制的馬賊在這一瞬被定在原地,仔細(xì)看去,從他們的腳下生長出了一種奇異的植物,綠色的枝蔓緊緊纏繞住他們的身軀,卻不會造成傷害,以柔克剛,僅僅是起到束縛的作用。這便是束縛咒。
見束縛咒有效,麗姐沖我眨眨眼,問道:“莎莉兒,你那里有沒有幫他們解除控制的咒術(shù)?”
但不等我查看,假喬森卻坐不住了,瞬間破開人皮,露出蟲子本質(zhì),隨即我們的腳下傳來細(xì)微的聲響。
來不及多想,騰空之后,原來的地方果然猛地竄出一只同樣的蟲子。
雖然我和麗姐,以及艾米麗都毫發(fā)無損,那一群被束縛在原地的馬賊卻無一幸免,集體被蟲子穿透,當(dāng)場斃命。
血和腦漿迸裂開來,紅白相間,星星點點,很快成為蟲子的養(yǎng)料,成群的蟲子蠶食了馬賊的血肉,很快剩下一堆白骨,細(xì)看之下,連骨髓都不剩下分毫。
我和艾米麗還好,早就見識過各種沖擊視覺的血腥場面,麗姐就受不住了,在我懷里一陣嘔吐,吐了我一身。
我:……
血腥味和酸臭味刺激著我的嗅覺和大腦,我差點直接從空中栽下來。胃里開始翻滾,如波濤洶涌,一陣強過一陣。
“……對不起,莎莉兒?!?p> 嘔吐完的麗姐仍舊虛弱著,淚眼婆娑,首先想到的則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道歉。
聽到一向強勢的麗姐發(fā)出如此虛弱的聲音,強烈的保護(hù)欲在我的心頭騰的升起。
當(dāng)一個人擁有想要保護(hù)的對象的時候,她就會突破自己的極限,變得非常強大。
尤其是在這個人的身份是一名天使的情況下。
天使本就是為守護(hù)而存在。
這一刻,我感受到身體內(nèi)爆發(fā)出異常強大的力量。隨心而動,一揮手將麗姐拋入一個正在形成的金黃色球體內(nèi)。這是一個防護(hù)結(jié)界,也是在剛才對麗姐的保護(hù)欲上升的一瞬間得到的,圣盾——隔絕并反彈一切傷害的神圣壁壘。
假喬森不死心,知道麗姐是我們的軟肋,持續(xù)向麗姐發(fā)動攻擊,然而如同圣盾在我腦海中的描述一般,假喬森的一切攻擊都被隔絕并反彈。
圣盾就像一個金蛋一樣將麗姐護(hù)在中央,教她不受到分毫傷害。
金蛋中的麗姐沖我們比了一個OK的手勢,示意我們無需擔(dān)心她。
我和艾米麗對視一眼,也不戀戰(zhàn),快速向假喬森的方向掠去。擒賊先擒王,自古以來都是最直接有效的攻略。
就在我和艾米麗的圣劍同時插入假喬森真蟲子的軀體內(nèi)之時,蟲子突然自行瓦解掉了,分崩離析,化作無數(shù)細(xì)小的蟲子鉆入地下,轉(zhuǎn)眼間消失不見了。
圣盾需要消耗我巨大的心力,所以在確保麗姐暫時沒有生命威脅的時候,我不得不撤銷掉這金色的巨蛋。
麗姐走出金蛋的一瞬間,就快步走到艾米麗身邊,從腰間摸出一把短匕首劃破自己手腕,將血滴在艾米麗身上。
艾米麗下意識躲閃,但身體對麗姐之血的渴望令她的動作遲疑了半拍,也就是這半拍,讓麗姐成功將自己的血液淋在了艾米麗身上。
這一次,我終于見識到麗姐曾說過的,她的血可以治療艾米麗是什么意思。
只見艾米麗的身體在接觸到麗姐的血液的一瞬間,全身可怖的傷口開始迅速愈合,尤其是被鮮血淋到的地方,很快變得完好如初,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麗姐很開心,包扎好傷口之后,還不忘向我們揮一揮還在往外滲血的手臂。
“看來我也不是毫無用處,至少我的血可以治療艾米麗~”
不過我和艾米麗卻笑不出來。我們無法接受這種需要犧牲他人的方式來進(jìn)行治療。
“麗姐,下次要做什么之前,要先向我請示?!?p> 我忍不住以面對艾米麗的語氣,沖麗姐下達(dá)指令。
麗姐完全不吃我這一套,擺擺手,道:“你是艾米麗的王,可不是我的王。我們只是朋友,你沒有權(quán)利命令我。”
艾米麗黑了臉,皺著眉,壓抑著怒氣。
“雖然你救了我,但我不允許你對王不敬。”
麗姐聳聳肩,表示自己很無奈。
“如果我提前征詢你們的意見,你們還會同意我那么做嗎?我就是太了解你們了,所以才會不和你們打招呼。艾米麗,如果你不想讓我為你失血過多而死的話,你以后就注意點,少受點傷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