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家宇文化及的書房之中。
宇文化及坐在太師椅上,前面是宇文家這一輩比較突出的家族成員,包括有宇文士及,宇文成都,宇文無敵,宇文智及。
除了閥主宇文傷之外,這宇文家當(dāng)代的當(dāng)家五人都已經(jīng)集中到了這一間小小的書房之內(nèi)。
而宇文傷雖然名為宇文閥的閥主,但是對于朝堂之上的斗爭卻是一點都不熱衷,常常以江湖人自居,將整個宇文家交給了宇文化及打理。
“大哥,楊廣那狗皇帝已經(jīng)把歸燕宮,回流宮等蜀崗十宮都給停了下來,甚至于大一點的工程都停了,我這個少監(jiān)跟沒當(dāng)是一樣的,早朝上面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宇文智及道。
宇文化及就將今天早上朝堂之上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宇文成都四人聽完都是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楊廣今日性格大變,并且實行了一系列舉措,一件件都像是踩在了當(dāng)今大隋的弊端之處,堪稱完美,就連我都不得不說一聲佩服!”宇文化及感嘆道。
“難道是楊廣背后有了什么高人?這番舉措實施下來,不說立刻消弭國內(nèi)那些反賊的叛亂,但是對于穩(wěn)定人心卻是有著奇效?!庇钗某啥家苫蟮馈?p> “如同楊廣所說,那些反叛軍確實只是芥蘚之疾,如果民心安定下來,誰會想著去當(dāng)叛軍,尤其是現(xiàn)在楊廣已經(jīng)將這些無用的工程給停了,收縮了錢糧,用來裝備大軍,又豈是那些區(qū)區(qū)反叛軍可以比擬的。”宇文士及補充道。
“最毒的還是那個科舉制度,簡直就是將我們這些門閥的根都給挖了,以后一旦年年如此,朝堂之上還能夠剩下幾人是我們門閥的嫡系?”宇文無敵咬牙切齒道。
宇文無敵的話沒錯,畢竟每個門閥的子弟都是有限的,只要恩科多開幾次,他們家就沒有了可以參與的后輩,到那個時候,朝堂上面都是泥腿子,那他們這些門閥將處于何地?
至于這些泥腿子上來之后會不會秉公執(zhí)法,清廉如水,這點宇文無敵倒是不擔(dān)心,人心欲望如同深淵溝壑,總是填不滿的,可是這樣也是最麻煩的。
因為相當(dāng)于楊廣引入了新的派系和他們這些舊有派系斗爭,將原本的死水給攪渾了,好渾水摸魚。
“沒錯,我們這位陛下可是徹底不一樣了,就算是真的背后有高人,如果陛下他自己不改變,也是白搭?!庇钗氖考案锌?。
他迎娶了楊廣的女兒南陽公主,但是卻一心向著宇文閥,對于楊廣這樣的改變,也是暗自心驚不已。
“那我們宇文閥要怎么做?”宇文成都看向宇文化及。
宇文家乃當(dāng)初的北周皇族,如果不是宇文邕突然暴斃而亡,哪里輪得到楊堅來當(dāng)皇帝。
所以他們自然想要重回皇位,如果天下不亂,他們哪來的機會,現(xiàn)在楊廣這一系列舉措,完全就像是要挽大廈之將傾,讓他們?nèi)绾文軌蚪邮堋?p> “別擔(dān)心,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就算楊廣的政令英明無比,實施起來也是需要時間的,我們還沒有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庇钗幕鞍矒岬?。
“而且之前楊廣跟我說,《長生訣》好像在揚州城的石龍道場那里,要我將其帶回,君王君王,再圣明的君王,一旦跟長生扯上關(guān)系,都保持不住自己的理智,我完全可以前往揚州一趟,將《長生訣》帶回來。”
“就是那個號稱四大奇書之一的《長生訣》?”宇文成都好奇道。
“沒錯,我要讓楊廣練習(xí)這《長生訣》,將自己給練死,到時候一旦他暴斃而亡,就是我們宇文閥崛起之日?!庇钗幕暗?。
“大哥,你現(xiàn)在被楊廣禁足半月,不如就讓弟弟我前去那石龍道場討要吧,想來那個什么石龍道場不敢拒絕我們宇文家......”宇文成都請纓道。
“也好,現(xiàn)在楊廣性情大變,確實不應(yīng)該多刺激他,那就由c都你去一次吧,把我的手令帶過去,揚州那邊會盡可能配合你?!庇钗幕八伎剂艘幌碌馈?p> “對了,最近好像揚州城那邊傳出什么楊公寶庫的消息,你到時候也注意一下。”
宇文成都作為現(xiàn)有宇文閥除了宇文傷之外的四大高手之一,又是朝廷重臣,去往揚州地界向一個江湖勢力討要一份武功秘籍,可謂是手到擒來。
宇文成都拿了手令,當(dāng)即馬不停蹄的朝著揚州城而去。
不只是宇文閥,其他在洛陽或者是不在洛陽的門閥世家,都召集了自家的掌權(quán)者,對楊廣今天的行為,以及之后該如何行動,都展開了討論。
宮中,萬青山下朝之后,就在自家的御書房之中看起了奏折。不過才看了一會,就皺起了眉頭。
這些奏折竟然千篇一律都是歌功頌德,要么就是狗屁倒灶的小事,外面發(fā)生的那些大事,竟然在奏折上都沒有提及一兩句,渾然將楊廣當(dāng)成豬在養(yǎng)。
倒是有幾封奏折里面說了一些急事,不過堆積在幾百封歌功頌德的奏折之中,實在是顯得有些不太起眼。
“來人?。 ?p> 萬青山將那幾封言之有物的奏折挑出來,然后叫來幾名貂寺。
指著桌上那一堆奏折道:“將這些垃圾都拿下去給朕燒了,并且傳朕口諭給這些朕的大臣們,下一次,如果他們的奏折上面還是寫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話,不能言之有物的話,朕很懷疑他們能不能繼續(xù)輔佐朕治理這大隋江山,如果再繼續(xù)將朕當(dāng)成傻子,那么“傻子”會做出什么事情來,正常人可猜不到呀!”
進來的貂寺一個個膽戰(zhàn)心驚,聽完萬青山的話之后,一個個趕緊抱起那一堆奏折離開御書房,找一個角落點燃火堆,燒了起來。
今日的楊廣雖然不如平時那般的氣勢凌人,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在這些貂寺的心里眼里,都感覺這樣的楊廣比之前更加可怕,仿佛巨獸收斂了爪牙,可是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次撲擊是什么時候。
用一句大逆不道的話來說,就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以前的楊廣雖然氣勢凌人,可是總給人一種色厲內(nèi)荏的感覺,現(xiàn)在看上去雖然溫和,可是誰又敢真正小看這位爺?
尤其是這位爺,前不久還在大殿之上,一刀殺了一位四品的內(nèi)史侍郎。
“陛下今天改變了許多呀,不知道是為何?”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后,一位清瘦的老者走進了御書房之中。
然后對著楊廣行禮。
萬青山早就感應(yīng)到了暗處有人護衛(wèi)著自己,也從資料之中知道了這個人是誰,這是獨孤家的獨孤盛,獨孤閥的二號人物,也是楊廣的護駕高手。
“昨夜朕夢到先皇,先皇在夢里狠狠罵了朕一頓,說朕混賬無比,繼續(xù)下去非要斷絕這大隋江山的國運不可,被這一罵,朕幡然醒悟,仿佛這么多年來都白活了一般,故今天猶如脫胎換骨,有此變化!”
萬青山將一切變化都推給了楊堅,畢竟這是一貫手法,古人篤信祖宗神靈會在冥冥之中庇佑子孫,自己將一切推給楊堅,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縱然心中不信,也不敢說出來,畢竟一說出來,若是沒有證據(jù)證明萬青山說的話是假的話,不但是污蔑了萬青山,也是褻瀆了先帝,抄家滅族的大罪立刻駕臨。
“那可真是大隋之福,陛下之福!”獨孤盛微笑道。
然后兩人沉默不語,不知道該如何繼續(xù)話題,最后還是萬青山打破沉默。
“獨孤愛卿,朕要你去幫朕找兩個人回來,他們現(xiàn)在就在揚州城,一個叫寇仲,一個叫徐子陵,這兩人向來形影不離,找到一人就可以找到另外一個,記住,不許傷他們性命,并且在盡可能的范圍之內(nèi),給予善意,對了,這個事情是機密,還請獨孤愛卿秘密前行?!?p> 聽到萬青山的話,獨孤盛眉頭一皺,思索了一番,實在是想不出有關(guān)于寇仲和徐子陵兩人的點滴資料。
因此也不明白,為什么楊廣要派自己去將這兩人帶回來。
這不是帶人回來的問題,是重視問題,如果只是要帶兩個人回來,派出一些大內(nèi)禁軍就可以了。
可是用到自己,說明楊廣很是重視這兩人,并且這一趟的麻煩不會小,同時也說明這兩人想要帶回來沒有那么簡單,否則絕對不會用到自己。
“陛下,老臣的責(zé)任是護衛(wèi)陛下,若是老臣去了揚州,若是陛下發(fā)生任何危險,老臣難辭其咎!”獨孤盛想了想還是拒絕道。
畢竟楊廣變化太大,洛陽必然會進入到云波詭譎的氛圍之中,朝堂一日三變都嫌少,如果自己這個時候離開,沒準會錯過這樣的大勢,對于獨孤閥接下來的行動造成干擾。
但是又不能夠明確拒絕,只能夠說需要保護楊廣的安慰。
“獨孤愛卿,莫不是在說朕是廢物不成?”
楊廣從書桌上抬起頭,看向獨孤盛,兩只眼睛如同黑夜一般幽深,扯住獨孤盛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