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面圣猜疑
夜荼靡邁入御書房之后,一眼便是見著了原是負(fù)手而立,聞見動靜后方才轉(zhuǎn)過身來的顯昭帝。
他身穿著一襲明黃色的皇袍,上面用金色天蠶絲勾勒著五爪龍紋,顯得整個人極為威儀,身前的桌案之上擺放著鶴云仙,很顯然是一直在打量著那把紫竹傘無疑了。
夜荼靡收斂心中所想,對著顯昭帝行了一個女子專用的禮節(jié):“臣女荼靡見過皇上?!?p> 說話間,沈沐辭也是已經(jīng)跟隨進(jìn)了御書房,也是接著夜荼靡的話對著顯昭帝行禮道:“兒臣見過父皇?!?p> 顯昭帝看了夜荼靡和沈沐辭二人一眼,面容之上原本帶著的幾分眷念顧憶之色淡了下去,轉(zhuǎn)而涌上了了些許笑意,他隨意的抬了抬手,神色輕松道:“都來啦,不必多禮?!?p> 顯昭帝說話雖是隨意,但是語氣卻是極為沉穩(wěn),即便是未曾刻意,言語間也依舊是不難聽出一股子久居高位之上而天生自帶的淡淡威儀之感。
夜荼靡得了赦令也不托辭,索性抬起頭來直視著顯昭帝,臉上的神色不卑不亢:“臣女謝過皇上?!?p> 說話間,夜荼靡便是更加清楚的看清了顯昭帝的模樣。
顯昭帝如今雖已是中年之際,但卻仍是出奇的俊美,他當(dāng)年身為太子的時候就是南詔帝都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男子,即便是這些年來上了些許年歲,也無非是為往日容顏增添了幾分沉穩(wěn)之氣。
顯昭帝這般上乘容貌,也難怪膝下的兒女一個個的皆是一等一的容色了。
而就在夜荼靡打量顯昭帝的時候,顯昭帝同樣也是在仔細(xì)打量著她,見著夜荼靡這般傾世容色,顯昭帝眸中掠過幾分驚艷之后,便是略微有些遲疑的開口問道。
“你便是玉國公府上那個流落在外多年的嫡出丫頭?”
夜荼靡臉色沒什么起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順手將先前那一枚國公府的令牌取出來呈在掌心,語氣平淡道:“臣女確是國公府上嫡女,斷然不敢隨意欺瞞皇上”。
“看來你當(dāng)真便是玉國公府上的阿嫵丫頭了,”顯昭帝眸光落在那一枚令牌之上,見的確是玉國公府上夫人的令牌,又看了一眼玉荼靡那一張神似國公府夫人的臉,方才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道:“著實(shí)是讓朕有些意外?!?p> 意外什么,無非是在詫異她這么一個流落在外的小丫頭,為何會有這般不卑不亢膽敢直視于他的膽色罷了。
夜荼靡唇角勾出一抹沒什么笑意的弧度,眸光一如既往的清淡。
沈沐辭瞧著她這般一本正經(jīng)的小模樣,琉璃色的鳳眸之中也是涌上些許深邃之意,在華陽長公主和顯昭帝之前這般規(guī)矩,在他面前佯裝乖覺,在沈毓柔跟前又幾分囂張,人前千般模樣,倒真真是讓他有些猜不透這丫頭到底是個什么心性了。
顯昭帝倒也沒有太過糾夜荼靡的事情,既然是確定了她的身份,他便是沒有要一味為難的道理,索性便是隨意的笑了笑道:“方才聽你自稱荼靡,想來這便是你如今的名字了。”
夜荼靡點(diǎn)頭,模樣甚是恭敬。
顯昭帝見她乖巧模樣心中滿意,龍顏大悅道:“既然如此,那這鶴云仙便是你流落在外七年的時間內(nèi)尋得的了?”
果然還是問起來這把傘的來歷了,這位畢竟是天子,不能像華陽長公主那般隨意敷衍了去。
夜荼靡眸光一轉(zhuǎn),便是露出了一副認(rèn)真模樣:“回皇上的話,鶴云仙的確是在荼靡流落南境尚未歸京之際偶然得落入荼靡手中的,只是荼靡先前無知,并非知曉此傘便是先皇后遺失多年的鶴云仙,又因?yàn)橐恍┡缘脑虻⒄`了一段時間,是以現(xiàn)在才送到了皇上手中,還望皇上莫要怪罪。”
她說話的時候一雙桃花眸毫不避諱的直視著顯昭帝,看上去便是極為情真意切。
顯昭帝聞言,一雙眸中掠過些許深意,他輕笑了一聲:“你這丫頭說的是何話,你既是替朕尋回了先皇后的遺物,朕賞賜你都來不及,又如何會怪罪了你。”
夜荼靡將顯昭帝的神色收入眼底,倒也沒有著急接話,靜靜的聽著他后一段話。
果不其然,顯昭帝又似隨意的開口問道:“元嫻的確是在南境遺落的這把紫竹傘,你在南境尋回倒也不算奇怪,不過你這丫頭先前也是在帝都走丟的,怎么會跑到南境去了?”
帝王的猜疑之心的確是不好打發(fā),好在夜荼靡早就有所準(zhǔn)備,倒也不至于出了紕漏,仍舊是從容不迫的應(yīng)道。
“回皇上,臣女七年前為賊人迫害,走丟之后受了重傷,乃是幸得一位云游四方的佛門大師所救方才活了下來,后來臣女為報其救命之恩,便隨著那位大師一路云游九州,一直到前些日子大師隱歸,臣女方才尋回了玉國公府?!?p> “至于這把紫竹傘,臣女也是入了帝都之后才得以知曉這傘便是先皇后的遺物的,昨兒甚至還借此戲弄了一番府上來訪的蘇世子,今晨醒來之后,臣女便是再不敢耽誤的將紫竹傘送往了長公主府上。”
后面的事情夜荼靡自然是不用多說,沈沐辭去了長公主府上,兩人碰巧相見之后,他又帶著她一起入宮的事兒顯昭帝必然已經(jīng)知曉了,說出來也是廢話,還不如省了些許口舌。
至于她前面說的那一堆七年前自己走丟之后一系列經(jīng)歷的話,別說旁人不是她本人,壓根就不知真假分辨不出什么紕漏,便是說顯昭帝真的覺得有些不太靠譜,但是她連著昨兒借機(jī)戲弄蘇珞白的事兒都這般坦誠交代了,顯昭帝便是再如何多疑,如今也必然會為此信了八分。
畢竟她昨兒那般煞費(fèi)苦心的折騰蘇珞白,可不單單只是為了讓他應(yīng)下那件事兒,如今借口應(yīng)付一番顯昭帝也是其中目的之一。
按照她夜荼靡的性子,但凡是需要費(fèi)心去做之事兒,便一定要想辦法將其利益發(fā)揮最大,便是做不到一石三鳥,也必然是要一箭雙雕的。
璧夏蓮
荼靡,你戲弄了蘇珞白還敢自己招供,太子爺不要面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