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霧又整理整理衣服,抬頭向外看。雖然在這里是看不到外面的,他依舊不停張望,還不停催促傭人,讓他們站在門口,一有消息就送進來。
他緊張,另外兩個一樣緊張。
望眼欲穿,說的可能就是他們此時的心情。
“一會兒到了地方,記得喊人知道嗎?”蘭婳耐著性子,溫柔地叮囑兩個孩子。
席清淺乖巧地點點頭,“知道?!?p> 席無恙自然不用說,還伸出小手,扶著媽媽的手,叮囑道:“媽媽,小心腳下?!?p> 蘭婳的心暖的一塌糊涂,頓時熱淚盈眶。她轉(zhuǎn)頭,對上那雙深邃又深情的眸子,立刻緊了緊挽著他手臂的手。
她何德何能,能在陌生的世界,遇見他。
她是祖上積德照拂她,還是上輩子,上上輩子,做了許許多多的好事,才換來今天的一切。
歷經(jīng)的磨難不是磨難。
那些坎坷的過往,似乎是在告訴她,從今以后,你會幸福,永遠幸福。
一只溫熱的大手用手帕,擦掉她眼角滾燙的淚。
語氣帶著心疼和無奈,“好好的,哭什么?還是害怕?”
她說不出話,不停的搖頭。
“不怕?”他笑著問。
她用力點頭,“我不怕,有你們陪著我,我一點都不怕。”
“那哭什么?”
他還真是鍥而不舍的追問。
蘭婳有些不好意思,“我覺得自己很幸福,能遇見你,愛上你,真的真的覺得很幸福?!?p> “我記得你以前曾經(jīng)說過,不喜歡我?!彼墒呛苡洺鸬?。
蘭婳半點不尷尬,這話她記得,她還說了不只是一次。
“席凜,我不喜歡你,而是直接愛了?!?p> 愛到深入骨髓,刻入靈魂,哪怕脫離這個世界,她依舊會愛他,只愛他一個人。
他不必知道,也無需記得,因為她舍不得他難過。
如果有一天她必須要離開這個世界,她希望他能忘了她。好好的找一個人度過余生。她強制闖入他的生命,又不負責任的消失,對他不公平。
席凜面容極其嚴肅,他松開女兒的手,用力把眼前的小女人抱在懷里。不顧還在外面,忘情的親吻她。蘭婳含著淚回應,她似乎有一種感覺,那種感覺很可怕,縈繞在心頭,令她心生恐懼。
她不敢說,也不敢向任何人透露。
“我們回去?!?p> 席凜終于意識到在外面不妥,還有孩子跟著,更是在外面。他緊緊摟著蘭婳,就要把人往家里帶。
蘭婳哭笑不得,按住他的手背,溫柔地說:“我們還要去做客,之前說好了的?!?p> 席凜深深地看她兩眼,難過地俯身把頭埋在她頸窩。
“不想去。”
只想和老婆在家里滾床單。
蘭婳拍拍他的背,哄哄他,還不忘跟兩個早就背過身,看似羞羞羞的小家伙說:“你們在笑話爸爸嗎?”
“當然不是!”席清淺轉(zhuǎn)過身,大聲說道:“羞羞啦!”
席無恙如玉正太臉,臉頰帶著粉,大眼睛不敢看蘭婳。蘭婳心里想,她的寶貝兒子真的好容易害羞。
席凜也緩過來了,拉著蘭婳的手,繼續(xù)往前走。一本正經(jīng)相當嚴肅的樣子,仿佛剛剛那一場鬧騰,只是她的錯覺。
蘭家大宅和席家的大宅不一樣,甚至要比席家的大宅更大。
“這可能只是蘭家世代居住的地方。”
蘭婳卻知道,并不是。
蘭氏一族在古老深山里,那里有一片世外桃源。不管是戰(zhàn)亂,還是自然災害,哪里從未發(fā)生過。如今蘭家人出世,或許只是時代在變幻,他們也跟著進步,因此才會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
不得不說,蘭婳猜對了。
否則,怎么可能會發(fā)生那么多蘭家人不知道的事情。
“席先生和席太太帶著兩個孩子過來了?!?p> 管家的話音未落,蘭霧已經(jīng)起身,蘭霆和蘭霈自然也跟上。三兄弟才走兩步,遠遠看到一家四口,邁著悠閑地的步子,正從外面進來。他們還有心情心上院子里的景色,仿佛并不是來做客,而是來游玩的。
“這性格,倒像是他們蘭家人?!?p> 蘭霈還沒看清人,就先認可了。
蘭婳也早就看到那三位穿著相似,氣質(zhì)各有不同,又仿佛融為一體的三個中年男人。他們保養(yǎng)的很好,人到中年,依舊如三十出頭男人一般。
她不禁看席凜,席凜眼睛一瞇,“我很老?”
蘭婳求生欲極強,“你最帥!”
席凜滿意了,盯著蘭家的視線犀利的很。蘭婳撇嘴,男人吃起醋來,真的是毫無顧忌,不分場合,甚至部分對象。
“席先生,席太太。這是我大哥,蘭霆。那個是我弟弟,蘭霈?!碧m霧見過他們一家四口,主動給其他人介紹。
席凜微笑著打招呼,“蘭先生,這位是我太太,蘭婳。我女兒席清淺,兒子席無恙。”
蘭婳反而沒開口,她直愣愣地望著蘭霆和蘭霈,頭一痛,竟然當著所有人面,昏了過去。
“老婆!”
失去意識之前,她只聽到席凜焦急的喊聲。
“沒事,我懂醫(yī)術(shù)?!?p> 蘭霆一個箭步過來,比席凜還緊張,手指按在蘭婳的手腕上為她診脈。蘭婳的脈很奇特,蘭霆額頭沁出一層汗,要不是理智尚在,他幾乎要動手搶人。
“她需要和我們回去?!碧m霆極為嚴肅的說:“我也不和你繞彎子,她是蘭家人。血脈最強大的蘭家人。”
“她是我太太。”席凜咬牙,寸步不讓。
蘭霆可不是其他人,他是蘭氏一族的族長,“蘭氏一族的人,活不過二十四歲?!?p> “不可能?!?p> 蘭婳身體健康,幾乎不生病,身體素質(zhì)比任何人都好。更沒有隱藏疾病,怎么可能會忽然死亡。
“她是巫,身上流淌著巫的血脈。她自身血脈很純,可以說,是返祖現(xiàn)象。沒有經(jīng)過圣泉洗禮,她或許連三個月都熬不過去?!?p> 蘭霆沒有危言聳聽,“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和我們一起回去。”
“我當然要去!”
席凜冷笑。
蘭婳是蘭家人,還是血脈返祖的巫,他們自然要把她捧在掌心。蘭家人的態(tài)度,令席凜明白,他們不可能對她做些什么。
“什么時候出發(fā)?”
“現(xiàn)在!”
“那在這之前,是不是該給她一個交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