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什么事,直說吧?!?p> 蘭婳油鹽不進的樣子,真是非常氣人。
有求于人,冉正再大的怒氣都只能忍著,他端著咖啡,慢吞吞喝了一口,慢悠悠地放下之后才開口。
“咱們家的生意都在南城,南城要開新城區(qū),現(xiàn)在上面還有消息?!比秸f的很隱晦,蘭婳挑眉。
“所以?”
“我想要拿下拿塊地?!?p> 蘭婳冷笑,“你想讓席凜跟他大哥開口?”
冉正心里是這意思,也不會明著開口,他很委婉的說:“我們不拿大的,大的是席家的。我們心里都清楚,我想要的是他們家旁邊那塊地??們r是一億五千萬。事成之后,我會給你百分之五的股份?!?p> “很大方,可惜,我并不想幫忙?!?p> 蘭婳不止面無表情,心更冷如冰窖。
她不是矯情的人,也不是怨天尤人的女人。否則,脫離冉家之后,日子那么難,她都沒有跟冉正開口。她知道自己開口,冉正會施舍她一筆錢,這筆錢會讓她永遠抬不起頭來。
好在一切都熬過來了。
冉正若是真心關(guān)心她,把她當(dāng)成女兒,她的近況他又怎會不知曉?
與他而言是非常小的事情,對她來說,卻是能救命。
兩個女兒之間的生活費天壤之別。
離婚后,半點不關(guān)心,不聞不問,甚至不關(guān)心她的生死。這會兒求到她頭上來,就不覺得心虛嗎?
冉正皺眉,“百分之五是我能給你的最高的價格?!?p> 她在乎的是錢嗎?
心底莫名其妙的憤怒,讓蘭婳情緒很崩潰。
她冷冷地看著冉正,幾乎繃不住自己的情緒,“你憑什么認(rèn)為我會幫你?我為什么要幫你?”
“我把你養(yǎng)這么大……”
“是,你把我養(yǎng)這么大,可是你為什么把我養(yǎng)這么大,你心里沒點數(shù)嗎?”
蘭婳為原主叫屈,同樣是親生女兒,一個卻要成為另外一個的移動血庫,活的器官庫。說出去都沒人信,因為太殘忍。
她知道了什么?
冉正眼神微瞇,眼底冷芒乍現(xiàn),蘭婳看在眼里,不動聲色。她并不在乎冉正知不知道她是否知道他們的打算。冉正知道她知道,那更好,省的她在他們面前演戲。
冉初初陰魂不散,折磨她好幾天,現(xiàn)在換成冉正來。
那是不是冉初初活不下去,非要做手術(shù)的時候,她還要被他們纏著。
“你是我女兒,我自認(rèn)沒有虧待過你?!?p> 憑良心說,冉正的確沒虧待她。吃的用的一切不說和冉初初一樣,可也都是相對比較好的。蘭婳沒挨過打,只是承受家庭冷暴力而已。正因為如此,她才會死死拽著冉初初施舍的那虛假的感情,當(dāng)成是唯一的溫暖。
他心知肚明,還能說出如此厚顏無恥的話,蘭婳也是想笑。
“百分之五的股份,我不要。我可以幫你?!碧m婳看著冉正眼底的欣喜,不屑地冷笑,“但是,從此以后,我蘭婳和你們?nèi)郊以贌o瓜葛?!?p> 冉正皺眉,慈父模樣的說:“蘭婳,我知道你有怨氣。爸爸之前也是工作忙,沒時間照顧你。你要是不想見到你阿姨,可以不用……”
“我是私生女嗎?”蘭婳懶得聽他廢話,直接打斷。
冉正張了張嘴,皺眉呵斥,“你這是說的什么話?”
“是不是?”
蘭婳咄咄逼人。
冉正臉色很難看,“蘭婳,你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大人的事情,一時半會說不清楚?!?p> 蘭婳譏諷地看著他,冉正慢慢地說不下去,只能閉了嘴。
她就知道這男人靠不住。
“你不把我當(dāng)親生女兒,對外也不承認(rèn)我的身份,我都不在乎。那塊地你想要,就要答應(yīng)我的條件?!?p> 蘭婳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保養(yǎng)非常好的男人,“如果你考慮好,請盡快告訴我?!?p> 明明才八月初,蘭婳卻渾身冒冷汗。
她經(jīng)過餐廳,沒任何胃口,而是轉(zhuǎn)身回醫(yī)院。坐在辦公室里,看著桌上的病例,久久沒有看進一個字。
她不是原主,可原主的情緒感染了她。
她想家了。
蘭婳趴在辦公桌上,眼眶溫?zé)?,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眼角掉下來,浸濕衣袖。
她從小就知道,她是沒有父母的。她叫的爹娘,實則是她的舅舅和舅母。她的哥哥們,也不是她的親哥哥,而是她的表哥。
他們想瞞著她,她就裝作不知道。
明明天賦那么糟糕,族里的人依舊沖著她。
她是幸福的。
蘭婳以為她一輩子都會這樣過,卻沒想到,只是睜開眼,便換了地方。今天見到冉正,心底的情緒爆發(fā)。蘭婳才意識到,她心底也是渴望見到親生父母的。
她想知道他們是誰,是不是會很愛她。
蘭婳情緒一直都不高,下了班,也沒有直播,甚至都沒吃晚飯。
忽然,她的電話響了。
陌生的號碼。
蘭婳直覺很準(zhǔn),她想,她已經(jīng)猜到了對方是誰。
“那塊地對冉家很重要……”
“既然已經(jīng)做好決定,那就這樣定了,希望冉先生能管好自己和你的老婆孩子?!?p> 蘭婳極為冷漠說完這番話,迅速掛斷電話。
她現(xiàn)在不想一個人呆著。
正愁著,手機又響了。
蘭婳沒看,手機就一直響,對方固執(zhí)的讓人很崩潰。蘭婳拿起手機,看到上面的名字,嘴角難得有些弧度。
“喂?”
“吃飯了嗎?”席凜難得和她聊家常。
蘭婳有些受寵若驚,想著自己心情不好,忍不住想試探下席凜的態(tài)度,“沒有。”
“怎么不吃?”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皺眉,有沒有擔(dān)心她?;蛟S不會擔(dān)心她吧,他畢竟只是把她當(dāng)成合法炮|友了。
蘭婳嘴角苦笑,還是堅強的說:“沒胃口。”
“有事?”
席凜從來都很敏銳,和關(guān)心還有浪漫扯不上半點關(guān)系。
她早就該清醒的認(rèn)識到這一點。
想起那塊破地,蘭婳嘆了口氣,猶豫半晌,還是沒有跟席凜說。
“可能是天太熱了?!?p> 耳邊立刻傳來席凜譏諷的聲音,“減肥?再減都成皮包骨了。”
“皮包骨也是我樂意,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可以換個人抱。”蘭婳話太快,說完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