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天,是把尤志燕伺候好了,第二天,她爹就著急忙慌地跑過來了。
還沒起來的張守城一聽那拍門聲就知道是誰來了,沒換衣服就跑過去開門了,但只開了一道縫:“我說你們爺倆還有完沒完?別可著我一個人折騰行不行?三爺,我求求您了,今天您去找別人吧?”
“別啊,我聽說,你這兒養(yǎng)了幾個寶貝疙瘩,快帶我去看看……”尤家三爺是聽他閨女說了張守城辦的怪事和她見到的那幾個怪人,今天非得跑來看看不可。
“看什么看,就幾個需要接濟的人,有什么可看的,走吧走吧,我還得補覺呢。”張守城把大門關(guān)上,回去睡覺了。
等張守城睡到上午十一點,收拾一下準(zhǔn)備出門的時候,就看到尤家三爺在對面的涼茶鋪子里坐著呢。
張守城知道躲是躲不過去了,朝著他走了過去。
“張老板,來碗涼茶?”涼茶鋪子的老板跟張守城很熟,冬天他是在這兒賣混沌的。
“來一碗。”張守城坐下了。
尤家三爺還是早上那副急不可耐的表情:“我不管啊,今天我必須得去看看,沒想到你張老板,還在背地里做這種好事!”
“做什么好事……”張守城不是不能帶三爺去看看,而是,昨天那幾項開銷:“一千兩銀子!”
“什么?”尤家三爺都沒明白,怎么就一千兩銀子了。
“我說,讓我?guī)闳タ纯匆部梢裕磺摄y子,昨天陪尤大小姐逛了半天的街,買了那么多東西,她還讓我給她買個院子,這個錢,憑什么讓我出?一千兩銀子,乖乖掏出來,我馬上就帶你去!”張守城知道尤家三爺也有錢,那就不能虧自己了,還得黑他點。
“沒門兒,什么一千兩銀子,什么尤家大小姐,那是你跟她的事兒,咱們哥們單論,這點人事不懂嗎?!”尤家三爺才不愿意上這個當(dāng)呢。
張守城知道這爺倆是一貫不講理的主兒,那就算了,喝自己的涼茶。
尤家三爺也不會那么快服軟,也喝涼茶。
“三爺,您都喝了好幾碗了,行嗎?”人家涼茶老板都有點擔(dān)心了,雖然眼下是大熱天,但照他這么個喝法,把肚子喝壞了算誰的。
“我差你錢了?管得著嗎你?照顧你買賣還那么多事?去去去,做你的買賣去!”尤家三爺訓(xùn)了涼茶老板一頓。
涼茶老板也不樂意了,為你好你還這么霸道,愿意喝你喝去,喝死你。
張守城還是不接話茬。
過了一會兒,張守城喝完了涼茶,站起來就走:“小丁!”
等在門口的小丁馬上趕著馬車過來了。
尤家三爺趕緊追過去:“五百,五百兩!”
“說一千就一千,走不走,不走我去劇社了?”張守城站在馬車前說。
“走走走,我他喵以后再也不認(rèn)識姓張的了……”尤家三爺嘟囔著上了張守城的馬車。
其實,尤家三爺坐在這兒喝了半天的涼茶,一直就沒給錢,而張守城走的也快,但涼茶老板是有眼力勁兒的,能跟張老板這么玩的,都是有錢有勢的人,他可惹不起,這茶錢,回頭找張老板要就行了,要不著也沒什么,反正張老板常年照顧他的買賣。
到了車上,張守城還不松口,非得等著尤家三爺把銀票掏出來,才說去什么地方。
小丁肯定是幫著張守城的了,不說話,只是趕著車慢騰騰地往前走。
尤家三爺無奈,只能把一千兩銀票掏出來了。
七十萬啊,有錢人就是這么玩……
很快來到了魏家,安子沒來,之后又去了徐進(jìn)家,張守城很放心地讓尤家三爺進(jìn)屋跟徐進(jìn)聊天去了。
“其實,昨天就想給你道個歉來著,昨天你家人在這兒,我也不好意思開口,怕你家人多想。”張守城站在翠翠面前,認(rèn)認(rèn)真真地道了個歉:“那天真不好意思,我喝了點酒,心里有事,就來找徐進(jìn)說了說,沒嚇著你吧?”
“沒有沒有,張老板你別這樣,我知道你是好人……”翠翠趕緊說,其實,那天張守城喝了酒過來,也沒對他怎么樣,就是對徐進(jìn)的態(tài)度不太一樣。
“那咱們這事就過去了?!睆埵爻且膊幌攵嗉m纏。
接連兩天帶著人過來,翠翠有點疑心了:“張老板,您這是想做什么啊,昨天來的那個姑娘是干嗎的?今天這個人……”
張守城看出來了,翠翠是為徐進(jìn)緊張。
要是她不嫌棄,而徐進(jìn)又能慢慢恢復(fù)的話,倆人能在一起是最好不過了。
“哎呀,我這一陣手頭比較緊,有些事,不好安排,我想著,是不是以后讓我這幾個朋友繼續(xù)照顧徐進(jìn)……”張守城故意說。
“您沒錢啦?那您給我的錢,還有不少呢?都在我這兒,我給您拿去?”翠翠著急了,也是沒想到,張老板會沒錢。
“不用,那點錢,救不了我的急,還是讓徐進(jìn)留著吧,就算我送給徐進(jìn)的?!睆埵爻墙又f道:“難為你照顧徐進(jìn)那么多日子,以后,可能就見不著他了,嗨,徐進(jìn)這個樣兒,也不知道會不會記你的好。”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張老板,這么說,您要把徐進(jìn)送到別處去了?”翠翠是真急眼了,那架勢,可不像平常的溫順。
“啊,你愿意去不?”
“我愿意??!”
“……”
“把他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張守城突然笑了:“我看你的父母人都挺好的,也不太嫌棄徐進(jìn),等徐進(jìn)恢復(fù)的差不多了,你們倆就把婚事辦了吧,這個院子,就是你們的新家,以后有什么事,也盡管找我,放心,我張守城垮不了,就算垮了,養(yǎng)你們一輩子也沒問題!”
“……張老板,你怎么,怎么突然說這個啊……”翠翠一下羞的臉色通紅,低著頭跑到廚房里忙活去了。
張守城是真開心了,如果真能成全一樁美事,比發(fā)現(xiàn)幾個天才還高興呢。
翠翠一直站在廚房里沒出來,但肯定是沒意見的。
這邊,倆人談完了,屋里尤家三爺看的也差不多了,還拿了張圖過來:“你看,他畫的什么啊這是,是兵器嗎?”
“是兵器,你看,這要是用生鐵打造,從城頭上扔下去,得砸死多少人!”張守城沒好氣地跟尤家三爺解釋說。
“……狗屁,要是弄這么大個鐵疙瘩,人怎么能抬的起來?直接往下砸石頭多好???”尤家三爺是真看不懂,才向張守城請教請教。
“你沒看見里面掏空了嗎,里面掏空了,外面的殼子弄的大,這砸下去,不比石頭砸死的人多……”張守城知道尤家三爺肯定是看不懂的,振振有詞的說。
“是嗎……”尤家三爺還真有點信了,拿著發(fā)動機的圖紙當(dāng)鐵石頭看了。
“……”張守城不怕他看,就怕他不看。
看了半天,尤家三爺實在是摸不著門道,準(zhǔn)備走了。
出門的時候,翠翠拉著徐進(jìn)過來送張守城了,她這是默認(rèn)她與徐進(jìn)的好事,也十分感激張守城對他們的幫扶,這是一份恩情。
張守城只是沖他們笑了笑,人世間有他們這種單純美好,是對他自己,還有另外很多人的鄙視,人家的人間是值得的,你們的人間,都在算計些什么?
“回去吧,我該去劇社了。”時間不早了,張守城要去劇社了。
“別啊,不是還有一個小孩么,我可聽我閨女說了,那小孩可橫的不行,昨天把我閨女氣的可是不輕,今天,我得給我閨女報仇去!”尤家三爺固執(zhí)地說。
“那就走吧,咱說好了,那一千兩銀子,你可不能反悔!”張守城故意這么說,其實心里,已經(jīng)有點懷疑了。
尤家那位老爺子,不知怎么就懷疑上他了,把他和孔煊的那份奏疏扯到了一起。
昨天尤志燕過來,跟著張守城這兒跑那兒跑的,肯定沒什么心機。
尤家三爺過來這一趟,可就有點不對了。
最后,為什么非要去看柯克?
張守城也不說破,只是讓小丁拉著兩個人去柯家了。
今天,柯大全正好在家,見張守城帶人來,自然好好招呼著。
張守城在這兒陪柯家兩口子說話,尤家三爺就跑里屋去見小柯克了。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說話呢?!”尤家三爺跟他閨女幾乎是一樣的反應(yīng),時間上也差不多。
“你出去!我不想跟你這種笨人說話!什么都不懂,還活著干什么!”小柯克也被尤家三爺給刺激到了,往外攆人的時候,話說的格外不客氣。
張守城又趕緊進(jìn)屋了,生怕尤家三爺會打孩子。
可尤家三爺正從屋里出來,差點與張守城撞了個滿懷。
“你這么急干什么,還怕我會大孩子?。空媸堑模夷芨⒆右话阋娮R嗎?!”尤家三爺沒有跟柯克一般見識,把火氣都撒到張守城身上了。
“不讓你來你偏來,挨罵了吧,活該……”張守城笑呵呵地領(lǐng)著尤家三爺走了。
到外面,倆人就分開了。
張守城坐小丁的車去太平劇社。
尤家三爺雇了個車回家,路上,一直在想著,張守城花錢養(yǎng)著幾個怪人想做什么,那個小孩,好像是個天才……
幾天后,夜里。
大宅院里突然來了個人。
“張老板,你準(zhǔn)備一下,盡快趕往中州,小姐有事找你幫忙!”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