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船長?!?p> 陸陽和莎拉正在討論接下來的局勢,一個人突然闖入,說起話來上氣不接下氣。
莎拉輕喝道:“別急,慢點(diǎn)說!出什么事了?”
“打……呼呼……打起來了?!?p> 莎拉眼神一凝:“誰和誰打起來了?”
“普朗克和烏鴉?!眮砣怂坪跻膊煊X到了自己表現(xiàn)出的歧義,小心翼翼地說:“你不是說,他們有任何動靜,都第一時間報告您的嗎?”
莎拉起身的動作停了下來,她還以為是和劍與玫瑰打起來了。
她揮了揮手,并沒有怪罪他:“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來人躬身離開。
“看來普朗克第一個準(zhǔn)備拿烏鴉開刀?!鄙瓕﹃戧栒f。
“不奇怪。”
陸陽臉色平靜:“在普朗克失蹤這段時間,這些人跳的太歡了。但是,就算海盜之王,也不可能把所有人殺光,他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重量足夠的角色,殺雞儆猴。在他之下,老吹、哈克、烏鴉和佩羅拉夫四大勢力,烏鴉最積極,昨天甚至赤膊下場,做這只‘雞’再合適不過了?!?p> 最后,他補(bǔ)充了一句:“看來,我們還能平靜幾天?!?p> 之前陸陽和莎拉討論過,普朗克是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區(qū)別是,第一個對付他們,還是最后一個。
主要看他對陸陽的忌憚程度。
如果忌憚程度不夠高,那么以陸陽之前的所作所為,他必然第一時間打上門來。
夠高的話,就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了。
這說明,普朗克把陸陽視為最大的敵人,要先解決自己的后顧之憂,才能放心與其一戰(zhàn)。
對此,陸陽是樂見其成的。
將來莎拉要掌權(quán),這四大勢力肯定都是要清洗的,現(xiàn)在普朗克所有的行為,都算是為他們做嫁衣。
兩人商議了一陣,接下來,他們主要還是靜觀其變,等待普朗克上門,讓其他人最大程度地消磨他的力量。
不過,這個過程不會持續(xù)很久。別看現(xiàn)在亂得厲害,只要普朗克完好現(xiàn)身,很快就能鎮(zhèn)壓下去。
他的統(tǒng)治已經(jīng)深入人心,他制定的規(guī)則已經(jīng)成為所有人行為的準(zhǔn)則,只要普朗克一日不死,這天,就變不了。
“來人。”
隨著莎拉喝聲落下,一個長相普通的年輕男子走了進(jìn)來,恭敬地說:“船長,副船長?!?p> “吩咐下去,所有人提高戒備,另外,監(jiān)視普朗克與烏鴉間的所有行動?!彼谋砬槔淇帷?p> 年輕男子低頭應(yīng)是。
“他叫什么?”待年輕男子離開,陸陽饒有興致地問。
“雷文?!鄙f:“他實力不錯,而且,其他能力也很出眾,之前的戰(zhàn)爭中,變現(xiàn)也不錯,我覺得值得培養(yǎng)?!?p> “雷文嗎?”陸陽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可以?!?p> 符文之地,英雄以外的人物,陸陽知道的不多,這個人正是其中之一。按照原來軌跡,他將來會是莎拉的頭號手下。沒想到,今生以這樣的形式出現(xiàn)了。
“接下來,我們就靜靜等待吧。”
……
下午。
比爾吉沃特下起了雨。
雷蛇在黑壓壓的烏云中游走,轟隆隆的聲音響徹天際。
狂風(fēng)怒號,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肆意展現(xiàn)著自己的存在,不知揭起了多少貧民窟的屋頂。
雨越下越大,抬頭看的時候,總有種天要塌下來的錯覺。
在如此猛烈的暴雨中,山頂別墅卻迎來了一位客人。
客廳中。
陸陽、莎拉和一位風(fēng)韻猶存的中年女子圍桌而坐。
桌子上放著三個杯子,每個杯子中裝著熱騰騰的“奶茶”。
這一聽就知道是陸陽起的名字,實際叫做牛元草乳,是德瑪西亞的一種飲料,無論是外表還是味道都像極了陸陽前世的奶茶。他偶然品嘗過后,直接讓人從德瑪西亞買了好幾箱,雖然價格高昂,但他現(xiàn)在不差錢,根本不在乎這點(diǎn)花銷。
佩羅拉夫嘬了一小口,慨然道:“這么極品的牛元草乳,也只有在厄運(yùn)船長這兒,才能喝得到了?!?p> “呵呵?!标戧柺Γ骸胺蛉擞惺裁词轮闭f好了。”
佩羅拉夫被他這么直白的話懟得微微有些尷尬,但她不愧是快成精的老狐貍,旋即就面不改色地說:“是這樣的……”
她從普朗克目前的舉動,說到他以后的威脅;說起她對陸陽的崇敬,又展望他以后的成就……
她舌燦蓮花,但語氣極其真誠。
陸陽看似認(rèn)真地聽著,心里卻當(dāng)她在放屁。
說了那么多,不就是想忽悠老子替你們頂住普朗克?還是想讓我主動去頂,你們躲在暗處,老子很像傻瓜嗎?
看來,普朗克給他們的壓力確實不小,這種愚蠢的辦法也想得出來。
話里話外,佩羅拉夫都在表達(dá)一個意思:只要陸陽打敗普朗克,就能成為比爾吉沃特的主人,而他們,出于對他的看好,愿意暗中提供一定的支持。
這是把陸陽當(dāng)做一忽悠就熱血上頭的中二少年了。
有病亂投醫(yī)。
陸陽很奇怪,自己平時的表現(xiàn),和中二少年有哪怕一丁點(diǎn)的相似嗎?
他表現(xiàn)出一副激動又憤慨的樣子:“好,夫人既然這么看得起我,我愿意出頭,帶領(lǐng)你們推翻普朗克的殘酷統(tǒng)治,給比爾吉沃特一個美好的明天?!?p> 佩羅拉夫眼睛中略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喜色,旋即用既期待又為難的語氣說:“我當(dāng)然是相信閣下的,可是其他幾家……”
陸陽滿臉緊張,語氣急促地問:“他們不愿意?”
佩羅拉夫遺憾地?fù)u了搖頭,又堅定地說:“不過,只要您能展現(xiàn)出一定的實力,我保證能說服他們?!?p> “需要我怎么做?”陸陽臉龐都因激動而有些漲紅。
實力再強(qiáng)又如何,還不是被我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眼看成功在即,佩羅拉夫暗中鄙視,臉上卻笑容真誠:“您只需要當(dāng)眾展現(xiàn)出能對抗普朗克的實力就好?!?p> “我們自己?”
“我雖然很想幫助閣下,但是如果我出手,恐怕難以令他們信服?!迸辶_拉夫一副很想幫忙,但為了你好,卻忍著不能做的可惜表情。
“不過,我相信以閣下的實力……”
“那算了?!?p> 陸陽打斷了她的話,滿臉遺憾:“可惜,我們劍與玫瑰實力不夠,無法獨(dú)自對抗普朗克?!?p> 佩羅拉夫眨了眨眼睛,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不是都要成功了嗎?為什么突然又拒絕了?
“不一定是劍與玫瑰,只要死亡之劍閣下您……”
“我?我怎么可能一個人對抗普朗克!”
“可是……”
“夫人,您不會以為那個傳言是真的吧?”陸陽露出了苦笑。
佩羅拉夫漸漸反應(yīng)過來,傳言是不是真的,我還不知道?難道自己……被耍了?
想了想,她又不甘心地說:“閣下,厄運(yùn)船長,如果你們不能展現(xiàn)出一定實力,我很難說服其他人接受你們的領(lǐng)導(dǎo)?!?p> 陸陽嘆了口氣:“那真是太可惜了?!?p> 兩人對視了一眼,陸陽滿眼真誠。
“可惜你個棒槌!誰稀罕你的領(lǐng)導(dǎo)!老娘今天居然陰溝里翻船了。”
佩羅拉夫心里瘋狂咒罵,可是最終也只能悻悻離去,臨走前,還試圖忽悠莎拉,通過莎拉影響陸陽。
可惜,莎拉比路陽看得還要明白,怎么可能上她的當(dāng)。
等佩羅拉夫的身影消失不見,莎拉和陸陽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你演得還挺像的嘛?!鄙u萌般地歪頭看著他。
陸陽哈哈大笑:“我可沒有騙她,要是他們真能答應(yīng)受我們領(lǐng)導(dǎo),我可以帶著他們反抗普朗克?!?p> “能答應(yīng)才怪呢?!鄙f:“看來,普朗克不只是對付烏鴉一家啊?!?p> “明面上只有烏鴉,暗地里,誰知道呢?”
“他們大概也沒想到,已經(jīng)把我們推出來做擋箭牌了,普朗克卻還是先他們下手。”
“一群自大、貪婪、愚蠢,卻偏偏自作聰明的家伙罷了。”莎拉滿臉不屑。
她有資格不屑。
在沒有陸陽的世界,哪怕面對日益墮落的普朗克,他們也只會在他腳下瑟瑟發(fā)抖。莎拉卻在他眼皮子底下,從一無所有發(fā)展了起來,最終一把炸飛了普朗克。與她相比,這些人確實稱得上“廢物”二字。
……
另一邊。
佩羅拉夫剛離開別墅大門,臉色就陰沉下來。跟著她的人都噤若寒蟬,唯恐此時觸怒了她。別人只能看到她溫柔端莊的模樣,但這些一直跟著她的人卻知道,自己的主人到底是多么無情冷酷的一個人。
從這一側(cè),繞到山峰的另一側(cè),佩羅拉夫進(jìn)入了一個毫無特色的小房間。
房間內(nèi)擺著一張木桌,桌子旁邊已經(jīng)坐有三個人。
分別是滿頭金發(fā)、風(fēng)度翩翩的年輕男子,右眼有細(xì)長疤痕的光頭中年男人,和滿臉胡子的中年男人。
“怎么樣,他們答應(yīng)了嗎?”
一看到她進(jìn)來,光頭中年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哼?!迸辶_拉夫拿起桌上的酒杯灌了一口:“失敗了,那就是兩只小狐貍?!?p> 光頭男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你真是沒用,連這點(diǎn)事都搞不定!”
砰。
佩羅拉夫把酒杯往桌子上一砸,臉上笑靨如花,說出的話卻冷颼颼的:“烏鴉,你有本事再重復(fù)一遍剛剛的話?大不了一拍兩散,看誰先死!”
他們雖然因為某些原因,達(dá)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合作,但她可不會看別人的臉色,更何況是這個受普朗克重點(diǎn)打擊、最為焦急的烏鴉了。
光頭男,也就是烏鴉不甘示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滿臉憤怒:“我死了,你們也好過不了多久。”
見情形不對,金發(fā)男趕緊勸阻,胡子男卻一直冷眼旁觀。
“羅伊斯、烏鴉你們冷靜一下,我們都不想死,甚至想過得更好,我們不正是為了這個目標(biāo),才聚在一起的嗎?”
羅伊斯,也就是佩羅拉夫,她的全名是羅伊斯·佩羅拉夫。
“沒腦子的蠢貨。”佩羅拉夫不屑道:“若非因為你,我們也不會這么被動?!?p> 烏鴉又要發(fā)火,金發(fā)男趕緊拉住了他,同時不住地勸解佩羅拉夫,一副眾人領(lǐng)袖的樣子。
大胡子突然冷冷地說:“哈克,你打的什么心思,別以為我們不知道?!?p> 烏鴉和佩羅拉夫也一把甩開了他,各自坐下。
“老吹,我可是真心誠意希望解決問題的。”金發(fā)男攤了攤手,無所謂地笑了笑,也坐了下來。
這四人,就是普朗克之下的最大四個勢力。分別是佩羅拉夫、光頭男烏鴉、大胡子老吹、英俊男子哈克。
他們不知什么時候聯(lián)合了起來,不過就算如此,也只敢暗地搞一些小動作,連正面對抗普朗克的勇氣都沒有。
而且,聽他們的談話,今天去找陸陽莎拉的舉動,居然是眾人一起商議的。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哈克最先開口:“諸位,讓劍與玫瑰頂在前面的嘗試失敗了,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
沒人來得及開口,突然咣當(dāng)一聲,大門被一腳踹開。
門外,一個模糊的高大人影站在風(fēng)雨中。
烏鴉暴怒,厲聲喝道:“誰?活的不耐煩了?”
門外的人沒有開口,只有雨水砸落的啪啪聲。
四人察覺到不對,眉頭紛紛皺起。
外面守著的人呢?他們雖然在此秘密聚會,但是為了防止另外三人暴起殺人,都帶了手下的。
這么大的動靜,為何沒人出現(xiàn)?
“你們是在找他們嗎?”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沒等他們思考它的主人是誰,幾顆圓滾滾的東西被扔了進(jìn)來。
啪塔,一滴什么東西濺到了佩羅拉夫嘴唇上,她下意識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一股鐵銹味擴(kuò)散開來。
“血?”
她臉色一白,低頭看去,四顆眼睛圓睜的腦袋,靜靜地躺在那兒。
咔嚓。
一道慘白色閃電落下,照亮了幽深的雨夜。
接著這短暫的光明,他們終于看清了門外人的長相,也知道了聲音熟悉感從何而來。
“你們什么也不用做了。”
仿若地獄中傳出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四人皆是心臟一滯,像是被大錘狠狠砸了一下。
“普……普……普朗克!”
哈克顫顫巍巍地喃喃道,蒼白的嘴唇不住地顫抖,面如死灰,再也不復(fù)之前風(fēng)度翩翩的模樣。
最終,還是大胡子老吹最先反應(yīng)過來,嘶聲喊道:“跑!”
也許,他們在自己的老巢,不懼普朗克突然打上門來。但今天他們是秘密聚會,帶過來為數(shù)不多的手下,應(yīng)該也都遭遇毒手。
現(xiàn)在,他們的唯一選擇,只有逃跑。
“跑得了嗎?”
普朗克冷笑一聲,舉起了手槍。
四人都不是普通之輩,哪怕沒有老吹的大喊,也差不多回過神來。不知誰一掀桌子,幾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只留下一個黑咕隆咚的洞口。
他們選擇這里聚會,自然不是隨便選擇的。
雖然沒有料到會被普朗克找上門來,但是,對他們這些人,留條退路,幾乎是本能地反應(yīng)。
此時,正好排上用場。
“追?!?p> 普朗克面色不變,一揮手,身后冒出諸多人影,順著洞口追了過去。
沉默的水羊
字?jǐn)?shù)比較多,晚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