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和我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同學小倩說她在市區(qū)開了一間花店,生意特別好,一個人忙不過來,問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合伙經(jīng)營。
花和文學一直是我心中的最愛。
小倩――這個我從小學到高中的同學待我如親妹妹,如果合作,對于她的為人我沒有絲毫的顧慮。
跟部門領導請假說想回家一趟,被他一口回絕。我是個倔強的人,貧窮與眼淚都改變不了的本性,一旦自己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比如當時輟學、拒絕王主任的愛慕……今天請假也是一樣,就算領導不批也得回去,于是我大膽的走進領導的辦公室,將一張辭工單放在她的辦公桌上便再也沒有去上班了……
第三天人事部打電話讓我去辦離職手續(xù)。
我給周泉打電話說我辭職了,準備回老家發(fā)展,當他聽說我要離開廣東回湖北的時候他很興奮,電話那頭,他激動地語無倫次。
電話里,他再三的邀請我到他的城市去看一看,我回家坐的火車又剛好經(jīng)過他城市的車站。只是提前兩站下車的事情,我答應了與他見面――我們的第一次見面。雖然看起來有些冒險與不可思議。
終于還是決定要離開這座在此工作了快四年的城市,面對離別的車站,當初設想離開時的那份快感已經(jīng)怎么也找不到。
是?。《嗌俅卧谶@里哭過,笑過,一路走來,有太多的不易。
李枚、肖紅,汪霞,哈莉,那些在我生活和工作中給予我?guī)椭?、關心和指導的人,那些因為緣分而相聚在一起來自四面八方的人,一張張熟悉的笑臉,一件件記憶猶新的往事剎那間涌上心頭。
走了就意味著又一次力不從心的選擇,對未來,對生活的選擇。
對于明天,我還有太多的路要走,太多的事情要做。
另一片藍天下,他在那里呼喚我,我相信這個呼喚我的人會成為我生命中的溫暖,他會給我茍且的能力,讓我面對這個世界不會愴惶和孤單。
我要這樣走,堅決而又孤單的走,沒有束縛,我想我會快樂的。我知道,當我想起他的時候,我的微笑會爛若桃花,我會想到不離不棄。
我沉淀了一百年,微笑著焚燒了一百年,只為等待與你紛飛煙滅的相逢,因為你的快樂與微笑,將會成為我生命中全部的信仰。
相見的時間一分一秒的近了,雖然越來越靠近,但心里好緊張,我告訴妹妹我談戀愛了,是在網(wǎng)上認識的一個男孩,這次回家要從他家路過,我會去他們家看看。
妹妹什么也沒說,便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老家的母親。
母親有些可笑,在回家前的一天晚上還去找一個算命先生替我算了一卦,聽妹妹說算命先生的話不太中聽,大概不看好我和他之間吧!
有人說女人結婚不是被父母逼的,而是被自己的年齡給逼的,那年我才二十二歲,我沒有逼自己,我相信緣分來了擋也沒有用。先生口里的“不配”,母親的擔憂,在我看來根本不值得一提。
弟弟得知我要去他的城市看一看,放心不下,說要坐車過去陪我一同前往,被我狠狠的拒絕。
我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入狼窩,進虎穴,不用他擔當保衛(wèi)員。
事后想想自己這種孤身一人去見網(wǎng)友的事,我還真為自己捏把汗。
那些年常見新聞和報紙上報道經(jīng)常有女孩只身一人會網(wǎng)友離奇失蹤和慘遭陷害的真實報道,當時的我大概被愛沖昏了頭,將自己的安全與生死置之千里之外。
下火車,北方的春天依然春寒料峭,出站口的時候,我凍得渾身發(fā)抖。
我清楚的記得,那天我上身穿了一件打底衫加一個小外套,下身穿一條到膝蓋長的米白色裙子。
離開家鄉(xiāng)四年,我忘記了家鄉(xiāng)的四月是什么氣溫?該如何穿衣,我暗自嘲笑自己“活該”。
茫茫人海中,當你能在人群中第一眼認出他來找到他,那么這個就是緣分。
就像這樣在人流匆匆奔出的站臺門口,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穿著黑色運動服的他在不遠處向我招手。
他急忙逆人群向我艱難地走來,為我提起手上的行李箱。
坐上去他家的汽車,我們一句話也沒有說,他不是回過頭來看坐在后面的我。微笑著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