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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門之嫡女歸來

第46章怨不得他也怨不得你

鳳門之嫡女歸來 樂半夢 2119 2019-01-26 08:00:00

  喬清瀾心頭一動,忍不住多看了劉崇一眼。剛才發(fā)生的那一系列事情,可謂猝不及防而又驚心動魄,幾乎可稱得上是生死懸于一線,但從受過某種十分嚴格甚至是嚴酷的訓練的喬清瀾,她的神經(jīng)韌性之強,同樣也是常人難以匹及的。她方才沒有受到驚嚇是假,但她已經(jīng)被嚇得連基本判斷能力都沒有,那也不是真的。

  所以,她即便騎術平平,也一樣看得出來,剛才那純粹只是戰(zhàn)馬自己單方面的失控發(fā)狂而已,并沒有什么人為因素夾雜其中。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不過一場意外,遲雷沒有錯,劉崇當然更沒有錯。

  可即便如此,當劉崇面對著勵王的質(zhì)問之時,他仍是在第一時間把罪責攬到了自己身上,竟還沒忘了替自己的下屬開脫。見慣了各種自私自利的互相算計,此人的好長官形象登時給喬清瀾留下不淺的印象。

  “本王幾時問你這個了?”

  勵王忍不住眉頭一擰,看上去有些不悅:

  “你當本王常年不在軍中,就對此處諸事一竅不通,連方才那場意外是遲雷故意為之還是戰(zhàn)馬自己發(fā)瘋都看不出來么?馬匹一事,原因暫且不明,怨不得他也怨不得你,本王問的是——你方才為何要拉住本王?”

  劉崇驟然一愣,喬清瀾同樣地一愣。這兩個人現(xiàn)在才明白,原來自己一直都把勵王真正關注的重點給搞錯了。

  他真正關心的不是那匹戰(zhàn)馬為什么會突然發(fā)狂,而是關心為什么在那匹戰(zhàn)馬朝著喬清瀾的方向奔跑的時候,劉崇要緊緊拽住他的胳膊,擋住他那眼看著就要徹底邁出去的腳步。

  是的,雖然剛才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千鈞一發(fā)的驚險之事,按道理來,喬清瀾用盡所有的精力去面對此事,最后能夠平安脫險,就已經(jīng)是十分了不起的事情,足以令這里所有的鐵血漢刮目相看了,而她似乎無論如何都不應該還會有絲毫的余力,可以注意到在她面臨著那匹戰(zhàn)馬的挑釁和沖襲的時候,仍然注意到在自己身周發(fā)生的其他事情。

  但是,喬清瀾就是做到了。

  剛才勵王是如何身前傾,只差半步就要擋到自己的身前的,而劉崇又是如何在那關鍵而又關鍵的一剎那,出手攔截住勵王的。

  這所有的一切,一點一滴,一五一十,全都被喬清瀾眼角的余光收攏在了眸底。

  此刻,勵王最關心的貌似并不是自己先前遇險的事情,這難免讓喬清瀾有些不是滋味兒;但勵王最為關心的,卻是在他打算出手救護自己的時候,為什么劉崇要擋著不讓他出手成功,以至于連累得喬清瀾要以一介女之軀,獨自一人去迎接那等風險,這似乎又是一件很值得讓人高興的事兒。

  于是,兩種想法疊加交錯在一處,讓喬清瀾一時間心緒紛雜,站在一旁,甚至于不知道自己是該夫唱婦隨地去責怪劉崇,還是反過來用大度之心去勸勵王。

  然而,這只是喬清瀾一個人的反應,當勵王亮明自己真正想要質(zhì)問的問題之后,她儼然變成了一個游離于這番問答之外的局外人。雖然雙方所面對的問題,還是和她息息相關,但是,她既然沒有想要怨怪勵王沒能及時幫自己一把的念頭,也同樣沒有想過要憎恨劉崇在關鍵時刻不救自己反而去拉住彼時尚且沒有危險的勵王。

  因為,喬清瀾很清楚劉崇為什么要這么做。準確來講,他是在那個及其危險,隨時都有人會命喪當場血濺五步的時候,做出了極其迅速而慘烈的選擇。他選擇救勵王一命,因為在他的眼中,如果那個時候勵王沖上去擋住,死的人就極有可能會是勵王。

  而勵王的身后就是他想要守護的女人,于是即便他武功很高,卻也連后退的機會也沒有。

  反之,如果勵王沒有沖上去,那么在當時的劉崇看來,自然這位喬娘娘死亡的幾率會更大一些。

  可是,這是理所應當?shù)倪x擇。作為太府兵行伍中,一名和勵王看上去交情不淺的軍官,劉崇不可能為了勵王身邊一個連正妃都不是的娘娘,而直接拋棄了勵王。能夠在那一息不到的時間里,在面色蒼白,幾乎站都站不穩(wěn)的情況下,還保持如此的清醒和果決,在喬清瀾看來,劉崇的選擇對自己雖然無情,但卻值得敬佩。

  所以,兩種情緒混雜一處互相抵消,她從脫險的那一刻起,就沒有想過要追責什么了。

  只是……

  劉崇已經(jīng)從單膝跪地轉(zhuǎn)變?yōu)殡p膝,他的臉色更加蒼白,心底更加晦暗,腰背卻挺得更加筆直,反而不如最初那般倍感壓力和惶恐。

  因為,相比起那匹不知道為什么會發(fā)狂的馬兒,對于這件事情,他是肯定確定,以及十分堅定的。誠如勵王所,戰(zhàn)馬發(fā)狂的原因并不見得在他身上,但如今真相未明,便代表了也有那么萬分之一的可能,這匹紅棕馬會發(fā)飆,就是被他給刺激的。

  可是,他攔住勵王的這件事情,即便勵王如今要追究,他也無愧于心。

  這么多莽漢里,他已經(jīng)算是頗為世故的存在;但是,自幼軍中長大的他,骨髓里的鐵血造就出來的性格,終究是和朝里那些捧著玉圭的狐貍不一樣的。

  “末將擅作主張,公然違逆殿下的意愿,置娘娘的性命安危于不顧,這一切都是末將之過,請殿下降罪責罰?!?p>  勵王看著劉崇的目光里,并不如他聲音之中所透出來的那般冰冷,相反,那一對招里一片平靜,即便是喬清瀾,一時半刻之間也完全沒有辦法從這樣一雙深邃無底毫無破綻的眼睛里,看出一絲一毫勵王或陰或晴的情緒。

  只是,現(xiàn)下的喬清瀾,并沒有把注意力過多地放在勵王身上。她雖然至今保持著安靜,可面向劉崇的面容上,卻開始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幾絲驚異與猶豫。

  在她看來,劉崇拉住勵王是完全有理由的,而且那個理由正大光明,如今面對著勵王的質(zhì)詢,他解釋出來也是光明正大。而當這個理由出口之后,在這么多將士們的共同見證之下,無論勵王是真的被服和感動了,還是依舊耿耿于懷,他都決計不可能一意孤行地對劉崇采取什么嚴厲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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