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生想了想,最后以笑結(jié)束以上話題,轉(zhuǎn)而道:“天一亮,那男人便會來,我想讓他好好睡上幾天?!?p> “然后呢?”
“然后我們就代替他將車送回原處?!?p> “你是不是想要接觸那個能控制狼狗的人?”
林景生挑眉,給了馬道畿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
馬道畿也不急的追問,到時候就能知道,轉(zhuǎn)而一想他又道:“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去那里?!?p> 林景生指著地下:“地下的車轍,會告訴我們?!?p> 馬道畿點頭,臉上露出些許許久未曾出現(xiàn)過的興喜:“接著呢?”
“接著,我們...再接著...”林景生拉近馬道畿,只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
天快要大亮了,林景生和馬道畿先到了告示欄。
“今日還會有什么事情?我想應(yīng)該沒有吧!”林景生在馬道畿后尾悠哉走著,打著哈欠道。
“這是每日必須要做的事情。”馬道畿腳步加快,走到告示欄前的他認(rèn)真讀起上面的帖子:“因奴隸窟前管工散生意外身亡,所以要招募新的管工......”
林景生聽了馬道畿念出聲的話,下面如何參于他可沒心思聽下去。他露出一副理所當(dāng)然會有這樣結(jié)果的模樣懶懶散散道:“散生是管工?死了呀!”
馬道畿狐疑的回頭看向林景生:“你好像認(rèn)識他?”
“就是他押解我來的?!?p> “怎么會突然死了呢?”馬道畿收回視線,疑惑散生這個無緣無故會死的人的事情。
“他死了有那么讓你不明白嗎?”
“他和龍四同為管工管理奴隸窟,而且他這個特別滑頭,很難想象,他就這樣意外身亡了。”
林景生拉住馬道畿,也將他的心緒拉回現(xiàn)實:“現(xiàn)在我們不是要討論這個的時候,天色不早了,等會那男人來沒見到我們,就會遭殃啦!”
馬道畿依舊接受不了的面孔對林景生點點頭,和他一起回到了小土屋。
他們兩人整齊的站立在小土屋前。在他們身旁各有一個裝滿血祭的大缸,都散發(fā)著難聞的腥臭味。馬道畿在這里待久了自然習(xí)以為常,就連剛到這里不久的林景生也對那味道無動于衷了。
男人一來,見到他們兩人那模樣有瞬間的驚詫。他將大缸搬到板車上,準(zhǔn)備拉起板車的時候還多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林景生和馬道畿介面無表情的走到板車邊,等著啟程的模樣讓男人沒有多大防備,所以,他剛轉(zhuǎn)過身的時候,脖子一疼,雙眼一黑,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可以呼吸了嗎?”馬道畿問。
“隨時都可以!”林景生搬起男人的上身:“過來幫我。”
“你想好要怎樣處理他了?”馬道畿搬起男人的下身:“他不會死掉吧?”
“放心,他只是中了昏藥,三天后便會醒來?!?p> “不吃不喝三天會死吧?”
“醒來之后有水喝就能讓他活多幾個時辰,死不了。來,我們把他搬到矮坡后面埋了?!?p> 馬道畿被林景生的話嚇的頓住雙腳:“這不是要弄死他嗎?”
“不要把我想的那么殘忍,我會讓他露出鼻孔呼吸?!?p> 他們兩人顫顫巍巍的將男人搬了起來,到了目的地,兩人已經(jīng)上氣不接下氣了。他們合手埋了男人,然后用從身上撕扯下來的麻布遮住男人的臉,再用干草鋪在上面。走的時候還留了一只破碗,里面盛了水。之后,他們兩人便拉著板車離開了小土屋。
“現(xiàn)在,這兩大缸里的昏藥怎么處理?”馬道畿問道。
“放心,我只鋪在表面,很快揮發(fā)掉?!绷志吧屏饲七€有一段去大土屋的路,道:“走到大土屋便會煙消云散了,不會讓人發(fā)覺?!?p> 馬道畿放心的點點頭:“你真厲害,這樣都能想到用血祭調(diào)制出昏藥?!?p> “我看書的。第一次嘗試,沒想到也能奏效?!绷志吧坏?。
“看書都能做出來,很不錯了。有些人試驗十次、上百次都未必成功。”
“該佩服的是配制出這些血祭的人才對。如果能讓我見到你說的什么老先生,我肯定第一個收拾他!”
“那我們應(yīng)該也身中劇毒?!?p> “我一次尚且不難去毒,你的話我會想辦法?!绷志吧?。
馬道畿看了看兩口大缸,又望向林景生后背良久,然后重重的‘嗯’了一聲。
大土屋到了,這里亦如昨日那般死氣沉沉。今日沒有日頭,所以顯得有些陰沉。這些陰沉里都漂浮著那些血祭的味道。
“我們不是直接去血祭的去處那里嗎?”馬道畿問。
林景生搖頭:“我們可以弄掉一個壯丁,可弄不了那么多個。今日的活當(dāng)然要干完才行,而且我們不能引起由黑的注意,得等到后面,不然開始很難成。”
馬道畿似懂非懂的再次點點頭。
兩人分工合作的將活完了,日頭也已經(jīng)斜向西邊。
“我們走吧!”馬道畿道。
“沒有人了?”
馬道畿點頭:“一共二十人,一人被我們搞定就剩十九人,那十九人都來搬缸了,這個不用擔(dān)心?!?p> 林景生勾唇,和馬道畿一人拿了兩口小缸,然后他們拉著板車沿著車轍走,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人,連蒼蠅、蚊蟲都沒有。走了一段時間的路,他們終于見到不遠(yuǎn)處的土屋。那土屋前停放著好幾輛一樣的板車。
林景生與馬道畿兩人相視一眼,從容淡定的拉著板車走過去。
土屋下坐著一位老者,他滿臉都是白胡須,眼睛微閉著,手里握著一只煙斗,煙斗里還冒著煙。林景生走前去,瞧了瞧這位老者,沒想到還沒瞧上第二眼,那老者猛地睜開眼睛。他那雙有些泛白的眼珠子嚇得林景生往后退了兩步。
“你是誰?”老者滄桑的嗓音破口而出,語氣頗有些不耐。他沒等到林景生的回答又問了一次:“你是誰?”
林景生戒備的看著老者,指著不遠(yuǎn)處停著的板車緩緩道:“那大叔不見了,我們等不到他,就幫大叔將車和小缸送來,就在那里。”
遠(yuǎn)處的馬道畿鼓起勇氣,走到林景生一邊,與他一起站著。他們兩人都感受到彼此的緊張。
“什么大叔?”老者皺眉道。他沒有站起來,也沒有望向林景生說的那輛馬車。他吸了吸鼻子,又道:“你們兩個人是誰?”
“我們是分缸的奴隸,那板車實在太重,所以我們就一起送來?!绷志吧袂榈ǎf話的語氣也與平常無異。。
老者往林景生身上嗅了嗅,不入主題道:“快說,啞巴被你們弄哪里去了?!”
林景生與馬道畿相視一眼,后者道:“你看我們兩人瘦小的身軀,如何撼動得了大叔那板結(jié)實的身軀。他搬了缸就自行離去,又不說去哪兒,現(xiàn)在天都快黑了還沒回來。”
老者站了起來,舉起煙斗就扔向林景生和馬道畿他們。幸好他們躲得快,才免了這疼痛。老者沒聽見砸中東西的聲音,便健步如飛的奔向林景生面前,然后就是一巴掌伺候了他們倆的臉。
林景生懵了,馬道畿也懵了。老者打了人還怒罵道:“你們這幫畜牲,把啞巴還給我!”
“老先生,你先冷靜下來讓我們好好說?!瘪R道畿和林景生抓住老者混亂揮動的雙手,前者繼續(xù)道:“你先冷靜下來!”
被馬道畿那么一喊,老者當(dāng)真冷靜下來。他轉(zhuǎn)了轉(zhuǎn)有些泛白的眼珠,狐疑的往后退了又退,問:“你們,叫我老先生?”
林景生和馬道畿兩人同時緊張的吞咽了一口氣唾沫,定定的與老者相視,即使后者的眼睛看的模糊。
“你們,到底是誰?”老者又問。
“我們就是來送還板車的,沒任何問題??!”林景生道。
“不對?!崩险咚剂苛艘粫瑩u頭,道:“我的啞巴呢,你們是不是把我的啞巴殺了?你們?yōu)楹我绱撕荻荆揖椭皇“?,只剩啞巴了!?p> 老者說完,哭天喊地了起來,弄得林景生馬道畿兩人都開始不知所措了。事情的發(fā)展遠(yuǎn)遠(yuǎn)脫離了他們原先計劃的軌跡,所以他們倆頓時懵了,連接下去該做的事情,都找不到起點。
沒過一會,那些拉板車的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回來了。帶頭回來的那個人面相兇神惡煞,沒有老者口中的啞巴那樣顯得老師,憨厚。
“老怪物,你鬼哭什么,缸都洗干凈了嗎?”一個長著一副牛頭馬面的粗壯男人沖老者大喊。他走過來時還看了幾眼林景生和馬道畿,沒問什么,而是越過他們直接拉起癱坐在地上的老者,老者還在哭,哭喊雖小,但猶在。
“耳朵聾啦?!”粗壯男人對準(zhǔn)老者的耳朵就是大吼,嚇得的老者顫抖了好一陣,才定下來。
老者停了哭喊,兩眼汪汪的看向粗壯的男人,弱弱道:“大壯,我啞巴沒了?!”
其余回來的人一聽,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卻又和平時有些不大相同。只有叫大壯的粗壯男人狠狠皺眉,大喝道:“你啞巴沒了關(guān)我什么事!你快去把小缸洗干凈,明日要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