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充斥著朦朧血霧的世界,一點金光如孤靈野魂一般四處游蕩,不時有聲音傳出,似在尋找同類,又似在找尋回家的路。
“這是哪,擇邢你在嗎?”
“封遲,封遲?!?p> ......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金光似是感應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來。
前方的迷霧隨之漸漸散開,露出一個全身血紅、身無片縷的年輕男子閉目靜立,望其面容赫然正是陰靈黃生。
“黃生?”
金光語氣驚疑,隨后猛然加速向黃生飛去,在他的周身環(huán)繞。
“真的是你嗎?黃生兄,黃生兄。”
就在這時,只見黃生突然睜開雙眼,血芒綻放,低頭望向金光,隨后竟面露獰笑,抬手向金光抓去。
“不,黃生兄,不......”
流波城,韓家祖宅。
平躺在床的微生虎突然睜開雙眼,神色驚恐,一聲低吟發(fā)出。
“不......”
額間冷汗滑落,怔怔許久才醒轉過來。
“原來是一場夢......”
“你醒了?!?p> 封遲的聲音傳來。
微生虎緩緩起身,便見四周秦落等人皆在關切地望著他,冷云更是喜極而泣。后見得窮九斷臂之身,頓時瞳孔一震,忙欲下床上前查看,被窮九抬手制止。
“哎,不礙事?!?p> “發(fā)生了什么,你怎會變成這個樣子?”微生虎激動地問道。
窮九微微一笑。
“說來話長啊,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
微生虎正要回應,只聽封遲的聲音在旁傳來。
“各位,血主需要靜養(yǎng)?!?p> 帶著不容置疑地意味。
眾人面色一滯,遂也不敢再多言,相繼走出了屋子。
與此同時,微生虎亦是面色一滯,轉頭看向封遲。
“我到底怎么了?”
“師祖精血所致,陰靈成形逆主,已被我打回初生期。血......”
聽到這微生虎頓時面色大變,將封遲打斷。
“什么?”
“你可知我為了復活黃生耗費了多少時間,做了多少努力,你竟然......”微生虎大聲質(zhì)問,然剛說一半?yún)s又生生止住了口,驚怒地看著封遲。片刻后低下頭去,一語不發(fā)。
“血主修為尚淺,強行聚靈本就是冒險之舉。擇邢師祖不在,再無人助血主壓制,更何況是吸收了陸河師祖殘余精血的血陰靈。
封遲若不行此舉,血主怕是難有生路。月印失靈,且是如此強大的陰靈,血主縱有體內(nèi)那神秘力量保護,恐亦難保全?!狈膺t眼眸灰白如舊,不見一絲波瀾。
“那,那黃生現(xiàn)在如何了?”
微生虎遲疑地抬起頭來。
“陰靈仍在,但因吸收了陸河師祖精血,根基已成。若來日血主修為仍不至血魂,此靈必再成大患?!?p> 封遲話音落下,微生虎頓時怔怔愣住。
“如此說來,這便是代價嗎?果然,借來的力量,終歸是要還些什么回去的。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血主安心靜養(yǎng)。”
封遲道,隨即走出了屋子。
“果真錯就是錯,我用借來的力量替巫兄報了仇,卻最終又害了黃生。呵呵,老天爺還真是眷顧我啊?!蔽⑸ⅹ氉睬邦欁钥嘈?。
翌日
微生虎突然驚醒,腦海中全是前日夢中黃生的猙獰模樣,隨即搖了搖頭,起身緩緩向外走去。將出屋門,便見封遲靜立院內(nèi),似是一直守在此處。
“此地是何處?”
微生虎環(huán)顧四周,頓覺奇異。
只見眼前雖看似一副萬物凋敗景象,腐朽不支,毫無生機,卻偏偏又屹立不倒,形軀完整,不禁讓人生出一絲敬畏。
“一座由陣法維持的水下古城。”封遲道。
微生虎眼神微變,不由抬頭向上方望去,心中頓時了然。淡藍色的大陣屏障,外部無數(shù)魚類穿游,皆對此地視若無睹。
“原來如此?!?p> 見此一幕,他已經(jīng)對如今所處之地有了一些猜測。
“公子。”
這時秦落自屋內(nèi)走出。
“窮九怎么樣了?”
微生虎忙問。
“已無大礙?!?p> 秦落回道。
微生虎心中頓時松了口氣,微微點頭。
“那便好,那便好?!?p> “公子,生兒他......”
秦落遲疑地問道。
提起黃生,微生虎頓時低下頭去,眼神復雜。
“黃生兄仍在?!?p> 聽得此言,秦落頓時面露喜色,心中慶幸不已,不由看了看一旁的封遲。
“不過卻已是回到了初生期。這次是我對不住你們,若非精血所致,他也不會出現(xiàn)這等情況,以致前功盡棄?!?p> “公子無需如此。公子為生兒所做的一切努力秦落都看在眼里,命由天定,公子切莫自責。”秦落忙道。
微生虎搖了搖頭。
“不,黃生兄是因我而死,巫兄亦然。是我愧對你們,愧對巫兄。”
見微生虎如此,秦落也不愿在這個話題上多言,惹其自愧,遂抱拳道。
“公子,眼下我等已全然暴露在世人眼中。啟靈四方云動,接下來要如何動作,還要請公子定奪?!?p> 果不其然,微生虎立時被牽引了思緒,猛然抬頭,面色大變。
“此言當真?”
秦落點頭,隨即便與微生虎講起了其昏迷期間所發(fā)生的事,令得微生虎震驚不已,久久無言。
“公子,這背后定有人推波助瀾。以我等猜想,多半是那三清殿的唐知所為?!鼻芈湔?。
“唐知......他怎敢如此?”
微生虎面色陰沉,眼露寒芒,百思不得其解。
按他當初所想,唐知縱是存有異心,也斷不敢將他供出??烧l曾想如今其不僅將他供出,還連帶著秦落等人的身份盡皆懸賞,更惹出如此軒然大波。
讓他舉世皆敵,更將秦落等人置于險地,唐知此舉已經(jīng)徹徹底底觸及到了他的底線,在他看來無異于引火自焚。無論其有何資本,他都必要讓其付出代價,以報此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