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晨光投進精致的房間,穿過厚厚的床幔,隱隱的光亮,照亮床間。
白復生鼓囊兩下嘴,緊閉的眼皮轉(zhuǎn)動兩下,頭腦有些許的昏晃,他睜開雙眸,看見雕花床頂,一愣。
他不應該在荒郊野外么,怎么跑到屋里去了,難不成他喝醉了耍酒瘋,跑別人屋里去了,西門…東喚來呢,他應該會攔著他。
不,曾經(jīng)喝酒的場面浮現(xiàn)眼前,東喚來那喝醉魅惑的樣子,他永生難忘。
不過…之后干什么來著?
白復生很快在心中否了自己的想法,東喚來酒量不見得比他好,卻比他愛喝,先醉的應該是東喚來。
糟了,糟了,他不會把東喚來喝丟了吧,上回喝丟發(fā)冠,這回喝丟東喚來,不對,他上回丟的發(fā)冠就在東喚來頭上,應該是兩個一起沒了。
急著想要起身,卻覺身體發(fā)沉,動著酸痛的脖子,白復生低頭,看見東喚來趴在他身上,如同第一次醉酒一般,那如夢似幻的容顏,還是那樣令人移不開眼眸。
見此白復生是松了一下氣,還好,還好,西門…喚來沒丟。
等等!白復生一瞬間精神起來,他們倆怎么跑這里來了,這是哪里啊!
眼神掃過,精致,十分的精致,細致的雕花,上好的木料,便是單單一個床不可知價值不菲。
不會跑到那位姑娘的屋里了吧,不會,不會,那早就被打死了,那能留他們倆睡下。
心里正是盤算著胡思亂想,忽聽見低沉的卻似貓崽子一般的聲音,白復生低頭,那宛如星辰的眼眸睜開,星光熠熠。
唇瓣微微張起,打了個哈切,東喚來起身優(yōu)雅的揉揉眼睛,道:“復生,醒了?!?p> “嗯,啊?!?p> 跟著坐起身,白復生身上黑紫的外衫,散落開來,露出雪白的肌膚。
他緊緊衣衫,道:“這是哪里?。俊?p> 東喚來眼神似有一絲剛醒的迷離,道:“客店。”
白復生松了口氣,原來不是他耍酒瘋,闖入屋子啊,動動酸痛的脖子,白復生拉開床幔,跳下木床。
拿出自己的衣服換上。
東喚來就在他身后,看著他背后的曲線,眼神隨著他更換衣物,一動一動,好似附著了什么魔力,就是移不開眼神。
換好衣裳,白復生拿著紫黑外衫遞給東喚來,又想起什么手往后一縮,道:“要不我給你洗洗吧?!?p> 東喚來伸長手拿回外衫,穿到身上,道:“不用?!?p> 白復生也沒什么矯情的心情,看他不介意,心情不錯,嘴角微微勾起。
望著他的唇角,東喚來似乎看到那酒液輕輕劃過的…
喉頭微動,東喚來微微低頭,不叫白復生看到他滿是侵略的眼神。
白復生粗枝大葉,并未在意,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道:“謝謝你的酒,我待回去了。唉?”想起回去,白復生才想起草藥,他喝酒前放在身邊了,現(xiàn)在在哪里?
東喚來聽到他說要走,眼眸一沉,低沉道:“陪我?guī)滋?,藥草給你。”
“藥草你收起來了。”白復生覺著再停留幾天也沒事,更何況有美人相陪,他與葉則還平常出任務,那回不是玩?zhèn)€十天半個月的回去,出了忠良蹦蹦的跳腳,大家都沒什么意見,“好啊,我陪你三天,三天后我可要回去了。”
“好。”
二人并肩著走在街上,白復生看著熙攘的人群,道:“這邊有什么節(jié)令么。”
東喚來道:“此似是妖神廟會。”
“妖神廟會?!甭牭揭粋€答案,白復生下意識的點頭,隨即想到什么,“不對啊,那邊樹林在妖修與魔修的交界處,方圓并無人煙,怎么我們跑到妖修城里來了?!?p> 東喚來道:“你醉了,往著這邊奔走許久,我見了有城池便將你帶進來,找了客店住下?!?p> 臉色有些尷尬,白復生捂著額頭,感情他喝醉了耍起酒瘋,這么嚇人,這便是隨心情二而改吧,他以前醉了頂多是說兩句葷話的,唉,最近壓力太大了。
慢慢的走著,白復生在一路邊的攤子前,留了一眼,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攤子,擺攤的是一個狐耳未化的妖修。
那妖修小攤主,修為不見如何,目光倒是十分伶俐,見著白復生往她這邊瞄,直接招呼起來,“這位客官,你既然喜歡就過來看看吧,小攤子這里什么首飾都有,簪花珠串,臂環(huán)手鐲,樣式應有盡有,為您所傾慕的人挑一個唄。”
這么熱情的招呼,白復生也是拉不下臉走開了,只能上前看看,他留意的那一眼,是一個翠玉的鐲子,沒什么靈氣、妖氣的加成,只是水頭很好,看著透亮。
在普通人眼中價值不錯,在有修行的眼里,也不過如此,這才會落到小攤子上。
白復生拿起那翠玉的鐲子,道:“這個多少錢?!?p> 小攤主見著他拿起那翠玉鐲子,嘴唇嘟了嘟,道:“一個低級魔石。”
魔石與靈石作用一致,在魔修妖修之中流轉(zhuǎn),作為錢幣使用。
低級魔石算是貴,白復生既然看著翠玉鐲子有眼緣,便是答應要了,伸手去懷里掏錢,然后就是尷尬了。
他的錢袋隨手給那個少手指的姑娘了,這回出來匆忙又沒帶,尷尬的看著,那眼睛閃閃盯著他的小攤主,白復生心里盤算如果不尷尬的說他沒錢。
一枚魔石落在小攤子面前,東喚來道:“我給,不用找?!?p> 小攤子拿起那魔石,那袖子擦擦,樂呵呵道:“謝謝,謝謝客官?!?p> 白復生看著那魔石品相不錯,像是中等偏上的,低聲道:“我回去還你?!?p> 東喚來眼眸望著他,道:“你喜歡便是不用的。”
聽這話,白復生忽然一愣,頗有些不自在,嘟囔道:“干嘛說這么曖昧啊?!?p> 頗為別扭的帶上鐲子,白復生看看又覺著女氣,想要脫下來。
一只白皙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指尖點著那個鐲子,纖長的,蔥白似的手指,與那翠玉的鐲子相互交映著。
“好看?!?p>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旁,緩緩的流入耳旋中,白復生吞了下口水,木木的點頭,放棄摘下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