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丫頭,昨夜我給問著了,公公那枚戒指刻的是達不溜,借,偶?!崩咸f完,長長吁出一口氣,這下好了,忘了也不擔憂,夏花記性好著呢。
夏花有些懵逼,隨即回神,又見老太太神情,“祖母是憂心忘了,才急忙叫我來的?”
“可不是,人老了,記性越發(fā)不好,你看這事兒,都近兩月了,幸虧昨兒想起?!崩咸馈?p> 夏花心道,真是可愛的老太太,笑嘻嘻叫了一聲祖母。
“阿花,你說這是啥意思?婆婆真真奇怪,這也能想得出,你主意多,指不定知曉?!崩咸活D,道:“是了,你這個丫頭的行事做派倒是和婆婆有些相似?!?p> 夏花一愣,“呵呵,祖母說笑,曾祖母的事跡雍安城誰人不知,我豈能與婆婆相比。”
“那指不定,我們花丫頭還這般年輕。不過,仔細琢磨,你和她又不一樣?!崩咸馈?p> 夏花正欲開口,秋青說飯好了。
用過早飯,夏花往回走去。
達不溜,借,偶,如若她沒猜錯,當是W-J-O,加上另一枚的M-H,連在一處便是M-H-W-J-O,不是一個單詞,如此看來,多是取自五個單詞的首字母,若是沒有方向,還真不好猜測。
“少奶奶,少爺去府城了?!毙』鄣?。
“嗯,你進來幫我穿針捻線,我將衣裳縫了?!毕幕ǖ?。
“嗯吶。”小慧道。
“這么高興?”夏花道。
小慧嘻嘻。
夏花針線平平,不過左右穿里面,倒也無所謂,要是他敢嫌棄,從今往后,她可不會再動針線了。
一連三日,夏花埋頭針線,脖子都快斷了,不過,她并未察覺,她似乎并不排斥,整整三日,連一句抱怨的話都不曾出口。
這天,何三回來,見小慧正在給她揉肩頸,忙道:“肩頸不舒服?”
“是呢,腰酸背疼。”夏花道。
“我來,我力氣大些,小慧你去看飯好了沒有。”何三將大髦掛好后,走了過來。
小慧嘴角上揚,快速出了屋子。
會功夫的人果真不同,力道穴位拿捏恰到好處,夏花感覺她進入了一家按摩店。
“好了,多謝何大哥,我們?nèi)ビ蔑埌伞!毕幕ǖ馈?p> 何三點點頭。
夏花因下晌趕工,晌午沒吃多少,晚上又吃撐了。何三見此,不禁納悶。
“阿花,你近日身子不舒服?”
“還好,就是坐久了,沒怎么走動?!毕幕ǖ?。
“哦,多走一會兒子,不然待會睡不好?!焙稳馈?p> “嗯吶,走吧?!毕幕ǖ?。
“今兒我和祖父又去了趟茶園,封條倒是沒有了,不過卻變成了陶府的?!焙稳馈?p> “陶府?何大哥,你說……”夏花言及一半,見何三作了噤聲的手勢。
“嗯,待會再說。”何三道。
夏花嘆了口氣,悶悶的。
“阿花,無事的,終有一日?!焙稳?。
夏花嗯了一聲。
“對了,表哥過兩日就要起身前往都城應試,明日我們回夏府去?!焙稳?。
糟糕,這般重要的事兒竟給忘記了,幸好何三提及。
“嗯吶,希望表哥一舉高中,不說一甲,二甲三甲都行。”夏花道。
“嗯,我昨兒去了府學,下晌順道拜訪了嵇先生,他說表哥三甲是有望的。”何三道。
何三看重她的家人,似乎比她還上心,夏花心下忽地很甜,似小時候吃了棒棒糖。
“何大哥,我們回屋去?!?p> “好。”何三道。
夏花步子越發(fā)快了,何三詫異,趕緊跟著。
夏花原本打算將衣裳洗凈晾干才拿給他,不過此刻,她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他穿上的模樣。一進屋,她徑直走向箱籠,取出四套衣裳,放在床上。
“何大哥,你看,這是我給你做的睡衣,這一身是短褂,這一身是袍子,夏日穿,這兩身是長衣長褲,春秋兩季穿,你試試,看合不合身?”夏花語氣有些急促。
何三呆呆地望著那疊衣裳,怔了半日,而后緩緩走向床邊,揉了揉眼睛,伸手摸了摸,確定是真的。
“何大哥你就在這里換上,我背過身去,保證不偷看。”夏花道。
“好?!焙稳s忙去解盤扣,可越是著急越解不開。
“阿花?!北澈髠鱽砗稳穆曇?。
“這么快就好了?”夏花道。
“我解不開扣子。你幫幫我?!焙稳?。
夏花轉(zhuǎn)身,走近一看,見他額頭竟有汗珠子。
“何大哥,不急的?!鄙倥畾庀涿娑鴣?,何三松開的手逐漸握緊。
“好了,快穿吧?!毕幕ㄕf著走向了一邊。
何三收回心神,快速將褂子換上。
“阿花,你看,正合適?!毕幕ㄒ娝渲蜃?,恍然察覺,這會兒子試太不合適了,忙讓脫下來,以防傷寒。
而后,何三將余下的三套依此試了,每套都剛剛好。
“好了,可以換回來了,我去讓小慧打水梳洗?!毕幕ǖ馈?p> 何三點點頭。夏花回來收疊睡衣時,察覺少了一套。
“何大哥,還有一身呢?最后你試穿的那身?”夏花道。
“穿上了?!焙稳Φ馈?p> “不行何大哥,這穿在里面的一定要洗過才行,你快換下來,這些天太陽大,不出兩日就曬干了?!毕幕ǖ馈?p> “哦,那我進去梳洗時,順道就換了?!焙稳?。
“行,進去吧。”夏花道。
何三見此,只好去了。
是夜,兩人心緒都有些慌亂。原來夏花肩頸酸痛就是為他縫衣裳累的,何三心下又是心疼又是感動。
“阿花,辛苦了。”
“還好。對了,何大哥,我的針線可比不上沁雪,你湊合著穿吧?!毕幕ǖ?。
“不,在我看來,天下沒有任何女子能比得上你的針線?!焙稳馈?p> 男子鏗鏘有力,語氣真誠堅持,夏花的小心臟砰砰直跳,很久很久,她的心不曾像現(xiàn)下這一刻跳得如此厲害。她用手按住心跳,恐它一不小心蹦出來。
腦子里忽然跳出一個小小的聲音,那也包括文璐瑤嗎?
“阿花,你睡著了嗎?”何三見那頭久久沒有聲響。
夏花沒有應聲,閉上眼睛睡覺了。
翌日,用過早飯,兩人正欲出門,何曼薇來了,她將夏花拉至一旁。
“三嫂,這是荷包,煩請曹家表哥給齊公子,多謝多謝?!?p> “好吧,丟了我可不管?!毕幕ǖ?。
“三嫂就唬人?!焙温钡馈?p> “放心,一定交到齊公子手上,走了?!毕幕ǖ?。
“嗯吶,三哥,三嫂慢走。”何曼薇道。
“六妹對齊公子倒是挺上心的?!焙稳馈?p> “你看見了?”夏花道。
“我可不是故意的,她聲音那么大?!焙稳Φ馈?p> 夏花撇了撇嘴,誰信呢。
曹懷禮知曉何三和夏花今日回來,早早侯在了大門口,見馬車到了,忙迎了上去。曹氏聽見聲響,快速往門口走來。
夏花忙上前挽住曹氏,何三向曹氏見禮后,與曹懷禮去了書房。
快晌午時分,何三、曹懷禮來了順和苑。夏花向曹懷禮瞥了一眼,示意他出來,其會意。
“禮哥哥,煩你件事兒,你將這個拿給齊公子?!毕幕ǖ?。
“好嘞,何姑娘繡的?”曹懷禮道。
“嗯吶,禮哥哥,加油,我看好你哦。”夏花道。
曹懷禮笑著點點頭,那個在炕灰上畫出他名字的小姑娘已經(jīng)長大了,那是他第一回見到他的名字,原來可以這么好看,這會兒子他還清晰地記得妹妹念出他名字的聲音,軟糯輕靈,動聽極了。
曹懷禮鄭重地點點頭。
兄妹倆隨意敘拉幾句,回房用飯了。
下晌,何三、夏花回了田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