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三爺眼睛一亮,這不就是同意了。
“去吧,阿花,這會兒子他還病著呢。”張氏道。
……
夏花詫異,她原本以為夏志健是不愿的,可不知為何,竟是同意了,雖然有所掙扎,這人真奇怪,不過話已出口,只能這樣。
眾人一聽,意料之中,夏三爺兩口子瞬間有了喜色。
“既是這樣,咱還是將丑話說在前頭,建娃子日后在鎮(zhèn)上讀書之時就在鋪子住下,不過其他咱家是管不了。”夏志安說完出了堂屋。
夏花跟上。
夏三爺并未將夏志安言外之意放在內(nèi)里,那是日后的事兒,如今夏志健食宿安頓了方是大事。
兩人走后,姜氏冷哼,道:“但愿你能護住你的好弟弟一世?!?p> 老爺子頓驚,眼神暗淡。
東廂房:
“爹,是女兒太過自信,這事兒都怪咱。”夏花道。
“不能怪你,你才多大,就能看透人心,況,即使今兒你不提這出,估計依著你的爺?shù)男宰右彩欠且鶓?yīng)承不可?!毕闹景驳?。
兩人相視一看,深感無奈。
隔日一早,父女倆飯后,起身前往府城,因著曹懷誠兄弟都在盤福店,兩人今日便歇在此處。
“阿花,咋這會兒子才來,還以為至多十五一過就到呢?!辈軕颜\道。
“有事耽擱了唄,誠哥哥,妹妹問你個事兒?”夏花話鋒一轉(zhuǎn)。
曹懷誠見她神神秘秘的,笑道,“有啥好事?”
“呵呵,還真是好事。”夏花眨眨眼。
“說吧,哥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辈軕颜\打趣道。
夏花輕咳兩聲,道:“誠哥哥,是不是有人送你香囊?”
“???嗯?!辈軕颜\先是驚訝,想了想道。
“那你為何不佩戴,是不中意送香囊的人嗎?”夏花道。
“是欣姑娘讓你問的?”曹懷誠道。
“以前不是都叫欣兒么,這會兒子怎么喚起欣姑娘了?!毕幕ǖ馈?p> “淘氣?!辈軕颜\略一思索,夏花本是他妹妹,待他甚好,況兩人頗為親近,于是接著道:“妹妹是聰明人,自古以來此事都是父母之命,哥哥是啥境況,你是知曉的。”
“你顧慮的是欣兒父母?”夏花道。
“算是吧?!辈軕颜\道。
“這么說,你是中意欣兒的?”夏花語氣略微激動。
“欣姑娘美貌大方,行事爽利,要緊的是她不嫌棄咱的出生?!辈軕颜\道。
雖說曹懷誠并未正面回答夏花,但他竟將陳氏一事告知了夏欣,這里面多少有幾分好感。
夏花拿眼瞧著曹懷誠,盯得他頗不自在,臉色隱隱泛紅。
“誠哥哥,世間之大,好女兒多的是,可夏欣只有一個,妹妹就說這么多,我先回屋歇息了?!毕幕ǖ馈?p> 曹懷誠念著夏花的話兒,記起去年那個聆聽他說話的姑娘,神情專注,不見半分嫌棄之色,只余心疼,思及此,心內(nèi)熱乎乎的。良久,他似想通了般,頓感輕松,歇下不提。
這幾日,夏花兩處鋪子,輪流轉(zhuǎn),一切按部就班,并無特別之處。
文五整天東逛西晃,今日又到了盤福店。他幾乎不會趕著飯點,走上二樓,則一臨街位置坐下,多是點一碗羊肉泡饃,一直到下一個飯點方才離去。
夏花正好有事想問,見文五來了,剛剛好。
“文大哥,打聽件事兒?”夏花于他對面坐下。
“嘿嘿,我的好妹妹,這下你可問對人了,若是府城里的,還真沒有難倒我的?!蔽奈宓?。
“府城共有多少處繡房?最出名的是哪幾處?......?!毕幕ㄒ还赡X拋出一長串問題。
“府城大大小小的繡房不少,我還真沒數(shù)過,最出名的有兩處,錦繡閣和伊荷樓,一家是朱家產(chǎn)業(yè),另一家是何家開的......”文五仔細道。
夏花消化著文五的一席話,只聽文五道:“黑眼睛,你何時有空?要不我?guī)ジ魈幥魄??!?p> 夏花本欲抽空去看,有文五帶路自然更好。
“好呀,不如現(xiàn)在?”夏花道。
“行。”文五喝了口湯道。
待文五用完飯,兩人起身前往。
文五雇了一輛騾車,內(nèi)里甚是精致,他掀開簾子,一路上揀著趣事說給夏花聽。
夏花對府城知之甚少,故而聽的尤為認真。
文五見此,愈發(fā)起勁兒。
到了后,夏花取出銀子,被文五按住,“文大哥,你本是陪著我來的,理應(yīng)我付?!?p> 文五覺著新奇,他陪文家?guī)讉€妹妹,或是偶爾陪別的姑娘出門,從來都是他負責(zé)一切花銷,這不理應(yīng)如此嗎。
“呵呵,你叫我聲哥,自然由我來?!蔽奈逭f著徑直付了銀子。
夏花這會兒子的心思全在面前的錦繡閣,于是并未爭辯,跟著他往里走去。
一進門,就是一種視覺盛宴,房間四周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繡件,錯落有致,帳幔,手絹,荷包,筆套,扇套,裙擺,屏風(fēng)……,精致秀美,真是大飽眼福。屋內(nèi)行人絡(luò)繹不絕,每個角落都有人駐足欣賞。
“這里共有三層,二樓擺放的多是大件,三樓是珍品,問津的人不多?!蔽奈宓?。
夏花聽聞,隨著文五去了二樓。
如文五所言,幾乎沒有小件,多是帳幔,屏風(fēng),被套,圖案各色,山水,花草,小兒拜壽,百花齊放,鶴立雞群…..,所用布料皆是綾羅之物。夏花興奮非常,這看看,那瞅瞅,一會兒子遠觀,一會兒子眼睛快落在繡品上了。
二樓的客人相比一樓,不到一半,多是富貴人家的太太小姐。牡丹繡品面前的兩個姑娘不時瞄向文五這邊,小聲嘀咕著,“那不是文公子嗎?他身邊的姑娘是哪家的?”
“我也不知道,從未見過。”
……
接下來,兩人又去了三樓。夏花仔細瞧了每福繡品,針線造詣甚高,估計只有夏群輝能與之媲美,甚至有些看起來應(yīng)在她之上。夏群輝的手巧,除了姜氏的傳授,很大程度來至天分。之所以為珍品,夏花覺著這些繡品幾乎是仿畫繡,意境深遠,形象逼真。
文五并不言語,只是默默地跟隨著,不知為何,他覺著她定能繡出比這更美的繡品。
出了錦繡閣,兩人又到了對面的伊荷樓。
兩處內(nèi)里布局相差不遠,繡品皆是上層,五光十色,只是夏花先去了錦繡閣,便沒有先前新奇,不過她依然看的較為仔細。這里依然是三層,不過客人竟比對面多上幾許。
“這處價格比對面略低,光顧的人稍多?!蔽奈逍÷暤馈?p> 原是這樣,夏花笑嘻嘻地點點頭。
一會兒子工夫,夏花察覺了無數(shù)小姑娘投來的飛刀,她瞥了文五,他的眼神飄忽,并未刻意停留在某處,眼神迷離,似醉非醉桃花眼,引得姑娘們竊竊私語,臉頰緋紅。
到了街上,夏花深呼幾口氣,“文大公子,要是再晚點兒出來,估計我已被秒殺了?!?p> 文五雖說不懂什么是秒殺,但是瞧她語氣,大致明白,干笑兩聲,伸手輕撫臉頰,“哎,相貌是爹娘生的,我也沒有法子?!闭f完還向夏花臨去秋波。
“哎喲喂,我的小心臟撲通撲通?!毕幕▽W(xué)著文五,故作迷戀。
文五一愣,有趣,真真有趣,別的姑娘要么低眉含羞,要么轉(zhuǎn)身走人,如此這般的姑娘他還是頭一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