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何時想學(xué)給妹妹說一聲便是?!毕幕ǖ?。
韓二知曉這輩子她都不會學(xué),不過瞧著夏花認(rèn)真的模樣點了點頭。
兩個小姑娘嘀嘀咕咕閑話起來。
夏花見時辰不早,兩人一并去了老夫人屋里。
老夫人本欲留飯,見夏花堅持,便讓韓二送至大門口。
一刻鐘后,夏花回了鋪子。
晚飯后,夏花與黑娃溫習(xí)完功課,便到了夏志安與曹氏這邊。
“爹,冬子哥的試用兩月快到了,你覺著他能勝任嗎?”夏花道。
“爹覺著行,前段時日咱倆都在鎮(zhèn)上,你娘說他將鋪子打整的井井有條。”夏志安道。
夏花一直觀察著陳小冬,管理方面目前雖無法與周掌柜想比,甚在忠心,機靈,假以時日不一定在周掌柜之下。
這會兒子,聽聞,夏花自是無異議。
“爹,鋪子雇賬房的事兒我已經(jīng)給王牙儈說了,陳牙儈說他專做人口這塊兒?!毕幕ǖ馈?p> “那行,你娘那塊兒由誰負(fù)責(zé),鎮(zhèn)上這邊不似縣城有名主廚?!毕闹景驳?。
“娘,平日你在廚房時辰最多,你覺著三嬸娘如何?”夏花想著對趙氏加以引導(dǎo)應(yīng)是個不錯的人選。
若說往常在村里那會兒子,趙氏東家長,西家短,慣會搬弄是非,干活是能躲就躲。不過自到了鋪子,她倒似變了個樣兒,這些時日在廚房,雖說還喜閑話,不過手上卻沒停,對自己這個嫂子也比以前尊敬了。
“娘覺著要是她一直這樣,倒是個能干的?!辈苁系?。
“爹,你看呢?!毕幕ǖ馈?p> “那行,就三弟妹吧。”夏志安道。
三人商議一番后,各自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夏花睜開眼睛,望向窗外,只見零零落落一片片似絨毛飄飄悠悠地落了下來,她趕忙坐了起來,是雪嗎?
“姑娘,外面下雪了。”青葉在外間歡快地說道。
夏花聽聞,忙穿戴整齊,出去了。
雪,在下著,飄飄揚揚地從天上落下,落到屋頂上,落到地上,很輕盈,如小貓的腳步一般。本是荒涼的冬天,鋪滿了潔白柔軟的雪,仿佛感覺溫暖了。
“青葉,小慧,一會兒子雪大了,我們堆雪人玩。”夏花道。
兩人聽聞,臉上樂開了花。
夏花快步朝前店走去,青葉與小慧跟著。
小雪花慢慢變大,變厚了,變得密密麻麻,那潔白無暇的花瓣紛紛飛落下來。夏花走出店門口,伸出手去,一片雪花落在手掌里,她還沒來得及數(shù)數(shù)它有幾片花瓣,就變成了小水滴偷偷地從指縫間溜走了。她微微的閉上雙眸,靜靜的聆聽飄雪的聲音,只覺天地一片安靜。
夏花一睜開眼睛,只見凜風(fēng)中飄飛的雪花伴著瑟縮的枯葉輕揚慢舞,謝爺撐著一把藏青傘于潔白的地毯上臨風(fēng)緩緩走來,被他踩過的地方似繡了一朵花。她還沒回過神,頭頂已經(jīng)多了一把傘,此情此景竟有種無言的溫馨。
她微微抬頭,“謝爺今兒想吃什么?”
“都可。”謝爺?shù)馈?p> 分明只有兩個字,夏花卻察覺他的語氣了有一絲溫柔。
“好嘞,就來?!毕幕觳阶吡诉M(jìn)去。
謝爺望著小姑娘的背影,輕輕一笑,收了傘,朝里走來。
或許是因為剛才走路太快,這會兒子夏花摸著胸口,竟察覺比日常跳動的要快。她深深吸了口氣,呼出去,一路走向廚房。
晌午飯后,黑娃就下學(xué)了,說是因為下雪,放休半日。
沒過一刻鐘,夏花就聽見了羅二娃的聲音。
“阿花,好些天沒見了,你咋還是這么矮?!绷_二娃說著還比了比。
夏花甩了一把飛刀,道:“喲,今兒吹的什么風(fēng),將羅少爺吹到咱家小店來了?!?p> “阿花,今兒下午不上課,走,咱到后院玩雪去。”羅二娃沒理夏花的譏笑,嘿嘿笑著。
夏花叫上了青葉,小慧幾個,一行人到了后院。
黑娃聽見一陣腳步聲,透過木窗瞧見夏花與羅二娃的身影,忙帶著小波走了出去。
夏花抓了一把雪捏成一個小圓球,然后找了一處雪多的地方滾起來。羅二娃丟開自己的小雪球,去了夏花那邊,兩人越滾越大,越滾越圓,不一會兒,雪人的上半身就堆成了。黑娃與小波兩個抱著一個又圓又大的雪球,放在雪人的身子上……。
沒多久,只聽幾聲童音:“雪人堆成了!雪人堆成了!”
羅二娃忽然抓起一把雪,拋向夏花,她沒躲過,硬生生落打在了鼻子上,身上瞬間一股涼意。夏花趁羅二娃不注意,放了一小塊雪到他的脖子里,羅二娃驀地跳起來,直抖衣裳。一行人開始打雪仗……。
雪花越來越多,越來越密,成了鵝毛大雪。在風(fēng)的吹動下,一團(tuán)團(tuán),一簇簇,鋪天蓋地。剎那間,天地相接,融為一體,似一個純白的童話世界。孩子們真潔,無邪的笑聲在雪地中飄蕩著,空氣中彌漫著……
晚飯后,雪小了,羅二娃方才離開。
第二日,夏花起來后,雪還在飛揚著。
她到了前店后,察覺夏志安眼里有止不住的笑意。
“爹,你撿到金子啦?”夏花笑嘻嘻的。
“???”夏志安一臉茫然。
“有啥好事?”夏花道。
“你看這雪下的多好,打小你爺就說冬天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
夏花了然,這諺語她也聽過。
這兩天因著下雪,店里客人沒有往常多了,大伙兒也正好歇息。晌午飯后,夏花回屋瞇了一會兒子,去了廚房,見眾人正閑聊著,于是將趙氏叫了出來。
“三嬸娘,倘若讓你做鋪子的主廚,你行嗎?”兩人坐下后,夏花也沒繞圈子,直接問了出來。
趙氏雙眼鼓得大大的,一臉不可置信。
“阿花,你的意思是?我?”趙氏指了指自己鼻子。
“沒錯,就是三嬸娘所想的意思?!毕幕ㄐΦ?。
瞬間趙氏的眼睛瞇成了兩條縫,眼角的魚尾紋變成了一朵花。
“阿花,三嬸娘保證一定好好干,絕不給鋪子丟臉......”趙氏碎碎念道。
“我信三嬸娘,不過得跟你寫個契約,倘若日后你離開鋪子不能將你在鋪子所學(xué)的廚藝告訴他人,如若你自己要開鋪子也得你離開鋪子兩年后.....,縣城那邊的主廚也是這么簽的,你琢磨琢磨?!毕幕ǖ?。
“阿花,你說什么三嬸娘都簽。”趙氏與夏花相處這些日子,自是知曉夏花不會害她。
兩人談妥后,出了屋。
“阿花,多謝?!毕幕ǖ谋澈髠鱽碲w氏的聲音,她轉(zhuǎn)頭朝趙氏笑著搖了搖頭。
那廂,夏志安也與陳小冬商談著。陳小冬聽聞,臉上有掩不住的喜色,連連向東家保證。
第二日,曹氏開始教趙氏配料,趙氏學(xué)的極為認(rèn)真,曹氏暗自點了點頭。
除了每日去韓府跟著韓老爺學(xué)一個時辰的書畫,夏花的日子倒是閑了下來。
兩日后,王牙儈帶著賬房先生來了。此人姓王,單名一個雙木林,三十來歲,做賬房有五六年了。
夏志安,夏花與來人商談了會兒子,覺著此人對賬房活兒頗為精熟,瞧著也算厚道,兩人頗為滿意。
三人談妥后,第二日王林就到鋪子上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