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密林深處,兩道影影綽綽的身形閃動。
“大當家!”
面白似鬼祟,頭頂鷹爪非冠,蒼鷹堡二當家白閻羅向身前羽扇綸巾的了如神恭敬行禮。
了如神臉露陰翳,衣著破損,看起來些許狼狽,向白閻羅問道:“現(xiàn)在情況如何?可曾打聽到任千行為何如此?”
兩日前,任千行的態(tài)度豁然大變,招他前往悍然動手,幸好了如神向來做事謹慎,加上又修煉了天機門的絕學武功【夢幻無極】,功力大增,才逃脫了任千行的追殺。
只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何任千行態(tài)度大變,到底是因為什么?
這其中必有緣由,否則已經(jīng)被自己言辭誆住的任千行,絕不會對自己動手的。
作為玩弄人心的老手,了如神何時吃過這種虧,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白閻羅卻不知道他的心思所想,畢恭畢敬地回道:“任千行這段時間為了迎接龍門壁開,一直在至尊盟中勤練武功,好像未曾離開過至尊盟半步?!?p> 了如神皺眉:“真的沒有離開半步?或者見了某人?”
“好像不曾離開至尊...唔,對了,兩天之前任千行好像帶著箭隱離開過至尊盟一次,根據(jù)密報顯示,好似去了北地方向......”
白閻羅忽然想起了一事,連忙稟告道。
“北地?難道是他?”
了如神臉色一變,細思之下,真相漸漸露出水面,如果是此人從中作梗,倒也合情合理。
‘我就知道,此人是個隱患,本來設計將其除去,可沒想到卻被他逃了,不過距離熒惑守心之日只有三天時光不到了,我謀劃了近二十多年,等得就是這一刻,不能自亂陣腳?!?p> 推測出真相后,了如神心中怒火滔天,對于萬玄亦也是岔恨的咬牙切齒,不過此時當以大局為重,還不是找對方報仇之時。
不過對方暗地里使用這種借刀殺人的手段,也恰巧暴露了他有心無力的現(xiàn)狀
了如神目中精光閃動,繼續(xù)向白閻羅問道:“那最近監(jiān)視萬玄亦,可曾有什么情況?!?p> 白閻羅答道:“據(jù)暗插地探子報,萬玄亦自多日前回轉(zhuǎn)萬馬堡,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一日三餐皆由貼身侍女伺候,他人不可靠近。”
‘果然!’
了如神心中一定,九蟲九花絕魂散可不是那么簡單就可以祛除的,即使萬玄亦修煉了先天罡氣,可解百毒,但那人中毒后還提氣運功,絕不好受。
雖然那日沒有一舉解決掉這個不穩(wěn)定因素,但也令對方短時間內(nèi)沒有作為,倒也不錯。
等了半晌不見了如神說話,白閻羅不禁問道:“大當家,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嗯……”
了如神知道此時不宜對付遠在北野的萬玄亦,沉吟了片刻,便把矛頭對準了逍遙郎,“逍遙郎最近態(tài)度十分微妙,且行為也鬼鬼祟祟,如今此人已經(jīng)沒了大用,為防萬一,不妨先解決了他,好嫁禍給任千行。讓他跟燕藏鋒拼個你死我活。”
白閻羅一點就透,狹長的鷹眸中綻放森寒地殺機:“我明白了,大當家,屬下這就去解決了他。”
“干凈俐落一些,不要露出馬腳!”
“是!”
得了了如神的叮囑后,白閻羅擎著兵器,轉(zhuǎn)身而去。
調(diào)動蒼鷹堡的探子,白閻羅輕松地就尋覓到了逍遙郎的所在,悄悄的跟蹤而去。
而讓他大吃一驚的是,陸續(xù)出現(xiàn)的人影,分別是應該已經(jīng)被大當家害死的賽華佗夫婦和無心幾人。
他心頭沉凝,看眾人交頭接耳的模樣,仿佛是商量計策,不禁心念轉(zhuǎn)動,收斂氣息后,小心翼翼地挪動過去,想要偷聽他們的對話。
“...我倒要一個辦法?!?p> 眾人對于修煉了【夢幻無極】的了如神毫無辦法,逍遙郎急中生智,吸引了大家的目光,緩緩說出自己的計劃:
“目前了如神,還不知道我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他對我完全沒有防備,也就是說,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如果我在他身邊發(fā)動偷襲,或許會有成功的機會?!?p> “好主意,就這么辦!”
賽華佗聞言一喜,不禁鼓勵道:“孩子,是該到你表現(xiàn)的時候了?!?p> “我可提醒你,逍遙郎,生死棋的事,我不管,這是你們的恩怨?!?p> 姚元勝指著逍遙郎,厲言警告道:“但無論如何,你都要保護好無心,否則我跟你沒完?!?p> 目光柔情的看著身側(cè)一直支持自己的無心,逍遙郎鄭重承諾道:“我一定會的?!?p> “對了,你們是不是忘了一個人!”
賽西施忽然開口,賽華佗怪她一驚一乍,哼道:“你這老太婆又想到什么了?”
賽西施反常的并沒有與他拌嘴,而是道:“既然了如神從始至終都在欺騙我們,那么他所說的話也一樣是假的,比如說已經(jīng)與任千行諳中聯(lián)合的玄亦。”
經(jīng)她提醒,賽華佗一拍大腿,頓然醒悟道:“是啊,我怎么把玄亦給忘了,了如神之前說玄亦暗襲他,估計投靠了官御天,而如今了如神真實嘴臉暴露,那么玄亦肯定是冤枉的了?!?p> “不,師叔?!?p> 而一直聽風就是雨的逍遙郎并沒有粉然而起,反倒比眾人更沉穩(wěn)冷靜,迎著眾人疑惑目光,解釋道:“雖然證明了了如神一直都在欺騙我們,但也不代表萬玄亦有投靠任千行的可能,現(xiàn)在天下武林安危皆在我們掌中,不能輕易冒險?。 ?p> 賽華佗也冷靜了下來,細想之下確實如此,不禁問道:“那你覺得怎么辦?”
逍遙郎緩緩道:“還是依照我們自己原定計劃進行,只要到時候與任千行還有了如神對質(zhì),就知道萬玄亦是不是清白的了?!?p> 嘎吱!
猝然之中,一道輕微的樹枝踏裂聲響起,賽華佗十分敏感,剎那就感覺到了。
“呃,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任千行和了如神都有一個大秘密。如果我們要殺他們呀,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p> 他知道有人監(jiān)視,為了吸引來人的注意力,眼珠子一轉(zhuǎn),故作大聲,佯裝有大事而言的姿態(tài)。
白閻羅果然被這兩個名字吸引,不禁停下了準備悄然離開的腳步,向前湊了數(shù)步。
“什么秘密呀,我怎么不知道啊?”賽西施一臉茫然,問道。
賽華佗向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向也是不解的眾人道:“來來來來,我給你們說說啊?!?p> 他把眾人圍成一圈,壓低了聲音,面色凝重:“樹下有人偷聽,我們一起出手,拿下他?!?p> 姚元勝性格急躁,聞言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搶先而動,身影掠動之際,手中猛然拋灑一把至毒粉塵。
幸好白閻羅一直保持著警惕之心,毒粉拋灑而來,真氣鼓動,袖袍遮面,擋住了大部分毒粉,見眾人來勢洶洶,縱掠而退。
“原來是了如神的一頭走狗??!”
這時眾人才看見白閻羅的正面目,賽華佗恨意難消。
姚元勝見自己沒有一擊必殺,暗自懊悔,臉色沉凝:“不能留下活口?!?p> 逍遙郎點頭:“絕對不能讓他回去,否則了如神知道了真相,一定會再使毒計的?!?p> “沒錯,大家分頭去找!”
即使姚元勝的毒粉,白閻羅只中了少部分,但這種毒也不是短時間內(nèi)可以清除干凈的,所以眾人連忙追去。
白閻羅不愧是蒼鷹堡的二號人物,如此險惡情形之下,并沒有逃亡賽華佗等人以為的鑄劍城方向,反而向至尊盟方向逃去。
就在他自鳴得意之時,樹林深處傳來了任千行那充斥譏諷冷笑的聲音:“哈哈哈哈!白閻羅,這么匆忙,趕著去投胎嗎?”
猶如魔音灌耳,白閻羅本來就慘白的臉色,更加沒有絲毫血色,滿目驚怖和恐懼:“任堂主,這么晚了找屬下,有事嗎?”
“沒錯,明天我要出發(fā)往棋王洞了,想要跟你借樣東西?!比吻械穆曇舨粡椭袄淇?,只是蘊含著頗多的戲虐。
白閻羅此時只想逃離此地,想也不想就承諾道:“請任堂主開口,只要屬下能力所及,一定辦到!”
任千行的聲音陡轉(zhuǎn),厲寒無雙:“好!借你的人頭祭劍!”
“這———”
白閻羅心頭惡寒冷顫,臉色大變,再也無法掩飾內(nèi)心的恐懼,拔腿就逃竄而去。
嗖!
一抹宛如流星般迅疾的箭芒一閃,射入逃躥了百丈之遠的白閻羅體內(nèi),箭矢蘊含的勁氣爆發(fā),彷若炸彈一般,白閻羅的身體剎那四分五裂。
“饒命,饒命———”
跪倒在地,白閻羅看到眼前出現(xiàn)的兩人,眼中滿是哀求和驚駭。
鏘!
魔劍悍然出鞘,盯著腳下因為恐懼而面容扭曲的白閻羅,任千行目中無絲毫憐憫之色,有得只有冰冷無情:
“白閻羅,要怪你就怪了如神吧!居然敢算計依依,真是活的不耐煩了,你放心,你在下面不會寂寞的,等本盟主拿到了生死棋的寶藏,就會把了如神送下去,與你作伴!”
話畢,再也不理會嚎叫著求饒、詛咒的白閻羅,手中劍身騰起如魔焱般的血色氣芒,轟然揮動。
轟!
魔劍本是的劍氣就霸道無比,再加上任千行真氣的灌注,劍氣陡發(fā),彷若霹靂,入白閻羅體內(nèi),轟然崩裂而開,殘肢斷臂橫飛,場景慘不忍睹。
“哼!”
收劍回鞘,任千行看也不看地上的尸骸,轉(zhuǎn)身離開了此地。
鞅赟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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