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醫(yī)館。
剛走到路對面,一股濃郁的中藥味撲面而來,林徐成下意識深呼吸一口氣。
待踩著滑板車的男孩離開,他才邁開步子走向醫(yī)館。
撩開珠簾子,正看到一個當初搗藥的憨厚男人,依舊老老實實,一下又一下的搗藥。
見有人進來,男人抬頭,目光在林徐成身上停留了幾秒,才木訥的問:“買藥?”
“我想買一些朱砂?!?p> “等等,我去拿”男人轉身去找朱砂。
噔噔噔,靈巧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一雙布鞋先映入林徐成的眼簾。
“林醫(yī)生,好久不見啊?!绷中斐陕氏却蛘泻舻?。
“買藥?”
林醫(yī)生對他并無敵意,說起來雙方也沒多少交集,只是當初林徐成宰殺僵尸家族時,讓林醫(yī)生悲了個黑鍋,而且林醫(yī)生背的還很高興。
“是”
“要多少朱砂?”林醫(yī)生的徒弟已經(jīng)拿著袋子走來。
“你要朱砂?”林醫(yī)生剛準備出門,見林徐成來買朱砂,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碰到一些麻煩的東西?!绷中斐芍毖圆恢M道。
“別拿這些”林醫(yī)生對著徒弟擺擺手,吩咐道:“拿貨架最上面的朱砂。”
“是,師傅”徒弟也是聽話,扭頭就走。
“外面的朱砂不純,容易出事,如果不是我女兒最近要去國外念什么洋學校,我說什么也要跟你走一趟。”林醫(yī)生彎腰,手指頭一勾腳后跟鞋幫,跺了跺腳,穿好了布鞋匆匆出門。
“要多少朱砂?”林醫(yī)生的徒弟這時候才走出來,手里提著一個不小的袋子,看起來有兩三斤的模樣。
“我全要了!”
好東西他永遠不嫌多。
……………………
………………
公寓內(nèi),臥室里,林徐成只點了一盞床頭臺燈。
書桌上的雜物統(tǒng)統(tǒng)被他粗暴的掃到地上,只留下幾樣物件。
酒精燈一盞,三沓黃紙,一碗雞血,狼毫筆。
“啪!”
他從腰間槍套里拔出手槍拍在桌上,身上仔細搜刮,又找出六顆子彈。
打開手槍,從彈倉內(nèi)退出六顆子彈。
來油麻地警署后他的日子也不富裕,每顆子彈都要報備,永遠處于子彈緊張狀況,不像重案組,或者反黑組,子彈像下雨一樣的用。
他拿起石棉網(wǎng),放在三腳架上,再拿起燒杯放在石棉網(wǎng)上,動作步驟精細,好像對照著化學課本。
幾湯匙細研磨的朱砂倒進燒杯中,再加滴滴清水,攪拌中慢慢融化。
五分鐘后,待朱砂粉變作黏稠紅漿后,林徐成立即熄滅酒精燈。
用鑷子夾著一顆子彈,放在朱砂之中輕輕滾了一圈,然后放在桌上,靜等晾干。
12顆子彈,排的整齊。
朱砂剩量充足,林徐成再次拿起了狼毫筆,開始書寫。
他最熟悉的莫過于“鎮(zhèn)諸般祟怪符”,抓筆沾朱砂揮毫,一字不錯,黃符成的也輕松。
“易容符看來也得寫兩張”
三沓黃符,12顆子彈,這就成了林徐成準備的殺招,一般鬼怪難敵。
“手段還是太少了,看來找二師兄學習道術,也迫在眉睫。”
他將晾干的子彈心的裝進槍中,剩下的收好。
手槍在他手中風車般靈活的轉了三圈,啪~插在槍套里,活像西部牛仔。
看著桌上黃紙和剩余的朱砂,他心道不能浪費,先用朱砂畫,畫完之后拿著黃紙折疊,最終疊成了一只紙鶴。
“靈鶴尋人”林徐成手往前輕輕一送,紙鶴拍著翅膀緩緩飛起來,卻在飛出林徐成手掌范圍的瞬間,栽了下來。
“我果然沒有修道的天分啊”
正巧這時,手提電話響了。
接通電話,電話那頭是周發(fā)的聲音:“該行動了”
林徐成一把抓起桌上黃紙,拽著西裝外衣,匆匆出門。
汽車停在尖東。
路燈下,一身騷包黑風衣的周發(fā)背著風,口中叼煙,一手擋風一手撥動打火機。
香煙上火星漸亮,周發(fā)兩指夾著香煙,吐了一口。
云霧飄飛,如拍文藝片。
“范倫鐵諾,失敗了?”林徐成降下車窗,對著擺造型的周發(fā)打趣道。
周發(fā)迅速來到副駕駛,拉開門坐進副駕駛。
“來一根?”周發(fā)輕輕一磕煙盒,一支煙自覺跳出來。
“不了,我不懂抽煙。”
“那你的人生可少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周發(fā)吞又吐一口白煙:“安琪本來就很難搞,那個handsome王更是臭蟲一個,粘的太死,我根本沒機會出手。”
“我們?nèi)蝿帐鞘裁??”林徐成卻沒被周發(fā)輕易的帶跑偏。
“等一陣子”周發(fā)不說話。
車里陷入安靜。
一支煙抽完,周發(fā)朝窗外一彈煙頭:“走,跟上前面那輛車?!?p> “是~~~,周sir~”林徐成語氣中也有些不太樂意,自己雖然在行動,卻始終不知道任務是什么,局外人的感受可不舒服。
車緩緩跟上去,對方并未發(fā)現(xiàn)兩人的跟蹤。
很快汽車停在了一個偏僻的港口集裝箱處。
兩人溜下車,悄悄潛入港口內(nèi),躲在一個集裝箱后。
碼頭摞滿集裝箱,如一個大迷宮,正是隱蔽行動的好地點。
“聽說你很能打?”周發(fā)轉頭問問道。
“還好?!绷中斐牲c頭。
周發(fā)指著前頭,一邊聊著天,一邊走來的兩個守衛(wèi)說道:“等那兩個衰佬過來,我們同時出手,然后殺進去,里面最少七個人,能不能行?”
“行!”
正也巧,兩個人走過來,卻沒有發(fā)現(xiàn)林徐成兩人,只是例行公事的檢查一遍。
兩人如蓄勢待發(fā)的毒蛇,待兩人轉身時一躍而出。
周發(fā)的手臂就如同鐵棍,勒著眼前的古惑仔,用力往后一提,再用腳使絆子,跟著“咚”的悶響一聲,他的對手被放倒。
當周發(fā)轉頭,看向林徐成準備炫耀,彰顯自己身為老警員的本事時,突然愣住。
林徐成不僅已經(jīng)解決了那個巡邏的古惑仔,而且還解開了對方的腰帶,將對方捆住。
周發(fā)心中的得意念頭頓減,但接下來才是展現(xiàn)林徐成個人如蠻熊般戰(zhàn)斗力的時候。
林徐成龜著腰,踮腳悄悄潛入。
右手好像擁有生命一般,探出繞著守衛(wèi)的脖子轉一圈,咔嚓一響,一人倒地,再出手,必定又倒一人!
前方擋路的古惑仔就好像稻草一般,一觸即倒!
周發(fā)目瞪口呆的跟著林徐成,他之前只是覺得林徐成這個新人很有意思,所以想帶他一起出任務,另外也有聽說過林徐成的身手不錯,希望帶過來幫自己打打掩護。
但是沒想到,竟然會演變成眼前的狀況。
本來打算好舍命硬闖,也變成了刺殺潛入,地上鋪滿了昏厥倒地的古惑仔守衛(wèi)。
“什么人?”
終于兩人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前頭巡邏的三個人說暗號沒人回應,立起了警戒的心。
“我二你一……”周發(fā)剛對著林徐成比劃,林徐成沒看信號已邁著步子沖出去,厚重的肩膀如同牛角,撞中兩個古惑仔的腹部,瞬間將兩人擊倒。
但第三人手槍已經(jīng)提起來,正準備瞄準林徐成的腦袋。
砰!
林徐成腦袋往前一頂,姿勢不好看,但威力卻不可小覷。
他一腦袋撞上對方剛舉起來握槍的手,聽“咔崩”一聲,“啊——”對方手無力的松開,手槍掉在地上。
手腕變形,骨折了!
最后一個清醒的古惑仔,正抱著手腕痛苦的打滾。
“呼!”周發(fā)小跑著沖出來,對著林徐成低聲道:“你太沖動了,我們應該商量好戰(zhàn)術,剛才你的情況很危險?!?p> “剛才就是進攻的最佳時機,再晚兩秒他們開槍,我們兩個都有麻煩”林徐成低頭,對著手腕骨折的古惑仔補了一腳,讓他幸福的暈倒,不用繼續(xù)忍受痛苦。
“我沒猜錯的話,我們這次任務最好還是隱蔽的完成吧?”林徐成問道。
周發(fā)嘴角抽搐:“你這還叫隱蔽?”
滿地的古惑仔,事情超出了他實現(xiàn)的預料,根本不是七八個,而是十七八個!
但是在林徐成蠻熊般的戰(zhàn)斗方式面前,這場注定兇惡的戰(zhàn)斗,竟然在還未展開時就草率的結束了。
“把所有目擊者都干掉,就是一次成功的潛行”林徐成解開領口的紐扣,不在意的說道。
他之所以能接連偷襲成功,茅山派的吐納法也發(fā)揮了大作用,整個人呼吸綿長沉穩(wěn),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你說的……還真他老母的有道理……”他忍不住的爆了句粗口。
這不僅是一次成功的潛行,而且還是教科書式的潛行,即便換做飛虎隊來,估計也不可能做到比這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