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嫂倆帶著自己的孩子來拜見母親，母親逗弄著小孫女兒，笑出了皺紋。
她的小孫女兒踩在她膝上，口齒不清地說吃奶油松瓤卷酥，母親用手絹包著喂她，小孫女糊了一臉奶油，全蹭在母親褙子上，一片雪白，卻成污穢之物。
他眼中淚光彌漫，回不去了。
一晃，千年將過。
白凌練嗟嘆之，慘。
夢大爺吧嗒吧嗒繼續(xù)吸煙。
白凌練問道：“那大爺您活這么久連個道侶也沒有，也太慘了罷！”
夢大爺吐出煙氣，抬頭仰望著天空：“走著走著就散了?！?p> 白凌練無言，復(fù)盯著夢大爺靈活的手道：“大爺，您手這不好了嗎？”
“煉丹時要求是很高的，還不行。別愣著了，快倒湯，別涼了?！?p> 夢大爺敲敲煙桿，煙灰震了出來。
白凌練給大爺舀上湯，味道非常好，夢大爺喝了一口，香的要把舌頭吞下：“這是福來客棧的烏雞湯吧！”
白凌練愣了愣：“是?！?p> “我一路走來住的也是這個客棧，到這里人太多，排不上號，才憑租了個院子住?！?p> 白凌練嘆道何苦：“您這個年齡干什么受這苦，太危險，搞不好哪天就丟了性命?！?p> 夢大爺又抽上了煙，“我也不想東奔西跑的，身子骨確實受不住?！?p> “那您為什么……”
“因為窮。”
白凌練無言。
夢大爺把煙桿收了起來：“后生，你是個好女娃，來這干什么呢？”
“師父讓我歷練來的?！?p> 夢大爺瞇了瞇眼：“歷練好，別摻合些亂七八糟地事。”
“什么？”
“后生，有仇家嗎？”
白凌練一噎：“確實有人要殺我，但我沒得罪過她。”
“那你身上一定有令人覬覦的寶物?！?p> 白凌練想想一寸，誰成想這個玩意也有人覬覦：“算是吧！”
“你不爭，會有別人逼你爭。”
“我現(xiàn)在才悟得到。”
“不遲?！?p> 夢大爺又道：“你去東耳室的藏寶閣，把我煉丹鼎拿出來?！?p> 白凌練全身一震，心情激蕩無比，要開始了嗎？
她騰騰跑到屋子里，穿過隔間到東耳室，不由咳嗽幾聲。里面灰塵很多，她掩過口鼻，走過地面留下一串串腳印。
四面墻上都裝有百寶閣，上面放有許多雜亂地物價，古古怪怪，不知作用。她也不知道煉丹鼎長什么模樣，正想著退出去問問，目光一凝。一座赤金的爐鼎物擺在桌子上，上面灰塵少些，看來常用。
白凌練想了想，惦它出來。
夢大爺夸贊道：“好，有點腦子，拿過來吧！”
白凌練交于他手，夢大爺拿上它的那一刻，表情肅穆：“我的‘桂花’好多年沒用了。”
“都沒人找你煉藥？”
夢大爺頗不滿意地看她一眼：“瞎說什么大實話?！?p> 白凌練忽想到什么，悚然道：“什什么桂花，你煉丹鼎的名字？忒難聽了吧！”
夢大爺繼續(xù)不滿意地看她一眼：“什么難聽，反正都是黃色的。”
白凌練無言。
夢大爺伸手彈下桂花，發(fā)出十分沉重有分量地聲音。他的手緩慢張開，一團(tuán)金燦燦地火焰出現(xiàn)手中。
桂花被映襯地十分輝煌燦爛，叫這個破名字，怎么看怎么可惜。
白凌練突然道：“大爺，不如改名叫木犀，兩者為同物。”
“唉！名字罷了，怎么都可以。”
白凌練舒口氣，這聽著真是舒服多了。
夢大爺?shù)溃骸昂笊粗c?！?p> “你煉藥我也得看著，為什么？”
“傻孩子，給你個偷師的機(jī)會還不要。”
白凌練哭笑不得：“我又沒火靈根?！?p> “我給你火?！?p> 夢大爺手中火一甩，燃到她手上。白凌練呆呆地舉起來，真是聞所末聞，見所聞見：“這就能煉丹了？”
“不能?！?p> 白凌練一呆：“那你給我火干什么？”
“讓你看看好不好?！?p> “……蠻好的。”
夢大爺搖了搖頭，這點火怎么夠。需要能燃上三天三夜的遼原之火，十位木靈根的天驕同時運功，七七四十九天后，那絕世丹藥才成功。這樣的盛境，在他師父生前的時候才看過。
“后生，學(xué)著我，會有好處的?！眽舸鬆斠噪p手相對的姿勢捧著木犀，木犀浮騰在火中，如虛幻一般。
白凌練依言盤腿坐下，微舉雙手，一團(tuán)溫暖的火燃與手心，她突然道：“不行??！大爺，我怕燒著我頭發(fā)?！?p> “閉嘴，好好學(xué)著。”
白凌練忍了一會又道：“不行??！大爺，我拿著一團(tuán)火，學(xué)你姿勢太尷尬了?！?p> 夢大爺收起火焰，怒喝道：“懶驢上磨屎尿多。老朽指點下后生，這個后生還不愿意?！?p> 白凌練干笑，大爺喲！你屁股后有人在追殺你，你還能坐的穩(wěn)嗎？
夢大爺氣得胡子直翹：“走罷！老爺子也不用你了?！眽舸鬆斏焓职寻琢杈毻馔啤?p> 白凌練掙扎：“大爺，別激動有話好說?！?p> 夢大爺力氣很大，推著白凌練到房門外。
“咕咕咕！咕咕咕！”
白凌練聽見聲音凝住腳步，疑問道：“什么聲音?！闭f完就見一群七彩顏色的母雞走來，叨叨地面，再咕咕幾聲。
“大爺，您養(yǎng)凡虹雞干什么？”
夢大爺不答話，伸回手背在身后，看看雞，再看看白凌練，又看看雞，又再看看白凌練。
白凌練不由毛骨悚然，怎么全身冷嗖嗖的：“您看我做什么？”
夢大爺好像在想什么，忽然道：“后生，想不想我手骨快點好?！?p> “我真是做夢都想?！?p> “好。”夢大爺大喝一聲，“后生，去小衾山上摘些朱羅草，芹思花，瑤草過來?！?p> 白凌練沒想到他會說這些：“這些對你手骨恢復(fù)有好處嗎？”這些玩意雖說是靈草，但隨處可見，于雜草無亦，沒什么治愈骨頭的能力，而且……。
夢大爺認(rèn)真的點頭。
白凌練細(xì)想，總覺得不對：“那小衾山在哪里?！?p> “就在這附近，你們少男少女最喜歡談情說愛得地方，嘁！還來問老頭子我?！?p> “……”還是回去問嬌子罷。
“后生，快去找罷！就不遠(yuǎn)的距離，幾個時辰就采來了?！眽舸鬆敯寻琢杈毻瞥隽嗽鹤?，砰！關(guān)上院門。
白凌練看著破舊地大門，手磨擦著下巴！不會是掃她出門的借口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