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行法,施主隨我去雷音寺,貧僧擔保施主安然無恙。”
行法雙手合十,一臉慈眉善目,語氣詳和,有若佛語梵音,醒人心睥。
行法是行武的師兄,武功極高,還在行武之上。
更重要的是,兩人號稱法武雙絕,修煉有一套合戰(zhàn)之術,兩人聯(lián)手之下,武功威力如虎添翼。
任云飛苦著一張臉,問道:“我隨大師去雷音寺,大師幫我對付他們嗎?”
行法溫言善語,道:“你隨我去雷音寺,剃發(fā)修行,你的事情,雷音寺自會承擔。”
任云飛笑道:“我去雷音寺,能給我一個什么職位呢?”
行法瞇眼微笑,道:“你于武道一途,天賦不凡,最是適合戰(zhàn)斗,若是去雷音寺,以佛法洗出心中戾氣,便能成為佛祖手中之劍,除魔衛(wèi)道,悍衛(wèi)佛法?!?p> 原來要將我當一名打手培養(yǎng),這算盤打得可還真不錯。
不待任云飛開口,行法循循善誘,道:“去了雷音寺,你便是降魔院首座,與諸院首座平起平坐,僅在方丈和禪子之下?!?p> 任云飛笑問道:“敢問行法大師,雷音寺中,似我這樣的一院首座,有多少人呢?”
行法一愣,道:“雷音寺有三十六院,首座自然也有三十六人?!?p> 任云飛道:“如此說來,一院首座的地位也不是很高嘛。”
行武在那邊冷哼了一聲,怒斥道:“你懂什么,雷音寺乃天下萬寺之首,佛門首宗,天下佛法,盡出雷音寺。雷音寺的一院首座,地位崇高,遠勝過一般江湖門派的一派之主?!?p> 任云飛悠悠道:“出家人戒怒戒慎,行武大師好似是完全不顧,喜怒隨心,果然佛法高深得很啊?!?p> 行武頓時語塞。
任云飛又道:“既然雷音寺這般葷素不忌,我倒也不是不可以考慮。我這人平生有兩好,一好美酒美菜,二好美女美人。只要雷音寺每日大魚大肉好生供養(yǎng)著我,再從天下各地,挑選三千佳麗,與我一起修歡喜禪,我自無不允之理。將來努力生一大群的小和尚,再開枝散葉,多生子孫后代,弘揚佛法,使大雷音寺之名,遠勝今日十倍。”
行武勃然大怒,指著任云飛,道:“雷音寺是佛門清凈之地,豈能藏污納垢,做這等齷齪之事,你休得胡言亂語,壞我雷音寺的清譽。”
任云飛冷笑道:“雷音寺整天只想著綁著別人去修行,還有什么清譽嗎?佛祖說要普渡眾生,卻從不曾說過要強迫人入寺修行的?!?p> “施主,此言差矣?!毙蟹ê鲜卸Y,插嘴出言。
任云飛知道和尚在寺廟中都是練過機鋒的,彼此對辯,看誰能說倒誰。
所謂“口若懸河,舌綻蓮花”還真不是隨便說說,總之能將你繞暈就是了。
先將你的智商拉低,再用他豐富的經(jīng)驗打敗你。
任云飛當然不會與他辯論,便立即向另一邊的人問道:“何須隱,那日你敗在我手下,我沒有殺你,放你離開,想不到竟是養(yǎng)虎為患?!?p> 行法正待出言反駁任云飛,卻沒有料到他的話鋒已指向何須隱,不再與自己言說,行法自是不好再插嘴,一口氣含在嘴中,卻只能強行吞下,好不難受。
好在行法佛法精深,倒也不難化解,當下默念佛號,不再多言。
那日任云飛沒有遵守向神無彩和仙無光許下的諾言,放何須隱離開,當然不是什么心生善意的緣故。
自通玄山中遭遇司馬無生之后,任云飛便心明如鏡,知道自己與靈隱門的恩怨,再無化解的可能。
若非司馬無生由于某種不知道的原因,不能輕易離開靈隱門山門,恐怕早就前來追殺任云飛了。
何須隱前來會自己,多半也是接到了門派中傳來的信息。
那天比試,任云飛雖然勝過何須隱一籌,卻并沒有將他留下的能力,否則,任云飛豈能任他離開。
這一點,何須隱也是心知肚明的。
只是如今任云飛偏要這般說話,何須隱原本就是不善與人斗嘴之人,頓時便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冷冷瞪了任云飛一眼,一言不發(fā)。
“世上忘情負義之輩何其多也,不缺你何須隱一個?!?p> 任云飛給他下了結論,不容他反駁,又將話鋒指向太玄門的何太玄。
“任某自問并沒有開罪太玄門,何太玄如此對待任某,卻是何意?”
“哼!”
何太玄拂袖,道:“太玄太清,本為一體,舉世皆知,太清門每年收入所得,一半都會上交給我太玄門。你今日來太清門門前堵門,還要取走太清門傳承了幾萬年的魔劍,難道不是故意欲與我太玄門為敵嗎?”
任云飛笑道:“太清門祖師爺早有遺訓,無論何人,無論是否出身太清門,皆可來此取劍。由此看來,這柄劍并非太清門傳承了幾萬年的神劍,而是前輩高人留給后輩的福澤,有緣之人,人人皆可取之?!?p> “可惜你與此劍無緣?!焙翁暼绾赙?,響亮異常:“我等一齊出手,拿住此子。”
何須隱、行法、行武皆是暗暗點頭。
任云飛道:“我乃是當今大魏天子敕封的劍閣二品劍客,你們就不怕開罪大魏朝廷和劍閣,給自己的門派帶來禍端嗎?”
何太玄冷笑道:“劍閣若是有心護你,又豈會任由行法行武兩位大師,聯(lián)袂至大魏境內。劍閣恐怕早就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只是如今天地大變,野人入侵,劍閣忙于應付這突然降臨的巨變,尚還抽不出手來對付,才任由你逍遙到今日,拿一個空閑頭銜來封賞你,若是大局穩(wěn)定,第一個要對付你的,恐怕就是大魏朝廷和劍閣?!?p> 任云飛沉默以對
何太玄的話雖然不中聽,卻確是事實,劍閣對他,早已沒有什么情誼,更多的是忌憚。
雷音寺并非在大魏境內,若是沒有朝廷和劍閣的默許,行法行武豈能來去自如。
他們兩人能來,分明便是朝廷和劍閣欲對他除之而后快,或者是想讓他與別人去斗一個你死我活,劍閣好坐收漁翁之利。
任云飛覺得莫名其妙,自己并不曾與劍閣為敵,卻被如此對待。
難怪幾萬年了,大魏朝廷與江湖門派之間,始終是徑渭分明的陣營,彼此間爭斗不停。
雙方的積怨太深,于朝廷和劍閣而言,凡武林中人,若不能為他們所用,任憑驅使,便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