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唱完,行至臺前行禮,卻見到傾國朝她擠擠眼睛,擺了擺手,便又朝著她福了福身,心中卻是有些慌亂,十分擔憂她會沖進后臺。
此刻,白二爺正在后臺,下一場便是他要上場,她不想他與傾國公主面對面碰上。
“傾國,哀家看你倒十分喜愛這個戲子。”太后看到了傾國的舉動,慈愛地看著她笑。
“母后,”未待傾國開口,皇后便搶先開口解釋道,“傾國之前未曾聽過戲,第一次聽戲便是這戲子唱的,她一時覺得新鮮也可以理解,想必說不上什么喜愛不喜愛,對嗎傾國?”
“嗯,母后說的極是。”傾國點頭稱是。她確實愛聽戲,但聽得多了,便也覺得不如初次聽時那般驚喜。
說話間,又是一場新戲開鑼,傾國抬眸,正對上一雙清亮的眸子,那眸子幽暗深邃,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這一場,恰好是傾國第一次聽憐兒唱的那一場,換了個人唱,卻唱出了些不同的意味。此人似乎比憐兒的嗓音更加干凈純澈,唱功更加扎實,同樣的曲調(diào),在他的口中唱出來,偏就更多了一分宛轉(zhuǎn)悠揚。
“好,好,唱得真好!”傾國忍不住連連拍手叫好。
臺上的戲子一邊唱著,一邊不時將眼神掃向臺下的傾國。今日她穿了男裝,但眉眼間卻分明看出是個貌美絕倫的人兒。與上次的無精打采不同,今日她似乎心情不錯,眼睛亮晶晶的仿若有星河閃動,看久了,竟讓人幾乎要被吸進那幽深的星河之中。
太后見傾國欣喜,待戲一唱完,便喊了一聲:“賞!”
臺上的幾名戲子皆歡喜不已,連連謝恩,只有那旦角兒緩緩下拜:“草民斗膽,想要用這些金銀換一份賞賜,請?zhí)竽锬飸省!?p> 竟是一道清脆的男聲,傾國不免有些意外,對他產(chǎn)生了興趣,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但因化了妝,故而看不清楚他的真容。
“大膽,不過是個唱戲的戲子,竟然膽敢向太后提要求,你當自己的脖子是鐵打的嗎?”太后身旁的劉姑姑怒聲呵斥道。
那戲子卻并未顯現(xiàn)出驚慌失措,亦未磕頭求饒,只是跪在地上,低著頭,一副恭敬的模樣。
“你想要換什么賞賜?”太后看著他的模樣,倒也產(chǎn)生了興趣,便制止了劉姑姑,開口詢問道。
“回稟太后,草民游走四方,時常聽聞我鳳儀國有一位公主,自出生便引得百花于隆冬時節(jié)盛開,百姓們皆言公主乃是仙子下凡,故而草民斗膽,想要求公主一幅墨寶,也算是了了草民一樁心愿?!?p> “哈哈哈,”太后突然開懷大笑起來,轉(zhuǎn)頭看向傾國,“傾國啊,你看,你總不知自己在百姓間有多有名氣,今天你是知道了吧,他寧可不要金銀賞賜,也要求你一幅墨寶。”
“這……”傾國始料未及,加上太后的幾句調(diào)笑,使得她一時有些窘迫尷尬,“本宮的書法不精,自然不敢自詡是墨寶,你要我寫的字,當真不如領些金銀來得劃算?!?p> “草民別無所求,只想請公主親筆為祥慶班題寫一幅牌匾?!蹦菓蜃邮謭?zhí)著。
傾國十分為難地看向太后和皇后,太后朝傾國點了點頭,傾國這才吩咐下人去備好了筆墨紙硯,隨后揮毫題寫了祥慶班三個字。那戲子接過宣紙,連聲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