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萬籟俱寂。
祥慶班中,各廂房的燈火都已經(jīng)熄滅,只有憐兒還在房中繡著一只荷包。突然,她隱約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心中不禁緊張一下,莫不是有哪個小毛賊深夜到此來偷東西?
她急忙吹熄了房中燭火,輕手輕腳地走向窗邊,透過窗縫向外看去,卻發(fā)現(xiàn)一名身著黑衣的熟悉身影從墻頭跳了出去,她心中一跳,慌忙開門追了出去,待她跑出去,外面卻已不見那人的身影。
站在空無一人的街巷中,憐兒顯得有些茫然,她四下張望著,但除了茫茫的黑夜,她什么也看不到。
“難道是我看錯了?”憐兒自言自語道,站了半晌之后,發(fā)現(xiàn)除了遠(yuǎn)處打更的聲音之外,并無其他聲響,她搖了搖頭,回到了院中。
憐兒才剛剛將大門關(guān)上,兩個黑色的人影便從墻角閃了出來,其中個子稍矮小些的那個壓低聲音:“主人,這女子方才定是看到了什么,為何不讓屬下去了結(jié)了她?”
“絕不可傷害她?!北环Q作主人的個子稍高些的黑衣人亦開了口,嗓音如甘泉般清冽。
“是?!卑珎€子黑衣人猶豫了一下,然后拱手抱拳應(yīng)了,“主人,您讓屬下去探聽的事已經(jīng)有了消息,那天福樓的確是墨玉閣所有,您說的那間房,房客正是墨玉閣閣主慕容璟?!?p> “如此說來,那位名滿天下的祥瑞長公主也與墨玉閣有關(guān)?”白二爺想起那日在天福樓前見到的馬車,他本只當(dāng)那日提著食盒的婢女是去天福樓替公主買吃食,但越想越覺得似乎不那么簡單。
“是,長公主與那慕容璟似乎是舊相識,那日長公主回鳳城,除宮廷護(hù)衛(wèi)外,還有墨玉閣護(hù)衛(wèi)一同護(hù)送,但墨玉閣的護(hù)衛(wèi)在城外便與公主的人馬分道揚鑣……”
“如此看來,此事并不簡單,日后行事怕是更有困難?!卑锥斪源騺砹锁P城,便依托于祥慶班,本有機會與公主碰面,但不想事情的進(jìn)展卻十分不順利。
“主人莫急,老主子已經(jīng)派了人來鳳城襄助于您,若您有需要,屬下們隨時待命。”
“嗯,你先回去吧,路上當(dāng)心些,莫要被人發(fā)現(xiàn)了蹤跡?!?p> 憐兒回房后,又將燭火點燃,她急著快些將荷包繡好,還沒繡幾針,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將手中的針線活停下,來到了白二爺?shù)拈T前。
“師哥,你睡了嗎?”她輕輕敲了敲門,小聲喚了幾聲。
“憐兒?”房中響起白二爺?shù)穆曇簦坪跤行┧怆鼥V。
門外的憐兒有些意外,她來此本就是試探,并未想到師哥竟在房中。
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隨后便是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吱嘎”一聲,房門被打開來。白二爺帶著惺忪的睡意站在憐兒面前:“這么晚了,憐兒怎么還沒睡?來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沒事,師哥,我……我只是想問師哥你最喜歡什么?”憐兒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的模樣。
白二爺有些聽不懂的模樣,他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憐兒,愣了半晌后,才緩緩開口:“憐兒,你這是在說什么?有什么事明日再說吧?!?p> 言畢,白二爺便關(guān)了門,只留下憐兒一個人站在門前,臉上寫滿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