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氐烬堈?,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出來,晚飯早早的準備好,劉叔想去樓上喊她吃飯,卻被龍七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劉叔,你一會安排一下,讓人把我的書房收拾收拾,順便去買一些東西回來?!?p> 劉叔接過他遞來的便利貼,上面列了一堆需要購買的物品,量尺、手繪板、高配置的電腦、各種測量工具等等……
杜若希在臥室里翻箱倒柜,想把自己當初做設計用的家伙什都找出來,她搬進龍家的時候,已經(jīng)把所有的行李都帶進來了。
找了半天,只翻出一個文具袋,和幾張用來打草稿的白紙。
杜若希垂頭喪氣的坐在地板上,開始后悔剛才不該那么輕易答應幫唐本亦的忙。她已經(jīng)太久沒有碰過設計上的東西。
丁一揚利用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來進行道德綁架,連哄帶騙的讓杜若希幫他設計作品,如果只是這樣也算了。
丁一揚最可惡的地方就在于,他拿了杜若希的作品,被公司采納,也獲了大大小小的獎項,但是他從來沒有對杜若希表露出半分感激之情。
甚至還變著法的羞辱貶低杜若希的作品,打擊她的自信心。
當初之所以離開YD,心甘情愿的退出建筑圈,除了不想讓丁一揚露餡之外,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杜若希長時間在丁一揚的打壓下,已經(jīng)對自己徹底喪失了信心。
盡管她內(nèi)心深處,對這份工作還是非??释?,也一直希望能有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
“鐺鐺鐺——”短粗有力的敲門聲,驚醒了神游天外的杜若希,她勉強打起精神,從地上爬起來,打開臥室門。
看到門外的人,杜若希小小的驚訝了一下:“找我有事?”
“跟我來一趟。”龍七不由分說,一把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杜若希力氣沒他大,任憑他牽著,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后,心里盤算著,一會要怎么開口跟他說推掉唐本亦這個案子。
龍七牽著她徑自走進書房,劉叔正在指揮其他人把東西分門別類的放好,已經(jīng)到了最后的收尾階段。
杜若希一進門就傻眼了,這是龍七的書房?
書房里的陳設煥然一新,專業(yè)程度,一點也不亞于一個專業(yè)設計師的辦公室。
杜若希愣了好一會,才怔怔地反應過來,這種時候好像應該說聲謝謝。
然而龍七不給她表示的機會,冷冷的扔下一句:“好好干,別給我丟臉?!敝蟊惆阉约阂粋€人留在了書房里。
“龍七!”杜若希追出去幾步遠,沖那抹頎長的背影大聲喊道,“謝謝你哦!”
喊完頓時又覺得好丟臉,悶頭跑回了屋里。
龍七的大長腿停頓了半秒鐘,無奈的搖了搖頭。真不知道該怎么說這個女人好,說她笨吧,但她腦子反應很快,鬼怪精靈一肚子主意。
可是偏偏有時候,卻又傻的要命。
杜若希打起精神,一鼓作氣窩在書房里,畫草圖畫到半夜,直到巨大的草稿紙上,漸漸有了自己滿意的雛形,這才放下手里的工具,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
這次她的設計主題,定位是古典和現(xiàn)代相結(jié)合的法式風情。
白天在咖啡廳里,和唐本亦聊天的時候,杜若希就已經(jīng)在暗中給這個人做人物畫像,根據(jù)他的性格和行事作風,來判斷哪種風格最適合他。
凌晨兩點,杜若希竟然神奇的一點都不困,還很精神,腦子里的靈感不斷的往外涌,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過這種精神振奮的感覺了。
她打開龍七給她新?lián)Q的電腦,已經(jīng)貼心的裝上了各種設計作圖建模需要用到的軟件。
剛要開始下一步工作,書房門外有人敲門。
管家劉叔端著一碗熱湯面,站在門外,風度紳士的微笑和白天工作時間的他一模一樣,只不過換下管家的衣服,穿了一身更接地氣的睡衣。
“劉叔?”杜若希有些驚訝的同時,也有些小小的失落。
劉叔觀察到她臉上失落,開玩笑的說道:“是我,讓杜小姐失望了?!?p> “沒有沒有?!倍湃粝Zs緊擺手,讓出空間讓劉叔進來。
劉叔小心翼翼的把熱湯面放到寫字臺上,生怕撒出來的湯汁弄臟了杜若希的設計圖,“晚飯也沒吃,一定餓了吧,陳媽睡著了沒人做飯,這碗面湊合吃?!?p> 杜若希除了受寵若驚和感動之外,哪還有別的意見,忙感謝道:“謝謝劉叔,這么晚了還打擾你睡覺?!?p> 劉叔笑著說道沒關系,又給杜若希倒上熱牛奶,臨走前不忘叮囑她:“時間不早,有事明天再忙,早點休息吧?!?p> 杜若希點點頭,感激地送走劉叔,關上了書房的門,走廊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劉叔走到樓梯拐角處,被黑暗中突然沖出來的人影嚇了一跳,差點坐到地上。
“少爺,您嚇死我了?!眲⑹迮牧伺男乜冢拔疫@把年紀了,心臟經(jīng)不住啊。您不是在廚房嗎?”
“噓——”龍七也穿了一身寬寬松松的睡衣,高大的身形隱匿在黑暗中,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俺粤藛??”
“吃了吃了?!眲⑹妩c點頭,輕輕的嘆了口氣,“少爺,您說您何必呢,明明是您親手做的面,非得讓我送過去,您想對杜小姐好,卻又不肯讓她知道?!?p> 劉叔從他爸爸那一輩開始,就一直在龍家做事,他爸伺候的是龍七的爺爺,到了他這一代,就把龍七交給了他,這位小少爺,也算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
當年龍七逃出生天,和龍家斷絕往來的時候,也沒忘記把他帶上,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劉叔對他來說,是如同親人一樣的存在。
劉叔對他的脾氣也摸得十分透徹,從小就是這樣,喜歡用偽裝和隱藏來逼迫自己不斷強大,連關心都表現(xiàn)的如此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