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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重生之笑忘江山

第十四章 詭計

庶女重生之笑忘江山 陳列展 2034 2018-12-14 23:39:37

    “密語每愁風裊裊,纖腰故學柳依依”,如此有意境的詩句從他嘴里念出來有種說不出的意味,那目光還停留在我發(fā)頂,“‘寒器流觴,冷血羅剎’十步殺一人的你和當初已是天壤之別,他怎能認得出?”

  修羅場里走出來的殺手,刀口舔血一路從尸體上踩過來,心狠冷血本就該融入了骨子里,可是那句“他怎能認得出”卻還是硬邦邦地砸進心里,就著最柔軟的地方反復研磨。

  下巴上傳來痛感,他的臉離我近在咫尺:“聽說太子這些年一直秘密尋一個人,這般藏著掖著也是讓我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打探到一些端倪,能讓他如此放在心尖上的人——”

  他話鋒一轉(zhuǎn),“聽聞十年前叛逃敵國的謝丞相打著清君側(cè)的旗號要回來了,加上謀害太子這一罪名,你說,皇上當年心慈手軟縱虎歸山,這回還會饒他一命嗎?”

  天下人都知“千金難買紅酥手,鬼門關(guān)前走一走”,是因為釀造原料來之珍貴,所有原料都來自極寒之地與酷熱之地的懸崖峭壁,能摘到卻不一定能運到,尤其是其中的赤蓮來自天山峰頂,需要心靈純凈的孩童采摘運送,不然那赤蓮會即刻化為齏粉。

  世人不知道的是,紅酥手卻與前丞相有關(guān)。當年謝赟大敗回紇王助凌皓坐上皇位,新皇便將回紇國寶紅酥手釀造秘方與僅有的窖藏一并犒賞了他。

  我瞇了瞇眼,俯身叩拜:“殺人的事讓屬下來辦就好,切不可污了主上的手。”他沒有回應(yīng),我也沒有起身,卻能感覺來自那視線的壓抑之感。

  片刻后我聽見那低沉笑聲,“多年來給你安排的任務(wù)你一直完成的很好,這次和以往也沒什么區(qū)別,”他站起身,下擺從我身側(cè)拂過,笑聲很是嘲諷,“依依,你可知沒有心狠手辣怎配坐擁如畫江山,這本就沒什么錯,只會讓你離自己的目標越來越近。”

  等我意識到雙腿發(fā)麻,人早已經(jīng)走了。

  夜涼如水,長寧街此時的安靜,襯的遠處的打更聲格外清晰。我站在巷子深處完全融進夜色里,在我對面是同樣溶于夜色的黑衣人。

  “謝丞相現(xiàn)今屯兵十萬就駐扎在居雍關(guān)外,駐守居雍關(guān)的是祁王麾下的李茂將軍?!蹦呛谝氯祟D了頓,繼續(xù)說道,“丞相也在打聽姑娘的下落,已經(jīng)派了不少探子摸進京城。”

  “多少人?”月亮隔著一層水漾的霧不甚清楚,空氣中也彌漫著淡淡的濕氣。我不在意地問了這一句,仿佛說著一件本來就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

  “尚不得知,此次對方派出的全是豢養(yǎng)多年的死士?!?p>  那黑衣人又道,“主上那邊似乎也安排了人盯著姑娘。”

  李茂將軍,天下兵馬大元帥李勛之子,李勛年少時與當今皇帝凌皓、前丞相謝赟結(jié)為異性兄弟。十年前前丞相勾結(jié)北遼,通敵叛逃,李勛當即交出兵符,欲辭官卸甲。

  據(jù)傳,鸞皇讓李勛前去追擊,不想半月后李勛卻是獨自回來并帶回了前丞相的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當今天子沒有像眾人猜測的那樣治李勛的罪,反而準許他告病還鄉(xiāng)?;实蹖⒔弦阅细皇刈鳛榉獾刭p給李勛,并封其為安慶侯,李勛獨子李茂,隨后被封為驃騎將軍。此后,皇權(quán)再無威脅。

  誰承想,皇帝的幾個兒子并不安生,當年還是二皇子的凌瀾被太子以巫祝之術(shù)構(gòu)害,人證物證俱在,皇帝勃然大怒當即賜死了太子與太子妃,凌瀾這才當上了太子。

  聽聞太子凌瀾不喜祁王凌麒,要說現(xiàn)太子也確實得寵,不知道在皇帝耳邊吹了什么風,祁王便以“于國無功”之過被派去駐守北疆七年。

  想想這祁王也確實夠冤大頭的,細數(shù)王公貴戚膏腴子弟中,有幾個是于江山社稷或是軍中有功績的?當今天子從他老子手里接過的還算是個太平盛世,先帝時重武輕文,文官在朝中并不得勢。到了今主,推崇仁政,大有重文輕武之勢,謝赟在位時朝中文官把持朝政,皇子大都是人精,拉攏文臣疏遠武將,自然也不會有人主動提出去軍中歷練。

  李茂隨祁王駐守邊關(guān),如若他代表的是整個李家的態(tài)度,那么往后祁王想要扳回一局也不是難事。李家百年來出了不少能臣武將,幾乎每代家主都手握重權(quán),表面上看安慶侯再無實權(quán),可根基猶在。

  腦子里飛快閃過一些零散線索,我問黑衣人:“倘若,祁王是與前丞相聯(lián)手了呢?”

  黑衣人的聲音略有遲疑:“祁王和謝相并無交情,況且謝相叛逃后一直身在北遼,連接北遼與大鸞最近的關(guān)隘是居禹關(guān),謝相何必舍近求遠?”

  傳統(tǒng)社會就是關(guān)系社會,關(guān)系靠利益交換建立,沒有交情,目的一致也能建立交情。太子暴斃,其他的皇子必然有所行動,彼時謝赟再攪和進來,歃血閣的目的,難道是想天下大亂?黑衣人見我沒有反應(yīng),繼續(xù)說道:“屬下辦事不力,至今仍未有雙兒姑娘的消息?!?p>  我回過神來,拍了拍他的肩:“一定要幫我找到她,天涯海角,不論死生?!?p>  兩年前,我找到了母親的尸骨,果然她頂替了丞相正室身份,葬入謝家墓園,我悄悄偷了出來重新安葬。我想,雙兒若是不在了,我也要找到她的尸骨,把她葬在母親身邊?!八朗康那闆r,再探——另外,代我向青云問聲好?!蔽姨Я四_步一個輕點,便躍上墻頭,身后依稀能聽見一聲叮嚀:“萬事小心?!?p>  我拍拍衣袂上的土走出巷口的時候,就感覺身后有人跟上了。前方不遠處有兩個走路歪歪斜斜爆著粗口的酒鬼,只聽其中一人說道:“如玉姑娘那小腰,嘖嘖,擺得那叫個辣,瞧得我那全身,都酥酥麻麻。”

  “嘿嘿嘿,上個月我可是攢了兩百銀葉子,”另一個酒鬼打了飽嗝,繼續(xù)道,“才摸到了如霜的小手,那滋味——萬春樓,可是盛京最紅火的,你知道那背后的大東家可是——”

  “噓,隔墻有耳,咱們只管一醉方休,哪管那廟堂江湖的事情——話說新進的彩蝶可是那頭牌依依姑娘調(diào)教出來的吶?!?p>  左邊那人笑得不甚猥瑣,照著右邊的腦袋上一記:“你還敢惦記頭牌,那是,嗝——你能惦記的?把你家祖宅疊進去都不見得,能見人一面,可拉倒吧?!?p>  “嘿嘿嘿,見不著,還不許人做夢想想了?!?p>  眼見著離那兩人越來越近,擦肩而過時我身子一歪踩在了其中一人的腳上,那人不太樂意哈著酒氣嚷嚷:“你這人不長眼是咋的!”

  我指間蓄力,一顆石子朝他膝蓋擊去,那人“唉喲”一聲連帶著扶他的哥們摔了個大馬趴,我一閃身鉆進左手邊的巷子。身后距我十米左右的人,眼瞧著眼皮子底下的我居然跟丟了,立刻分散四周搜尋了起來。

  我貼著墻邊飛快向里跑,腳下也提了速度,那跟蹤者的腳步也窮追不舍。

  長寧街是京城的主街道,兩側(cè)的小巷子縱橫貫通,對于夜晚不熟悉路的人來說和迷宮無異。突然,一個力道攬著我就勢撞進一扇門內(nèi),我一驚,正要發(fā)力,卻見那人對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凌瀾?

  我看向他那雙比黑夜更幽深的眼眸,將手里的鋼針縮回袖內(nèi)。

  聽見墻外再無動靜,他狹長的眼尾一挑道:“兄臺,別來無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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