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師兄來了
李晗推門而入,面色頗為不悅。
李母當(dāng)即面露尷尬,拉過柳如盈道:“你看,這不是柳家姑娘來陪娘拉家常么?”
柳如盈含羞盈盈一拜,朝他笑道:“李郎,你回來了?!?p> 她的聲音柔媚,聲線掐得極細。
李晗被她這樣一叫,先是覺得不妥,只得回禮道:“姑娘安好?!?p> 柳如盈是前幾個月搬到西城的。
平日她和街坊偶有來往,李母聽說她是男人養(yǎng)的外室,每晚有個中年男人帶著小廝去找她。
但那男人最近來得少,李母也沒親眼見過。
這種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進柳如盈耳里,她只是笑說,那是她舅舅,因舅母與亡母不睦,舅舅只能偷偷來看她。
西城住的都是些市井小民,這種話旁人帶信不信,只當(dāng)個閑話來聽。
柳如盈出手闊綽,時不時給街坊些好處,別人也就不太愛講她的是非了。
此時,柳如盈含嬌帶怯地看著李晗,把李晗看得頗不自在。
他轉(zhuǎn)向李母道:“娘,您剛才在說什么‘小丫頭片子’?今早家里來人了么?”
李母倉促地咳嗽道:“你聽混了,沒有的事。”
今早,李晗在衙門前幫人寫訴狀,百般討好事主,又被人搶了生意,心中正覺得窩火。
他腦子里全是圣人教誨,多的是寧折不彎的所謂風(fēng)骨。
李母見他無話,又拉著柳如盈絮絮叨叨地說了會話。
李晗持了卷書枯坐一旁,心中盡是屈辱,想起傅韶華眼含傾慕的神情,更是只覺滿腔酸澀。
罷了,這世間唯有傅家小姐一個知音。
他心里揣著這個念頭,半頁書也看不進去。
柳如盈的聲音嬌如鶯啼,但落在李晗耳里,他竟置若罔聞。
她見李晗無動于衷,心里漸漸升起一股挫敗感,很快嬌笑著說道:“我前日剛得了只鐲子?!?p> 說著,她撩起衣袖,露出凝脂般的手臂和一只翡翠鐲子。
“嬸嬸你看,這只鐲子的水頭如何?”
她一邊說著,一邊假作不經(jīng)意,將那段細滑白嫩的手臂往前一送。
李晗雖盯著書,但嗅得一陣甜膩的香風(fēng)。
他略微抬起眼皮,瞥見一段蓮藕般的玉臂,手中的書差點直直地掉下去。
柳如盈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滿意地攏起袖子,暗自得意,原來她對男人的吸引力只增不減。
江郡守這幾日很少來看她,親熱時也經(jīng)常草草了事,對她那具白花花的身子好似興致頓減。
柳如盈心中不安,生怕失了最原始的武器。
但她見了李晗的反應(yīng),便知道這男女之事,還是將他的圣賢書壓下一頭。
她一時間心情大好,和李母說了幾句閑話便起身告辭。
出了李家的院子,她叮囑丫鬟,“盯著這戶人家,見了先前那個女子便跟上她,看看是誰家的姑娘。”
丫鬟不知她的用意,應(yīng)了一聲只管去辦。
這邊,阮思寫信給衛(wèi)長聲,讓他幫忙打聽斷腸人的消息。
沒想到,一封信倒把衛(wèi)長聲給招來了。
衛(wèi)長聲剛押鏢回來,得了空閑,便攜了一堆禮品,風(fēng)塵仆仆地趕到林泉郡。
“師妹!你又是從哪兒聽來的閑話?你……你怎么會知道那個人的名字?”
他的神情焦灼,好似多說半個字,斷腸人就真的會把他腸子給勾出來。
這樣的神情,阮思不是第一次見了。
那時候,衛(wèi)長聲信誓旦旦地說,嘯山虎人狠話不多,讓她不要輕易去招惹。
結(jié)果,她不僅惹了,還把人家老巢給端了。
是故她也不急,命銀瓶兒給師兄奉茶,笑吟吟地說:“我只是偶然聽了,覺得好奇,師兄不說就算了?!?p> 衛(wèi)長聲憋了一肚子話,被阮思輕描淡寫地堵回去。
不上不下的,卡得他嗓子眼犯堵。
終于,衛(wèi)長聲弱弱地說:“師妹,我不是不能告訴你,只是你要答應(yīng)師兄,聽聽就罷了不要當(dāng)真啊?!?p> 阮思突然說道:“且慢,我問師兄的事,師兄不要跟我夫君說。”
她是怕晏瀛洲擔(dān)心,但衛(wèi)長聲不是這樣想的。
衛(wèi)長聲心底老淚縱橫,從小寵到大的師妹到底還是跟師兄更親??!
他精神一振,喝了口茶潤潤嗓子,開口道:“斷腸人以前叱咤武林的時候,你這丫頭還沒出生呢?!?p> “呵,這個名字當(dāng)年足以令黑白兩道聞風(fēng)喪膽。你不知道,他可是二十年前的江湖第一殺……”
話還沒說完,晏瀛洲提步走了進來。
阮思慌忙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
但那個“殺”字已經(jīng)說出口了,晏瀛洲饒有興致地看了過來。
衛(wèi)長聲只得將尾音拖長,那個“殺”字在嗓子里千回百轉(zhuǎn)地拖成個“啥?!?p> “啥……”他見晏瀛洲還盯著他,靈機一動換了個字眼,“傻子!你怎么又崴了腳啊!”
晏瀛洲:“……”
阮思訕訕道:“踢狼踢的?!?p> 衛(wèi)長聲一臉懵逼。
阮思見晏瀛洲來了,也不好追問斷腸人的事,只好問了家里的近況,說了幾句閑話。
“過幾日中秋,師父讓我問你,要五仁餡的月餅還是蛋黃餡的?”
她爹,養(yǎng)了她十幾年,還經(jīng)常忘了她吃什么不吃什么。
阮思抿唇一笑,問道:“那我娘呢?”
“師娘在你最喜歡的那家鋪子訂了玫瑰豆沙月餅?!?p> 阮思笑道:“還是我娘疼我?!?p> 晏瀛洲看了她一眼,對衛(wèi)長聲說道:“勞煩衛(wèi)兄回去同岳父岳母說一聲,不必派人送月餅來了?!?p> 衛(wèi)長聲和阮思皆是一愣。
晏瀛洲道:“過幾日等夫人的傷好了,我親自陪夫人回趟娘家?!?p> 阮思心中感激,衛(wèi)長聲趕緊說道:“好!師父師娘知道了,不知會有多高興?!?p> 晏瀛洲唇角牽起一絲淺笑,直直地看著阮思。
阮思心里卻想著,要是能如期回去,柳如盈的事必須提前讓母親知曉。
她垂著眼皮,有些心煩,神情也懨懨的。
晏瀛洲道:“喬喬該午歇了。衛(wèi)兄,我們出去吧,我?guī)闳コ抢锕涔?。?p> 衛(wèi)長聲先是一驚,隨即求助地看向阮思。
他的反應(yīng),好像不是陪妹夫出游,而是被晏大人押到大獄里,等著拿刑具往他身上招呼一般。
阮思假裝沒看到,催促他們快走。
衛(wèi)長聲哭喪著臉,一步三回頭地隨妹夫走了。
兩個大男人有什么好逛的?
他眉頭一皺,怎么就覺得,來者不善呢?
秋苑鹿
明天就要帶貓去絕育了,這娃還撅著屁股到處撒歡,我怎么就提前覺得……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