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回京不過幾日,四國使臣竟也都到了。使臣一到,賀言記也便忙了起來,倒是讓林洛得了清凈。
“主子,過兩日就是宮中宴飲,繡娘那邊已經(jīng)做好了衣衫,都是按著主子的心意來的。”
主子往常都看不上她們做來的衣衫,時時都讓她們改動,如今她們倒是能夠摸準主子的心思了,做出來的衣衫也合主子的意。
林洛一聽新衣做出來了,放下手中的筆道:“這么快么?”
“是,幾套新衣樣式新穎但工藝倒是不難,比尋常做的更快些?!?p> 林染一向不喜歡太繁復的繡花,這一次的衣衫更是繡花很少,在繡花上少費了時辰,自然更快一些。
見她眼睛亮亮的看著自己,林染一笑,轉(zhuǎn)頭對麗顏道:“讓她們送過來吧!”
林洛頓時高興起來,若是換了尋常她自不會為了一件新衣就這樣高興,但是今日不一樣,今日除了宮中宴飲的衣衫還做了幾身特別的衣衫。
“母親,咱們倆人的衣衫真的一模一樣的么?”
林染笑著將她抱起來,“也算不得全然一樣,只是樣式和花色都差不多,一看就知道是一起做的?!?p> 正在說著麗顏就領著丫鬟將衣衫捧了進來,沒有去看那宴會要穿的衣衫,林洛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兩件很相似的秋衣上。
“真好看!”
只要是母親特意吩咐人去做的衣衫,從來都比外頭的繡坊更好看、更精致,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
淺淡牙色的衣衫飄逸優(yōu)雅,袖口和裙擺上秋香色的銀杏葉錯落有致,隨著微風浮動,偶有兩點金線勾勒出來的亮光閃閃點綴著,看著竟是比那宴會上要穿的衣衫更漂亮。
其實這只是主觀上的感覺,這兩件衣衫的工藝還比不得那宴會衣衫一半的繁復,只是林染讓她們做的衣衫加了一些后世才用到的元素,用色更添優(yōu)雅大方,不像現(xiàn)在的東西都有個寓意,還在意顏色純正與否,不拘形式,發(fā)揮起來也便自由一些更合人心意。
見她歡喜便催著她去試,林染也試了一下送來的兩身衣衫,都很合身沒有什么要改動的,也便讓她們拿下去放著了。
“母親,下一次出去玩兒,咱們就穿那身牙色衣衫。”
“好!你想穿什么都可以?!?p> 外頭有丫鬟進來,“主子,吉鹽國使臣派人送了禮過來?!?p> “派來的人是誰?”既然報到她這里了,那就說明來人身份不簡單。
丫鬟道:“來人請主子去前廳一見?!?p> 她也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看著那些人對他畢恭畢敬的樣子,來人身份恐怕比她們想象的更高一些。
方才她偷偷看了一眼,那位公子還真是生得俊美異常,明明是男子卻生得比女子更美些,但是不知那臉怎么長的,那樣美麗的臉竟絲毫不讓人覺得女氣,反而是正氣和英俊更引人注目。
林染抬頭,“可是位年輕公子?”
“正是!”
“請他稍候,我隨后就到?!狈愿懒搜诀?,林染轉(zhuǎn)頭對林洛道:“母親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自己練字好不好?”
攏了攏林洛耳邊的頭發(fā),林染一臉慈愛。
懂事的點頭,“母親快去快回,洛兒等著母親?!?p> 進得前廳林染臉上的慈愛早已經(jīng)消失干凈,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正色,“延吉太子怎這般雅興,竟還扮上了自己的屬下?”
吉鹽國派來的年輕公子,還敢要求見她,也就只有這一位了。
放下茶盞,昊延吉嘴角帶笑,“清言侯果然聰慧?!?p> 今日林染一身隨意的水綠色長裙,秉承簡潔的風格,只在裙角點綴了點點深綠色花朵,外頭一件飄逸的水綠紗衣更添柔和,在這秋日里竟是清爽宜人。
一身仙氣隨著紗衣邊角揚起,迷了昊延吉的眼,“無論見過染染多少次,再一次見到我都忍不住驚艷,總覺得你比上一次更美麗了幾分?!?p> 忽略他的稱呼和不正經(jīng),林染臉上的笑容無懈可擊,“延吉太子說笑了,我可不是什么傾國傾城的大美人?!?p> “染染的臉的確算不得傾國傾城,但是這縹緲仙氣卻是獨一無二,比之那些傾國傾城的臉更讓人難忘。”這是實話。
他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明明是一身張揚的紅衣,手起刀落毫不留情的收割著人的生命,但即便置身于那樣血腥的畫面中她仍舊是那副不染塵世煙火的模樣,仿佛身邊的殘酷與她毫無關系。
虛與委蛇的話說兩句就夠了,多了就沒意思了,“你今日來不會就是為了夸我兩句吧!”
昊延吉搖頭,一臉笑意的看著她,“當然不是,我今日來是為了……夸你三句?!?p> 他突然有些后悔,他就應該在她羽翼未豐的時候?qū)⑺厝ァ,F(xiàn)在她已經(jīng)是清言侯,她與他的距離更遠了。
林染臉上帶著笑意,說出來的話卻可以噎死人,“夸三句?既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夸了三句了,你是不是該自覺的離開了?”
與昊延吉說話林染一向不太客氣,一來是因為以往的恩怨,二來是因為兩人見面的次數(shù)多了,也便自然沒有了那么多的客套。說來他們兩人也算是性情相投,可惜了各為其主,終究只能成為對手。
“染染這樣趕客人真的好么?”習慣了林染不拖泥帶水的作風,昊延吉也沒有在意她這直白的趕人之言,厚著臉皮繼續(xù)坐著,調(diào)笑道:“這才多久不見,染染就變成了清言侯,你竟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厲害?!辈焕⑹撬瓷系娜恕?p> 近兩個月以來發(fā)生的事情他都看得分明,本已經(jīng)知道眼前的女子與尋常女子不同,但到底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的手段竟比他想象的還要凌厲,這么短的時間竟已經(jīng)做到了這般地步。
尋常男子都沒有幾個人敢肖想她如今的地位吧!
“變成?我從來都是,只是旁人不知!”
清言侯之位一直都是她的,只是以前的她從來都沒有對外展現(xiàn)過她的實力,不得旁人認可。
昊延吉贊同的點頭,“的確,你一直以來都是清言侯,只是以往被人架空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