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世界,魁王后殿。
柏春閑來無事便去柏簡的房間看看那株梅花開的如何,給它澆了點水。剛出來準備去陰街的時候,心脈一陣抽搐,是柏簡怒啟魁王之力。柏春思索片刻,到底什么事會讓柏簡冒著在鑾治面前暴露身份的危險也要使用魁王之力,他隱隱覺得不安,便借著魁王間的特殊感應(yīng)來到如玉鎮(zhèn)找到鑾治他們。
鑾治和南沉正在已經(jīng)破裂的房間里喚著柏簡,看見柏春從天而降,像是看到了希望。
鑾治恭敬的把柏春當柏簡師父,禮數(shù)自然不會少。拱手道,“柏春師父也是為簡兒而來的?”
柏春點頭致意,四處找尋,看到房間釘滿積怨釘,不由得眉頭一緊,“她人呢?”
“剛剛簡兒進入這個房間后門怎么也打不開了,等著門被人從里面劈開后,簡兒便不見了,不知柏春師父可有辦法找到簡兒?”鑾治向柏春解釋著。
柏春走到鑾治身邊,向鑾治伸手,示意他把手伸出來,鑾治雖是不解,還是把手抬起來,柏春輕輕的把中指和無名指放到鑾治手腕的那個紅痕上,閉眼感應(yīng)??蹰g的感應(yīng)最多是大致方位,但是具體要找到柏簡在哪,鑾治手上的紅線是不二之選。鑾治雖有些不明所以,但覺得這樣也沒錯,柏簡每次都能及時的出現(xiàn)在他身邊,那么他們之間肯定有特別的聯(lián)系方式,只是他不知道如何感應(yīng)罷了。
“你們在此等候吧?!卑卮焊袘?yīng)到了,不由得鑾治回應(yīng)便遁入地底。
鑾治此刻的修為完全跟不上柏春行動,南沉過來安慰道,“既然他來了,柏簡自然不會有事?!?p> 鑾治整個臉沉了下去。
柏春找到柏簡時剛好看到她通靈結(jié)束,見她沒什么危險,便一直沒現(xiàn)身,直到眾人向她求救,她到底是心軟了,準備做善事施粥般的散布自己的靈量,柏春不由得不惱,哪怕她是魁王,靈量多到別人幾十輩子都修不起來,但也不是這么消耗的,什么人都施舍,再加上這一路陪著鑾治圓劫,不知消耗了多少,連心頭血都輕易給別人了,她還當自己是魁王么,還記得自己要守護十方世界和無量山么?
柏春現(xiàn)身一把奪走簪子,柏簡一看是柏春,眼里來了光。
“柏春師父?!卑睾喥嵠嵉呐苓^去,絲毫沒注意到柏春的怒意。
“你以為你是誰?大慈大悲的菩薩還是普渡眾生的神官?”柏春兇眼盯著她。
柏簡被他這么一吼,臉上的笑容直接僵住了。柏春算是從鑾治那學到了,對付柏簡只能比她更強硬,不然完全鎮(zhèn)不住她,更別提能讓她聽進去。而柏簡幾乎沒怎么受過訓,所以只要鑾治一認真,她便乖了。
“你還知道自己是魁王么?你知道自己的責任么?你還記得你是用什么守護金蓮甕守護無量山么?”柏春見她無話了,語氣便和軟了一些。
柏簡一聽到金蓮甕和無量山就知道柏春惱她亂用靈量,金蓮甕和無量山柏春不說什么,那是她最在乎的東西,那么這些人又犯得著不把天地放眼里的魁王親自施舍么?
“柏春師父怎么會突然到這來?”柏簡有些尷尬的問著。
柏春盯著她不說話,緊接著柏簡便被自己蠢到了,她都啟用魁王之力了,柏春怎會不知,應(yīng)該是踏著關(guān)心而來,想到這她又擠出個笑容,“我知道錯了,柏春師父別生氣,以后一定長記性。”
柏春哼了一聲看向那些倒在地上的女子,柏簡順勢指給他看,“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柏春師父想想該怎么幫她們。”
“她們生死干我何事?”柏春說的不屑一顧。
柏簡繞到柏春面前,“柏春師父,你知道的,我還是會想辦法救她們的,你不救我自會想辦法救,上次強行取的心頭血現(xiàn)在還沒恢復(fù),你就不管我了么?”柏簡開始上演苦肉計,扶著胸口裝出疼的樣子。
“那是你自作自受,與我何干?”柏春不為所動。
“看在我是你唯一的徒弟上也不行么?”柏簡期待的看著柏春。
柏春捏著簪子不說話,柏簡開始拉著柏春的袖子,撒嬌道,“柏春師父?!?p> 柏春最受不了柏簡兩個樣子,一個是話嘮一個就是撒嬌,便皺眉走過去,手掌一握,所有人被他縮小收進袖子里。
“還是柏春師父厲害?!卑睾喼惫恼啤?p> 柏春不理會她,往地面上飛,柏簡緊跟其后。
看到兩人一前一后的回到后廂房,鑾治和南沉才松了口氣。
“柏春師父,她們怎么辦?”柏簡指指柏春的袖子。
柏春左手一轉(zhuǎn),剛剛被劈開的房子便完好復(fù)原,還接通了周圍的房子,等所有連通的房子簾子都放下的時候,柏春才把袖子里的人放出。
“她們暫時見不了光,也不用吃東西,讓她們先在這休息一下。”說著點起爐子里的香,隨手劃下屏障。
鑾治和南沉一見這些人也是為之震驚,幾百個女孩子緊緊擠在一起,看不清身上的膚色容貌,等他們仔細看到幾個女孩子的臉,難以抑制的手抖。
柏春出去了,柏簡和鑾治南沉也跟著出去了。
柏簡跟在柏春身后,柏春問道,“還有何事?”一般來說,柏簡都會黏在鑾治身邊,除非有求于他才會跟在他身后。
“那個,柏春師父,我的簪子…”柏簡指了指柏春的手里。柏春一怔,伸手還給她。
柏春完全就是來給柏簡收拾殘局的,修復(fù)了房子,又修復(fù)了花壇,修好了崩裂的地面。
幾人回到自己的客房坐下,柏簡才開始提出自己的疑慮,“柏春師父,我今天試圖感應(yīng)這間房子發(fā)生過什么,為何只看得到人,看不清臉?”
柏春閉眼感應(yīng)了一下,“她本身就無臉,你又如何看得清?”
柏簡和鑾治南沉都驚愕了,“本身就無臉么?”柏簡覺得不可思議。
“靈量是流動的能力,修為才是真本事。”柏春話里有話的對柏簡說道。
柏簡干笑道,“等回去了我在重新練?!?p> 柏春走到窗臺扶著窗臺細細感應(yīng)一番,隨后皺眉。
“你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到和花簇產(chǎn)生共應(yīng)?”柏春問著柏簡,表情很是嚴肅。
“你感應(yīng)到了什么?”柏簡看柏春那個樣子,惴惴不安。
“可能,兇多吉少?!卑卮涸囂叫缘膶Π睾喺f著。
柏簡皺眉看了柏春一眼,隨后過去拉著鑾治的手,“哥哥,對不住了?!闭f著就把鑾治敲暈了。
“你要做什么?”南沉沉著臉問著柏簡。
柏簡看了他一眼,無話,只是把鑾治扶到床上,謹慎的割破鑾治眉間的皮膚,接住鑾治流下一滴血后便修復(fù)了鑾治的傷口,柏簡小心的把那滴血放于掌心,雙手合十以最高指令召喚花簇,但是只有微弱的呼吸聲回應(yīng)到柏簡這里,鑾治的血是能夠強行把花簇帶回來的,但是花簇并沒有出現(xiàn),也就意味著她被比自己修為高的人用法術(shù)囚禁了。
“只有微弱的呼吸聲,柏春師父,怎么辦?”柏簡走到柏春身邊,著急的看著他。
柏春伸出右手覆于柏簡手上,感應(yīng)花簇的位置,“勉強試試運氣吧?!?p> 柏簡對柏春點頭,走到鑾治身邊,拿出自己給他的香囊,轉(zhuǎn)身對南沉說道,“麻煩你照顧哥哥了,在我回來之前不要喚醒哥哥?!蹦铣咙c頭,柏簡和柏春齊齊從窗口化作光影飛出,柏簡順手在鑾治的這間房設(shè)下結(jié)界。
“集中意識,清除雜念,認真感受,除了呼吸聲肯定還能感受到其他的東西。”柏春帶著柏簡飛于整個如玉鎮(zhèn)的最中心。
柏簡深呼吸一次,靜心感受,恍然看到花簇的口型,成哦形。
“看到了什么?”柏春平靜的問柏簡。
柏簡不解的回復(fù)道,“哦?還有她一直在喘氣?!?p> 柏春往下面看了看,“我想她要表達的不是哦,應(yīng)該是湖?!?p> 說著帶著柏簡往如玉鎮(zhèn)唯一的湖飛去,柏簡靠近湖面,手心就開始灼痛。
“就是這。”柏簡無比確定。
柏春拉著柏簡往湖里潛,為防止湖里有機關(guān)或是其他東西沖散他們,柏春一直抓著柏簡沒松手。柏簡手心越來越疼,這也就意味著離花簇越來越近了。
看到湖底有一個蓮花搭起的小屋,柏簡和柏春悄然靠近。透過蓮蓬搭的窗子,看到里面的一個十一歲左右的女孩子正在用蓮葉烹飪東西,柏簡定睛一看,烹飪的正是花簇,剛想動手,被柏春拉住。
柏春碰了碰蓮花小屋,蓮花小屋外殼便開始凋落。那女孩警覺的出來看。柏春把柏簡往屋子里一扔,自己出去應(yīng)敵。
柏簡一滾到屋子里,立馬把花簇從蓮葉鍋里拿出來,但是花簇已經(jīng)枯萎了大半,柏簡心疼的把花簇抱在懷里,聽到外面的打斗聲,柏簡才拿出香囊,把花簇放進去。走到外面看到那女孩正在和柏春交手,那女孩沒有臉,靠耳朵辨別方位。柏春給她眼神示意柏簡明白了,便配合柏春兩處發(fā)出聲音,擾亂視聽,慢慢和她周旋。
柏簡通靈向柏春問道,“為何不直接解決了她?”
“花簇的所有靈量都被她吸收了,要想救花簇最快的方式就是把靈量毫無損失的拿回來?!卑卮阂贿吢晼|擊西的和這個女孩周旋,一邊回應(yīng)著柏簡。
“聽柏春師父的吧?!卑睾喤浜习卮豪@著女孩打轉(zhuǎn),兩人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后女孩的聽力徹底被兩人擊潰,柏春瞅準機遇,以魁王之力封住她,防止她極端的自毀靈量或是自殺。緊接著把那個女孩收到袖子里。
“還有祁鄴和榮橋?!卑睾喛吹竭@個女孩這里只有花簇,沒有祁鄴和榮橋有些放心,隨后又擔憂了起來。
“他們應(yīng)該不在這,我們先回去再說。”柏春說著就拉著柏簡出去了,隨手一甩,毀了湖底的所有東西。
倆人回到客棧,鑾治還在昏迷。看著手中的血液已經(jīng)消耗干了,柏簡看看鑾治,還是再次伸手割破鑾治的手指,滴了幾滴血到香囊里。
“先以哥哥精血修復(fù)花簇的靈根,靈量的話…”柏簡看向柏春。
“我自會處理?!卑卮航舆^柏簡的香囊。
“那祁鄴和榮橋呢?”南沉問著柏簡。
“我想,他們應(yīng)該還在這個客棧里?!卑睾喛粗@個房子說道。
柏春打開香囊,把袖子里的無臉女孩放出來,慢慢的抽出她體內(nèi)的靈量,慢慢移送到香囊里。香囊里有鑾治的血,因此排斥了其他非花簇本體的靈量,花簇受到血療和靈量的鞏固,才緩過一口氣,虛弱的躺在香囊里。
花簇本體靈量進入的差不多了,柏春便把香囊遞給柏簡。柏簡小心的接過香囊,又輕輕的塞回到鑾治的懷里。此刻除了鑾治的身邊沒有任何地方更適合花簇療傷了。
“這花簇和鑾治是什么關(guān)系?”南沉終于好奇了一回。
“以前有個天不容物不容的人誤傷了花簇,哥哥就是把自己的眉間血滴到花簇的根部,才讓花簇起死回生的,當時哥哥也是隨時把花簇帶在身邊,花簇得到哥哥的氣息療養(yǎng)才慢慢恢復(fù)的?!卑睾喛粗幹?,小聲說著。
南沉聽完便不作聲了,柏春走到桌旁坐下,倒了杯茶。柏簡無意間抬頭看到床頭的銅鏡里反射著柏春的背影,柏春的茶剛到嘴邊,柏簡便瞬間眼睛發(fā)光的跑向柏春。拿下他手里的茶,“能隔絕氣味避開我們探查的東西除了水,還有我們自己?!卑睾嗛_心的指著銅鏡。
“你的意思是…”南沉也茅塞頓開。
柏春表情不變,“那就走吧。”
柏簡跑到鑾治身邊,“哥哥,哥哥…”鑾治慢慢被柏簡喚醒。
“簡兒,花簇怎么樣了,其他人呢?”鑾治看到是柏簡放心了不少,又開始追問花簇和祁鄴榮橋的下落
“哥哥別擔心,花簇沒事了,過后在向哥哥解釋,現(xiàn)在先去找祁鄴和榮橋,我想我知道他們在哪了?!卑睾嗊呎f著邊扶著鑾治起來。
鑾治拿起劍,“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