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晟兒足月擺宴之時,她為了陷害慕憶桑,本想給她安一個不能照顧好小皇子的壞名頭,沒想到在給晟兒的奶娘飯里下藥之時,被季尤以抓了個正著。
季尤以大怒,無法想象她居然會為了陷害慕憶桑而對自己的親生孩子下手,遂下令將皇后禁足。于是,堂堂一個皇后,連自己皇兒的滿月宴都沒能參加,成為整個宮中乃至民間的飯后茶談的笑料。
林覓兒自然得意,現(xiàn)在季尤以對她無條件的信任和寵溺,讓她在后宮中呼風(fēng)喚雨一人獨(dú)大,看著懷里不像自己的晟兒,神色微凜,一雙眼睛似有若無的掃了掃自己平坦的肚子,紅唇抿了抿,別人的到底不如自己親生的,接下來就是該自己生一個了……
如果慕憶桑沒有出現(xiàn)在宮里,她想只要這個男人能護(hù)她平安,給她榮華,那她這輩子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滿足了。
可是事與愿違,美好的日子在慕憶桑站到她面前的時候戛然而止。
她看著那個女人帶著面紗,背上背了一個小孩,怯懦的站在那里。只一眼,掃見那雙渾濁細(xì)小的眼睛,她就能確定,那就是換了姜玉瑤那張毀容臉的慕憶桑。
她強(qiáng)裝鎮(zhèn)定,扯起一抹笑容,扭著盈盈細(xì)腰飄向季尤以,宣誓主權(quán)似得摟著男人的胳膊,笑的明艷動人。
“皇上,這是……”
季尤以順手?jǐn)堖^她的腰,兩人一起走到上座坐下,居高臨下的望著臺下不敢抬頭的女人。
“阿桑每天派人去買的點(diǎn)心便是這位女子做的,孤覺得麻煩,索性將這女子叫進(jìn)宮里來,這樣你想吃的時候隨時都可以吃?!?p> “呵呵……”
林覓兒窩在男人懷里干笑兩聲,一雙眼睛卻散著冷光瞥向臺下的女人,面色平靜,腦子卻轉(zhuǎn)的飛快。
這個女人留不得!
若是有一天她將換臉的秘密說出去,就算季尤以不信她的話,以后也會對自己心存隔閡,她一定要將所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憂患統(tǒng)統(tǒng)扼殺在搖籃里!
“皇上美意真是讓臣妾受寵若驚,可是如此將這位夫人帶進(jìn)宮里,叫她夫家可怎么辦?”
“這事孤已經(jīng)考慮過,所以提前問了,她說她丈夫常年在外務(wù)工,基本不回家,只剩她和她背上的孩子。”
“如此,倒也是個可憐人?!?p> 林覓兒佯裝心憐,起身走到慕憶桑面前,圍著她轉(zhuǎn)了一圈,眼神看向那睡的香甜的孩子,眼里劃過一絲明顯的妒忌,不過片刻就被她藏了起來。
“敢問夫人怎么稱呼?”
“回娘娘,民女憶慕?!?p> 林覓兒一怔,嘴角幽幽勾起,果然是這個賤人!還真是省事,以為把名字倒過來就可以了?
慕憶桑心里遠(yuǎn)比她還要驚濤駭浪,她本安安分分在店里,每日生意也算絡(luò)繹不絕。
宮里每日會有人定時定量的買一些點(diǎn)心,她沒有放在心上,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照常備好賣給他們。誰曾想,今日那季尤以又專程前來,遣散了店里的幾位客人,接著便一副大爺?shù)臉幼幼谧雷优?,狹長的眸子掃過她,也在她二寶的臉上停留片刻,面上劃過一絲疑慮,接著便恢復(fù)泰然,理所當(dāng)然的開口。
“夫人可愿意換個好差事?”
“客官此話怎講?”
慕憶桑下意識的摟緊懷里的二寶,防備的看著面前不懷好意的男人。
季尤以左手撐著臉,右手放在桌子上,時不時用食指磨了磨拇指的扳指,神色深沉看不透想法,聲音渾厚暗?。骸澳銘?yīng)該早都知道孤是皇上了吧?”
慕憶桑抿了抿唇,無奈,只得改口:“皇上想說什么?”
季尤以挑眉:“你覺得你的反應(yīng)是正常農(nóng)婦見到皇上的反應(yīng)嗎?”
慕憶桑微怔,只好跪在地上:“民婦粗鄙,禮節(jié)怠慢,還望皇上見諒。”
男人不以為意,輕笑一聲,懶洋洋的看著她:“孤不管你為何將店從偏遠(yuǎn)地搬到皇城底下,也不管你存了什么樣的心思,既然孤的愛妃喜歡你做的點(diǎn)心,那孤便準(zhǔn)你入宮,專門為貴妃做點(diǎn)心,賞你充足銀兩,當(dāng)然,如果你做得好的話,還可以讓你的寶寶日后與皇子同校,如何?”
慕憶桑心下駭然,如果可以的話,她死也不希望再與皇族的人打交道。
“民婦謝過皇上好意,但民婦心性粗直,宮里的條條框框民婦怕是進(jìn)去了會不自在,若是貴妃喜歡吃,皇上隨時吩咐,民婦便隨時為貴妃做?!?p> “你覺得孤是在同你商量?”
“皇上……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若答應(yīng),那咱們就收拾行李入宮,你若是不答應(yīng)……”
男人一雙黝黑的眸子掃過身子緊繃的慕憶桑和她的孩子,沒心沒肺的笑了兩聲:“孤可就不能保證會對你,還有你的孩子做些什么了……”
慕憶桑氣紅了眼,孩子是她的底線。
“皇上如此,同外面那些強(qiáng)人所難的地痞流氓有何區(qū)別?!”
“多新鮮。”
男人站起身,聲音輕了幾分:“孤還是頭一次被人跟地痞流氓比在一起。也罷,你就當(dāng)孤是個地痞流氓,孤給你一晚上時間考慮,明日這個時候孤便派人過來,要么帶著你的行李一塊走,要么……就帶走你的孩子?!?p> 男人似乎是將她的軟肋摸得透透的,一句話便將她擊的潰不成軍,看著二寶那天真懵懂的表情,她一咬牙,提著行李跟進(jìn)了宮。
不過就是個廚娘,她不出廚房,誰也不招惹便好了。
但是她想的太簡單了。
一進(jìn)宮季尤以就將她帶到了貴妃的宮殿,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走了進(jìn)去,待看清那貴妃的臉,心里驚濤駭浪,幾次站不穩(wěn)身形。
難道,上次季尤以帶出宮買點(diǎn)心的貴妃就是她?
上次為了掩好自己的身形,她根本無暇去看季尤以帶過來的貴妃,只聽見冉代之和季尤以在外面你一句我一句的聲音,如果那個時候她能發(fā)現(xiàn)這所謂的貴妃就是有著她的臉的女人,那她死也不會傻到往皇城地下跑。
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晚了,她看著上座的女人眼神里偶爾藏不住的狠決,陣陣眩暈到幾乎站不住腳。
“阿桑是不是也在看她背上的孩子?”
思緒被男人的聲音拉回,這才發(fā)現(xiàn)這女人盯著她背后的孩子看。
林覓兒干笑兩聲:“是啊,皇上,這婦人生的小孩真是討喜,還總朝臣妾笑呢!”
男人也背手走了下來,站在女人身邊,眉眼都是藏不住的柔情,笑道:“仔細(xì)一看,這小孩還跟阿桑有點(diǎn)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