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茶攤小事
連行數(shù)日,皆日行百里,慕容梟一行人終來到華山附近。
這是一間路邊的茶攤,異常簡陋,只擺放了三張桌子,卻坐滿了前往華山的江湖俠客。
不少人端個茶碗蹲在路邊,店小二見生意如此火爆,笑的合不攏嘴,心里琢磨著要是天天如此,不消數(shù)月光景就可存夠銀子娶媳婦。
“穆兄,少年英雄會尚需一月時間,咱們是否來太早?”坐于桌旁的南海一烏龜問道。
“南海兄,你是琉璃宮之人,參加的乃是少年英雄會。而我只能參加幼獅戰(zhàn),得提前報名,晚了恐來不及?!?p> “原來如此,那行吧,待摩勒打探消息回來,咱就出發(fā)?!?p> “多謝南海兄?!?p> “穆兄,不知在幼獅戰(zhàn)中表現(xiàn)優(yōu)異,有何獎勵?”
“南海兄,你連這個都不知道?”慕容梟一臉疑惑。
“呵呵!”南海一烏龜用手摸著頭,一臉歉意,憨笑道:“穆兄見諒,我起初以為少年英雄會和幼獅戰(zhàn)是一樣的?!?p> “在幼獅戰(zhàn)表現(xiàn)優(yōu)異者不僅可被大門派收為弟子,排名高者還會獎勵神兵、武功秘籍等,具體得到了華山才能知曉?!闭f明后,慕容梟問道,“不知少年英雄會有何獎勵?”
“前三除獎勵神兵之類,還將得到武道聯(lián)盟頒發(fā)的令牌,而冠軍還能獲得少年英雄稱號?!?p> “這令牌有何妙用?”
“這我亦不知,武道聯(lián)盟只說令牌用處甚多,必然物超所值,絕不會讓人失望?!?p> 慕容梟笑道:“這武道聯(lián)盟可真神秘?!?p> “穆兄,你參加幼獅戰(zhàn)是為了加入門派?”在南海一烏龜心中可不認為以穆孝的武功能取得好排名。
慕容梟聽出其中含義,訕笑道:“實不相瞞,以我的武學很難被看中?!?p> “穆兄,你若只是為了加入大門派,何必再參加幼獅戰(zhàn),比武刀劍無眼,萬一受了傷波及性命,豈非不妙。咱們?nèi)绱擞芯?,倒不如加入我琉璃宮?!?p> 慕容梟心道:“要不是南賢強行規(guī)定必須參加幼獅戰(zhàn),我早就加入合歡教了。”
此時叮叮當問道:“南海公子,琉璃宮不是遠離中土嗎?”
“是??!有何不妥嗎?”
正當叮叮當欲再開口,慕容梟在桌下踢了她一腳,生怕她說出慕容世家,遂開口道:“南海兄好意心領了。日后若有機會,必去琉璃宮做客?!?p> 見勸說無效,南海一烏龜也不再言語,此時突一陣狂風吹過,風飛沙滾。路邊之人只得以袖遮碗,免得茶水中落入沙塵。
狂風過后,只見一道人影抱拳行禮道:“少……少爺,華山情況有變。”
“什么?”聞此語,眾人目光都移了過來。
南海一烏龜眉頭一皺,臉色略顯不滿:“摩勒,究竟如何?”
“少爺,武道聯(lián)盟在華山貼出告示,有不少人已原路返回?!?p> “嗯?穆兄,那咱就前往一觀吧。”南海一烏龜見其點頭后,又道:“摩勒,你背著叮叮當。”
四人一離開,茶攤的人便議論紛紛。
“大伙聽到了嗎?華山有變!”
“怕什么!咱們這么多人,跟去看看什么告示?!?p> “走!大伙一道去看看。”
就在眾人離開時,店小二大急道:“客官,你們還有人沒付茶錢呢?”
可根本沒人理他,看著人群走遠,他不由欲哭無淚。自己起早貪黑,虧得幼獅戰(zhàn),茶攤數(shù)日來生意爆火,還指望存夠銀子娶個媳婦??婶[得這一出,想到這幾日辛苦白費,只得坐在茶桌旁長吁短嘆。
此時突飛來一錠重約十兩的銀子落于桌上,就在他眼皮底下。
正疑惑間,一女子聲音傳來,“小二,快上碗好茶,這塊銀子除開茶錢,下余作為賞錢?!?p> 面對意外驚喜,店小二滿是不可置信之色,拿起銀子用牙重重咬一口,痛的眼淚都掉了出來,臉上笑得卻如盛開的花朵。
抬頭看去,只見一翠羽黃杉女子,約莫十六七歲,手中抓著兩顆金光閃閃的骰子,身材苗條婀娜、眉目明艷動人,尤其是一雙豐盈柔細的玉腿,可把他看的一陣癡迷。
“小二,還不給姐姐上茶?”黃杉女子語氣中充滿著戲謔心中卻道:“色鬼!”
店小二如夢初醒,趕忙將茶桌擦了又擦,生怕落下一粒灰塵,唐突了眼前美人,“客官請坐,小的這就去。”說話間將攥在手心的銀子收進袖子,轉身張羅去。
待得茶水上齊,女子端起茶碗輕輕的抿上一口,姿勢頗有一番美感。店小二見狀,不由心道:“要是有如此婆娘,人生無憾矣?!?p> 就在此時,遠方傳來一陣咆哮,“徐小紫,你就是跑上天,都別想逃出我刁樓下的五指山?!?p> 此咆哮聲震寰宇,鳥雀驚飛,震耳欲聾。店小二捂住耳,疼得在地上翻滾。
徐小紫緩緩端了茶啜飲,輕笑道:“刁樓下你可真是陰魂不散,姑奶奶去哪,你跟到哪,你不累我都累。是不是想喝老娘洗腳水?”
“我啐!”刁樓下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你出老千贏了本大爺數(shù)千兩銀子,快還錢!”
“愿賭服輸,你沒證據(jù)就說老娘出千,就要拿回銀子。那豈不是以后但凡有人輸了錢,就說別人是老千?”徐小紫話語中充滿著嘲笑。
“我呸,我刁樓下別的本事沒有,從小天賦異稟,與生俱來聽聲辯位之能。那次明明是四五六,十五點大。怎么會成了二二二,豹子?你一定是出千了?!敝两窕叵脒@事,他都滿心不甘。
“你還天賦異稟?”徐小紫掩口而笑,笑道:“除了那大嗓門,你還有天賦?長的就像個二貨,自然玩骰子也二多?!?p> “我刁樓下長的玉樹臨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哪里像二貨?”
“呵呵!”輕笑過后,瞧著店小二已起身,徐小紫問道:“小二哥,你看這人是不是個二貨?”說話間還用手指指了指刁樓下。
店小二順指看去,打量著眼前之人,約莫三十歲,濃眉大眼,虎背熊腰,腰間懸掛了一大酒葫蘆。
見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刁樓下一臉不耐煩,“小子,你看夠沒有,是不是沒見過刁爺爺這么英俊的?”
“哈哈哈!”徐小紫不由捂住肚子,取笑道:“人家是看你這二貨太丑,不好意思說!你若不信,不妨先發(fā)個誓,只要他說了實話,保證不為難他!”
“行!發(fā)就發(fā),怕你不成?”刁樓下單掌指天,發(fā)誓道:“只要這小子如實回答,我刁樓下絕不與他為難。若有違背,天打雷劈,全家不得好死……”
待得發(fā)完誓,又道:“你還不照實說!”
“那小的就說了……”店小二眼角又瞄了瞄眼前男子,見其頷首,乃橫下心,“大叔……”
“大叔,哈哈哈!”徐小紫忍不住用手在桌上輕輕拍了數(shù)下,整個臉幾乎貼在茶桌上。
“小兔崽子,本大爺才十八歲,你他娘喊我大叔?老子抽死你丫的!”說話間,刁樓下一把抓住店小二,舉起手欲扇其耳光。
“大爺,您可是發(fā)了毒誓,不為難小的,小的還沒說呢,你就要打我?!钡晷《f話時,可憐巴巴的望著,心中恐懼,嘴唇哆嗦。
“呵呵,你不要怕,大爺不打你!你好好說,說實話就行?!钡髽窍?lián)Q了一副笑臉,松開了手。
心中卻是強壓怒火,暗道:“要不是爺爺發(fā)了毒誓,直接一巴掌把你這個小兔崽子扇到西天去?!?p> “大爺,小的還是不說為好!”店小二一副求饒的模樣。
“讓你說,你就說!本大爺是不是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刁樓下從懷中取出一錠五兩銀子,塞入其手中。
掂了掂手中之銀,店小二心道:“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這銀子死就死吧?!彼扉_口道:“這位大爺,你是不是個二貨,小的不知道……”
此語讓刁樓下一陣得意,大笑道:“賭棍菜菜紫,聽到?jīng)]有?哈哈哈!”
得瑟的大笑尚未結束,卻聞店小二又道:“可要說玉樹臨風?這位大爺,實不相瞞,似乎和你沾不上邊。”
“什么?”刁樓下正欲發(fā)怒時,卻傳來徐小紫嘲諷的長嘆。
“人要臉樹要皮,你咋就那么沒自知之明呢?姑奶奶尚有要事,沒空陪你玩,再會?!闭f完,她施展輕功,一躍而去。
刁樓下惡狠狠的瞪了小二一眼,兇神惡煞的說:“小兔崽子,以后不要讓刁爺爺看到你。趁爺爺還沒改變主意,快滾!”
“多謝大爺,多謝大爺!”店小二連聲道謝,屁滾尿流的跑遠,心道,“這什么人啊,說個實話還要被恐嚇。”
可念及今日乃獲十五兩銀子,心中陰霾盡煙消云散,得意的哼起了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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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茶攤旁,再聞驚天咆哮:“徐小紫,我刁樓下和你勢不兩立!”
許久后,他自言自語道:“那臭婆娘好像是去參加幼獅戰(zhàn),跟去看看再說?!?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