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雪也不知,怕是習(xí)慣了這般日子,著實(shí)比乞兒的生活有趣不是么?”
雪不知如何回答,便說了這番。
他笑了,“好一個有趣,若是日后平安歸京都,雪可便正式入暗營?!?p> “是,殿下。”
雪望著那堆火,看著它慢慢地熄滅,應(yīng)當(dāng)是兩生花的作用,太子昏睡了過去,她悄悄靠近他的身旁,坐下。
他的額邊留了幾絲碎發(fā),雪將它們輕輕扶到太子的耳后,便閉目休息去了。
清晨是被太子晃醒的,一覺醒來,他并未有些吃驚自己所在的地方,只是拍了拍頭,道:“今日,怎么又在這個地方了,今日還把夫人帶出來了?!?p> 他扶她起身,他們一道回了阿娘的家。
外村的清晨聒噪,路邊往來的村民有很多,很多村民用奇異的眼神看著她和太子,在瞧他們的目光中好像存了幾絲恨意,對,那種目光的確是恨。
她曾在一些瀕死之人眼中見到過,她不知與他們有何過節(jié),為何如此,明明昨日還好的。
太子對外村的環(huán)境比雪熟悉,他扶著她回了阿娘的住處。
阿娘的住處旁有幾戶人家,今日不知怎么回事,竟都掛上了白條,哭聲一片。
雪嗅到,空氣中有很重的血腥味,難道有人追殺至此了嗎?
她和太子回了阿娘的住處,血腥味越來越重,雪有一絲不詳?shù)念A(yù)感。
她和太子進(jìn)了阿娘的屋子,看到阿娘的瞬間,她的腿軟了下去,眼淚瞬間涌了出來,阿娘死了,被人用刀捅死的,血弄的滿屋子都是。
她抓住了太子的手臂,靠在他懷里哭著,他緊緊地?fù)碇?p> 她不知道為什么,阿娘走了,外村不是很安全的嗎?,他們?yōu)槭裁匆獨(dú)⒛?,盡管心中有千百種悲痛,雪咬牙,一定要給阿娘報仇,她還未曾讓阿娘過上好日子,鄰家的幾戶,怕是也是被他們所牽連的。
雪將阿娘的身子擦凈,去了血污,拿了一身干凈的將她換上。太子在院中挖了阿娘尸體的安放地。
這外村的人家沒有買的起棺材的,幾乎人死了以后,就將一席草席裹身,下土葬了去。
盡管知道地下有會有蟲兒什么的,會啃食阿娘的尸體,她卻無能為力,想到阿娘能與家中人在底下團(tuán)聚,她心中的那份悲痛有些緩解。處理好這些,雪帶著太子,在阿娘的墳頭跪了下去,磕了幾個響頭,畢竟是阿娘救了他們,而我們卻連累了她。
這幾個月統(tǒng)商會他們一定在四處找尋她與太子的尸體,對于他們來說,只有真正見到尸體,那朝堂之上的高位者才能把位置坐住了。
那日地上的戰(zhàn)車印說明此處一定有秘密訓(xùn)練的戰(zhàn)隊(duì),目前,阿娘為何人所殺仍不確定,這外村應(yīng)該是不安全了,這幾個月給太子爭取了不少的時間。
今夜她必須與太子一起離開外村才行。
正常太子蘇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離開外村幾公里了,他們是沿著戰(zhàn)車的車輪印走的,夜間太子看不清車輪印記,雪將此事告知他的時候,他竟笑了。
想到太子的能力,怕是這件事對他們而言是好事。
她應(yīng)該早點(diǎn)告知他車輪的事,那日腦子里都是兩生花的事,竟把如此重要之事忘記了。
“雪,明日該到了戰(zhàn)營,我們便可以回京都了。”他道。
“殿下,這戰(zhàn)營中可是殿下的人?”
見他如此胸有成竹,雪不經(jīng)問道。
他望了望遠(yuǎn)處的依稀可見的燈火,道:“不,這戰(zhàn)營并非是本殿的人,只不過本殿手中有他們的想要的信息,于情于理,他們勢必會幫本殿的?!?p> 之后,他告知了雪那戰(zhàn)營的一些事。
這與那卷宗上有提到韓大將軍有關(guān),韓大將軍是齊朝的老臣,后司空皇族滅了齊朝,將其吞并為齊州,先司皇因?yàn)榫粗仨n大將軍便將任命其為齊州的守官。
韓大將軍是一個極其忠心之人,但迫于司空皇族的條件,不傷害州內(nèi)任何一個百姓,他便接受了為敵國守邊的使命,太子的暗報中提及,他一直有反動的傾向,并且私自練自家兵多次,他一直對先司皇稟報的是他練的是守邊的將士,先司皇竟未他起疑,這一點(diǎn)著實(shí)令人奇怪。
按照司空皇族的領(lǐng)土推算,他們當(dāng)下所處的位置是在與當(dāng)年齊國的交壤之地,明日該是可以進(jìn)入齊州的。
齊州這地已經(jīng)到了司空皇族的最東邊了,那日與太子一同墜崖之地,可能河水湍急,阿娘拾起他們時,他們已順著河水飄了又幾里了。
這齊州再往東,便是梁國,司空皇族并未與梁國交好,這小戰(zhàn)在齊州與梁國之處可謂是家常便飯。
這梁國與太子之間有眾多淵源,其中之一,便是太子的母妃是梁國的公主,這一點(diǎn)其實(shí)很少人知曉,明明是一國公主嫁與一國皇帝,竟然很少人知曉,這其中定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若是如此,太子不就可向梁國借兵,直接攻回京都了嗎?
影和風(fēng)那邊,定還在組織,到時候里應(yīng)外合,一定能贏,雖然這朝堂之上的局勢,雪也只略知一二,但是她始終相信太子的是他不會輸。
他又昏睡了過去,這兩生花究竟是何種藥物,若是長期下去對太子的身體是否造成影響,這尚未知曉。
盡管雪有私心,但她終是盼著他平安的。
雪朝著太子剛剛望的地方,望了過去,那燈火依舊明亮,不知明日之事是否順利,韓大將軍萬一將太子送到司空哲處,那豈不是連回旋的余地都沒有了嗎?
太子為何總是將自身置于險地之中,那日花藤崖如此,明日齊州亦如此。
明日所憂慮之事過多,她始終難以入睡,畢竟白日里出現(xiàn)的是夫君,他什么都不懂,韓大將軍若是根本不信該當(dāng)如何?
這一思慮,竟到了天邊泛白,雪望了燈火一夜,直到它熄滅,她知道那便是齊州之地。
太子還未醒來,昨日一日未有進(jìn)食,雪有些頭暈了,不知太子如何?
他們這般乞兒模樣,韓大將軍是否愿意見他們,還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