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聽媽媽講那過去的故事

　　　　下午四點，深秋里的陽光很是柔和。

　　穆芩和許昊霖面對面坐在咖啡館里靠窗的位置。

　　“這些年，你們過得還好嗎？”

　　“沒有什么好不好的，都習(xí)慣了?！蹦萝宋⑿Φ?，“昊霖，謝謝你還記得我們?！?p>　　“大伯母，當(dāng)年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安笙一點都記不起我了？”

　　“昊霖，你是個好孩子，大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至于安笙，”穆芩停頓了一下說道：“離開臨川那晚發(fā)高燒，生了一場大病，醒來后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連她父親都忘記了，唯獨只記得我?！闭f到后面不禁覺得有些苦澀。

　　“對不起?！?p>　　“傻孩子，你道什么歉，剛剛說了大人的事與你無關(guān)。”

　　“大伯母，我能為你們做些什么嗎？”

　　他多想可以幫幫她們。

　　穆芩笑著搖搖頭，“我只希望安笙能夠平安健康，現(xiàn)在日子雖然過得清淡，但也沒什么不好的。如果非要說有什么不放心的，就是希望你們既然在同一所學(xué)校，你能夠幫忙多照顧照顧。其實一開始我并不想回來了，但是考上川大是安笙的目標(biāo)，我也不好阻止。只是學(xué)校里人多復(fù)雜，安笙那性子我怕她會吃虧。”

　　“您放心，安笙是我妹妹，照顧她本就是應(yīng)該的。”

　　“好，”穆芩放心地點了點頭，看了看許昊霖，“時間過得真快，你也長這么大了。”

　　時光荏苒，若是許楚雄還在，看到他們的女兒長大成人了，會很高興欣慰的吧。穆芩不禁想道。

　　——

　　許安笙哼著小曲坐在梳妝臺前梳著頭發(fā)，心情大好。因為就在一小時前她接到了咖啡館里吳經(jīng)理打來了電話，讓她上周末就可以過去上班了。

　　不經(jīng)意間瞥見躺在桌子上的小盒子，是韓煊塞給她的，里面是一條很精致的手鏈。許安笙將它放進包包里，想著回學(xué)校的時候再還給他。

　　夜深了。許安笙翻來覆去都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卻浮現(xiàn)席沐辰的臉，猛地一個起身。隨著抱著枕頭被子來到穆芩房間。

　　“媽，我想跟你一起睡?！痹S安笙撒嬌道鉆進被窩。

　　“睡不著嗎？”穆芩幫她蓋好被子。

　　“睡不著，媽你給我講故事吧?！痹S安笙突然說道。

　　“呵呵，講童話故事嗎？”穆芩揶揄道。

　　“嗯……講外公外婆的故事，我都沒有聽你說過她們?！?p>　　聽此穆芩神色有些黯淡，“媽媽也記不清你外公外婆的樣子了呢?！?p>　　“啊?！痹S安笙驚訝起身，這會更是睡不著了，期待著穆芩接下來的話。

　　“媽媽小時候是在Z城長大的，將我撫養(yǎng)長大的是一位開著理發(fā)店的女人，那時候一直以為她是自己的母親，直到8歲那年她才告訴自己我是她撿來的。小時候我是和家人不小心走丟了被撿到，她是一個很好的人，如果現(xiàn)在還在她也算是你的外婆?！?p>　　“后來呢，她去哪里呢？”許安笙像一個小女孩一樣追問著后續(xù)的故事情節(jié)。

　　“后來啊，她這一生都沒有嫁人，也沒有生孩子，一心一意都在照顧我。在我十二歲那年，因為趕上房子拆遷，理發(fā)店只能被迫關(guān)門，她就帶著我來到了臨川。為了供我上學(xué)她在一家小餐錧里打工，每天起早貪黑的，也就是因為這樣，積勞成疾，患上了癌癥，最后走了，那年我剛好十八歲?！?p>　　說到這里，穆芩眼眶有些濕潤，對于那位不是親生母親卻勝似親生母親的女人，她是感恩的，可還沒有來得及去回報她，她卻離自己而去了。

　　許安笙抱了抱她。

　　“媽，你很想她吧。”

　　“是啊，她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焙玫酵耆阉?dāng)親生孩子看待，也從來舍不得讓她干一點粗活。

　　“那再后來呢，你是不是就遇上了爸爸？”

　　穆芩淡淡一笑，“其實，你爸爸不是我遇上的第一個男人。你外婆走后我就停止了上學(xué)，只能到處找工作，可是我沒有高的學(xué)歷也沒有什么工作經(jīng)驗，很難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就在我走投無路蹲在路邊的時候，遇上了一個幫助我的人。那天，可能我的樣子很落魄，讓他誤以為我蹲在那里是要飯的，給了我五十元讓我去吃飯?！彼技按?，穆芩還是覺得有些好笑，人與人之間的緣份好像就是那么的奇妙。

　　“我沒有接受，告訴他自己只是在找工作。后來我在一家小餐館里當(dāng)服務(wù)員，他是這家店的?？?，一來二去我們便認(rèn)識了。那個時候，真的就以為他是會和自己共度一生的那個人，可是就在我們在一起的第二年，他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p>　　許安笙一臉錯愕。“所以，你離開了他是嗎？”

　　穆芩點了點頭，“后來遇到了你爸爸，媽媽很幸運，最后能夠嫁給了愛情。”

　　“那你有想過去找外公外婆嗎？”

　　“人海茫茫，有了你爸爸和你之后，媽媽別無所求。不過聽你外婆說這是當(dāng)年撿到媽媽時就掛在脖子上的玉墜?！?p>　　許安笙看了一眼，上面還刻了一個“穆”字。

　　“媽，以后我會賺很多很多的錢，帶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p>　　穆芩笑笑，“媽媽不要求你賺多少錢，只希望你能夠健康快樂?！?p>　　直到多年后許安笙自己為人母，才真正明白此時穆芩做為一個母親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