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還是丁寧伸手將王小礫扶了起來,又叫了兩個體型尤為健碩的保鏢把王小礫架回車上。
可王小礫卻心有不甘,大聲哀嚎:“寧哥兒,我還沒和你把酒言歡話桑麻,怎么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里吹冷風?我在鳳凰領(lǐng)下有一座別墅,一起去喝杯茶敘敘舊啊!”
保鏢們見老板情真意切地祈求對方挽留一下,又邀請對方去別墅一敘,發(fā)起車子的動作便有些猶豫。
丁寧是什么眼神,狹長的眸子還未施展鷹眼,就看出對方的小名堂來,立刻冷聲喝道:“再不走,全都留下來陪葬好啦!”
于是,保鏢們迅速點火掛擋哧溜~一下就飛走不見了,王小礫坐在車窗旁邊,揮了揮衣袖,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寧哥兒,等你忙完正事,一定要賞個臉,一起好好聊聊??!”
待對方連人帶車全部走遠,白夜幾人也從飯館走了出來,凜冽的寒風忽然吹起,明蘭抖了個哆嗦,卻依然倔強地站得筆直。
來往行人的眼神更直,心想,真是很久沒見到有人在大帝都最冷冬天的時候,還敢穿得這么瀟灑奔放無所顧忌!
如若這不是愛情,還有什么是愛情?
特別是有些自認為很帥很自戀的年輕人,看了看正挽著自己姿色普通卻包裹得無比嚴實的女友,心中更是戚戚焉。
為啥漂亮的總在隔壁班?
白夜哈了哈熱氣,感慨道:“今兒,天可真涼嘍!一場冬雨一場涼啊!”
丁春夏摩挲著稀疏的胡須,微微點頭,深以為然。
丁寧沒有說話,可身旁的明蘭卻在一點點靠近,似乎在尋求一點點溫暖的感覺,使得丁寧很是糾結(jié)。
我心更冷好嗎?原本以為找到了死老頭,可以期待一下全國大會的事情?,F(xiàn)在倒好,死老頭開始盤算我的個人私事起來。國事家事天下事,個人私事算什么事?
“唉~”他輕輕嘆著氣,轉(zhuǎn)向左邊,慢慢走了起來。
明蘭以為他在生自己的氣,又不好在長輩面前打罵自己,只能通過這一聲輕嘆,聊表心中的為難。
丁春夏卻無所顧忌,掏出一盒軟紅人民大會堂來,自己點了一根,又給白夜發(fā)了一根。
“小伙子,別愁啦!車到山前必有路,人逢喜事精神爽!有事沒事來一根,包你暫時忘記煩惱!”
白夜用懷疑的眼光看了看這老頭,又看了下丁寧,最后才看了眼對方遞過來的煙。
“接著??!我還會騙你?實話和你說吧,當初丁寧這死小子跑那么遠,把我氣的呀,一天抽了三包,一根接著一根,嘴都麻了!我都沒停下,知道為啥嗎?”
說道這里,丁春夏故意頓了頓,眼睛望著前面正在走著的丁寧二人。大家都是明眼人,看得很清楚,丁寧的肩膀慫了一下。
“唉~”丁春夏也微微嘆了口氣,臉上卻掛著笑容,明明不難過,卻假裝傷心。
“我怕我一停下,就忍不住擔心掛念這臭小子!萬一他死在那里,沒人給我送終啊!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丁春夏很認真地看著白夜。
這個問題白夜還真沒想過,他的父親走得很意外,堪稱近幾年最正常的意外事故了,肇事方處理得很完美,只是沒有錢。
那是一輛電動三輪車,連保險都沒有,家里也是窮得叮當響,白夜就是想去對方家里鬧一鬧,也無從鬧起!萬一還把自己弄個刑事犯罪,更不劃算了。
所以,他有時候偶爾想到這些,會疑惑父親走得是否不甘?有沒有想過養(yǎng)老送終的難題?
丁春夏見白夜站在那發(fā)起呆來,想著定是被自己的靈魂詰問給問住了。如此,他更加期待自己的兒子丁寧會如何回答。
“明蘭,明天的大會流程你仔細看過了嗎?我們鎮(zhèn)西省最有可能碰到哪支隊伍?”
明蘭的肩膀微頓,小腿也打了個顫兒,如同她此時的心情一樣,拔涼拔涼的。
呵~男人啊,吃干抹凈之后,都是沒良心的大豬蹄子!
不過,她臉上還是堆起了熱情的笑容,想了想回答道:“不知道!我還沒看呢~”
“嗯?”
“因為我覺得吧,既然我們的目標是冠軍,那不管對手是誰,結(jié)果也只會有一個!你說呢?”
丁寧聽完明蘭的完美解釋,連嘆氣都不想再嘆了,有如此睿智的隊友,何愁自家的基地不被破?
幾人沿著街道慢慢往前走,行人越來越少,幾乎看不到有人從對面走過來,前面是一片郁郁蔥蔥的金色竹林,在這寒冬臘月里,居然也綻放地如此生猛。
竹林后面是一堵白色高墻,墻頂鋪著灰色的瓦片,積攢了許多白雪,想來是前幾天的雪還未化完。
路已經(jīng)走死了,丁寧好幾年沒回來,很多地方根本就不熟,而他的老父親根本不管自己往哪兒走,白夜更是問不著。
“唉~前面沒路了!”
丁寧站在竹林旁邊,金色的竹葉被風吹打著發(fā)出稀里嘩啦的響聲,修長的竹竿直接伸入旁邊的高墻內(nèi)。
其他人隨著丁寧的目光,一齊望向高墻。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白夜最不擅長揣測別人的心理,有不懂的地方問出來就是了,古人不是也常說要不恥下問么?
“丁大哥,這里風很大,我們要不先回去吧?老在這里吹風,總覺得有點傻!”
明蘭也有同感,只是不好用這種口氣和丁寧說話,尤其是在外面,在他的朋友面前。
男人嘛,都是好面子的,哪怕他說錯了話做錯了事,也不能直接嗆聲揭短,面子還是要留一點的。
白夜直接點出來,是可以的。因為他還小,不懂事!
“白夜,你看看這些黃金竹,有沒有發(fā)現(xiàn)哪里不同?”
丁寧指著這些隨風搖曳的竹子,甚至指了指離他最近的一棵。
白夜站近了一些,仔細看了起來。
細長的紋路,光滑的外表,挺拔的枝干,以及探出頭去的模樣。
“這不就是一片竹林嗎?”
“呵呵~白夜??!所以說,你還是年輕!你還記得友仁居后面那小片竹林嗎,是不是也是這個色?”
白夜端起下巴,微微思忖起來,隨后右手打了個響指,點頭道:“沒錯!都是竹林~不是,你到底想說什么?”
丁寧有些無奈,看來智商捉急這個問題,全隊都存在。
他量了下距離,腳步一頓,蹭蹭蹭地踩著竹子跳到了墻頭上,他的身形還未站穩(wěn),只聽得一陣狗叫聲傳了過來。
汪汪汪~嗷~
丁寧天生怕狗,小時候被大一點的狗嚇到過,至今都對大一點的狗狗有陰影,而高墻內(nèi)這一只居然是黑色純種藏獒。
這只藏獒嗷一嗓子,從地上跳了起來,腥臭的大嘴噴出的熱氣距離丁寧只有十公分不到,若是用爪子來撲的話,定能將丁寧的褲腳咬破。
然后,就這點微小的距離,已經(jīng)令丁寧腿軟不已,將平日里學到的那些應(yīng)急避險知識忘得一干二凈。
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從其后背掏出一根金色龍紋長棍,盯著藏獒的頭,就是一下。
嗷~汪汪~
藏獒腦袋吃疼退了回去,卻引來了更多的狗狗,五顏六色,體型各異,全都張著嘴,留著哈喇子望向丁寧。
“丁大哥,里面有什么?”
“沒什么,就是一群狗狗而已!晚上可以吃狗肉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