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醒來,我就收到了從武功他們那兒飛來的信鴿。
信上寫道:“孟昊被孟魘帶回孟家軍營。武林高手牲時命即孟魘,決定和蕭子都來一場武林人士的決斗。勝者帶走王二?!?p> 天哪,孟魘怎么來了!難道又是孟昊去求他哥,從蕭子都的手上把我?guī)Щ鼐┏菃??這孟昊也未免也太沒出息了吧。每次一遇困難就指望他哥,我真是打心眼里小瞧這個家伙。
話說孟魘的功夫到底有多深,我也并不清楚,我從未與孟魘交過手,他的實際功力和他的人一樣令我琢磨不清。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的功力一定猶在我和蕭子都之上。如果他與蕭子都決斗。那么戰(zhàn)敗的人肯定是蕭子都。武林規(guī)矩,不涉及朝政,也不牽涉國家利益。如果蕭子都答應(yīng)決斗的話。我勢必是要跟孟魘走的。
但是蕭子都又怎么會接受這次江湖挑戰(zhàn)呢?
正在我做著劇烈的思想斗爭的時候。
宮女曉翠喊道:“王侍衛(wèi),王爺讓你去書房一趟?!?p> 自從蕭子都被封了親王,我還一直都沒有叫過他王爺,依然保留著從前的習(xí)慣,叫他九殿下。他也從來沒有讓我更正。曉翠這一說王爺,我一時之間竟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聽了曉翠的話,我馬上趕去蕭子都的書房。
只聽到他正在拆封信件。
他拆開這封信件后,認真的看了許久。因為我感到整個書房的空氣分外的安靜,并且這種情形持續(xù)了好久。
“王爺,你叫小人來是有什么事兒吩咐嗎?”我問道。
心想,肯定又是讓我?guī)退婺珜殹?p> “王二,你知道我拆的這封信是什么信嗎?”蕭子都一改往日的灑脫,語氣頗為凝重。
“回王爺,小人不知?!蔽乙彩忠?guī)矩地回應(yīng)道。
“你不要叫我王爺,就一直叫我九殿下,可好?”小子都突然間異常溫柔的問道。
我接著回應(yīng)道:“好的,九殿下?!?p> “這是一封挑戰(zhàn)書?!笔捵佣汲练€(wěn)的回應(yīng)道。
我一聽這是一份挑戰(zhàn)書,一瞬間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
不知為何,我在剎那之間,感受到有幾分緊張,也有幾分擔(dān)憂,還有幾分留戀。
“那九殿下會去嗎?”我很小心的問出這句話,心里其實并不想要聽到他的回答。
“會?!笔捵佣贾涣粝铝诉@一個字和整個書房里怔怔的愣在那里,沉默了許久的我。
他們將角斗場選在了宗朝與越國的交界處,落落山的半山腰上。
那一天,風(fēng)格外的大。原是溫暖的春天,也有了幾分料峭的寒意。
我穿著今天早上出門前,蕭子都給我披上的披風(fēng)。佇立在這山腰上,任憑這寒風(fēng)吹著披風(fēng),呼呼作響。
角斗場的這一邊,是我和蕭子都。決斗場的另一邊是孟魘、武功、白素貞和林子華。一方是與我共度軍旅生活、直面詭譎宮斗的九殿下。另一方,是我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愛豆,和有著八拜之交的好兄弟。
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為,蕭子都勢必要和孟魘大打出手,爭個你死我活。
沒想到,蕭子都只是雙手握著我的肩膀說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叫王二還是叫易暢,我也不清楚你到底是男兒還是女子。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么一定要帶你來一趟岳國?覬覦你身上的絕世神功?還是利用你來爭奪我一直以來想要得到的那個位置?都不是。我只是放不下那個曾在風(fēng)中佇立著的白玉蘭,我深知此生我想要給你的永遠都給不到。我只是想在成婚之前,讓你認識一個真實的我,也讓我在今后的人生中有一段值得懷念的時光?!?p> 我聽得整個人都懵了,這是表白嗎?但又不那么像是表白。我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清河中蕩漾,我感覺他來了,然后又走了,輕輕的,只把最好的都留下,輕輕的,又把全部的自由都給我。我深知,這世上所有的給予都伴隨著索取。但是,蕭子都,你現(xiàn)在告訴我說,你什么都不要,只希望我好,是這樣嗎?
只聽到蕭子都接著說道:“我今天把你帶到這里,我愿意送你離開,去到你想要去的地方去,去和你想要在一起的人在一起,去過你想要的生活。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記得我?!?p> 我不知道蕭子都有沒有哭,我只感覺到自己流淚了,長長的淚水流的一路順暢,蕭子都用手帕為我擦干,然后又流出來,然后又擦干。
“去吧!”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這是愛情嗎?不是吧,愛情往往都攜帶者巨大的獨占欲。而我,除了被愛,什么都沒有感覺到。
我想伸手去抓他的衣袖,但是風(fēng)太大了,他的衣袖太滑了,我觸碰到的那一刻它已經(jīng)飄走了。
他走了。
我對著一片漆黑的遠方向他大聲喊道:“我叫易暢!”
不知道他是否有聽到,不知道他是否會記得,可以肯定的是,蕭子都,這三個字一定會成為我此生雋永的回憶。
時,林子華跑過來對我說道:“二哥,這是蕭子都讓我交給你的?!?p> 這是一個帶鎖的箱子。我摸了摸發(fā)現(xiàn)上面還有雙肩背帶。我的天,這是好東西啊,很適合離家出走啊。
“他說這鎖的鑰匙是你頭上的發(fā)簪。”林子華接著說道。
我抽下自己頭上的發(fā)簪,將鎖打開,是金毛紀念版,那晚我穿過的夜光衣,還有一厚塌銀票。
原來他一早就為我收拾好了行囊。一早就打算送我離開,所謂決斗,不過是一場預(yù)謀已久的告別。
我問林子華,“這些銀票有多少?”
林子華數(shù)了數(shù)跟我說道:“一千萬兩,足以讓你此生衣食無憂?!?p> 這些比我在宮里賺到的金子還要多很多。
唉!我怎么這么拜金吶!這個時候不是應(yīng)該感動得一塌糊涂嗎?
我正準備蓋上箱子啟程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箱子里還有個東西,竟然是一個小巧兒精美的玉哨子!
我拿起來使勁兒吹了一下!
說道:“這也沒什么嗎!都這么大個人了,我還會喜歡玩哨子嗎?”
接著,我和孟魘、武功、白素貞、林子華一起踏上了返回南疆軍營的路。
我們還沒走了幾步,就聽到身后有馬蹄聲傳來,雖然是馬蹄聲,但是這馬蹄聲卻分外耳熟。
我回頭,雖然沒看到,但是我聽的到是易意馬!
它興奮地嘶鳴著,蹭在我的肩頭上,我跨上馬背,拉進韁繩:“駕!”
在激烈的馬蹄聲中,我超過了我的同伴們,在無人關(guān)注的片刻,我,再次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