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樂隊這個名字是樂樂提出來的,曹吾原本想叫駱駝刺來著。
駱駝刺是曹吾最喜歡的一種植物,它是沙漠中生命力最頑強的生命。
它一般只有二三十厘米的身高,長得其貌不揚,稍不注意就會被沙子掩埋,但它卻擁有長達二十多米的龐大根系。
它拼命扎根,深入地面,拼命汲取一切的水分營養(yǎng),使自己成為沙漠中難得的一抹綠色。
它并不偉大,只是悲壯。
曹吾希望樂隊能像它一樣,即使身處再貧瘠的土地,也能夠綻放出美麗的鮮花。
上輩子樂隊就叫這個名字,但這輩子,曹吾想換個名字。
樂樂第一個提出的名字并不是黑洞,而是棒棒糖樂隊,巴圖提出了強烈抗議,最終作罷。
隨后她又提出叫青蘋果,珍珠奶茶,月球表面,黑洞……曹吾和巴圖都覺得黑洞不錯,他們估計樂樂除了食物和圓形物體之外,也想不出什么名字了。
黑洞不錯,世界上最強的吸引力了解一下,樂隊會像黑洞般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這不,幾只惹人厭的蒼蠅就被吸引了。
“呦!不錯嘛!小伙子!這么快就搞了一個樂隊,可以?。 ?p> 蘇洋那公鴨嗓太有標志性,閉著眼睛曹吾都聽得出來。
回身看去,張浩哲和他的樂隊幾人從遠處走來,張欣怡沉默的站在張浩哲身后,神色有些復雜,目光看向一邊,并不和曹吾作接觸。
蘇洋還沒走到跟前便開始嘿嘿笑著說風涼話了。
“怎么才三個人啊?不會還沒找到鍵盤手吧?”
走到曹吾面前,張浩哲看了看他身側的王樂樂和巴圖,誠懇說道:“曹吾,你真沒必要這樣,我讓你退出樂隊,也是為你好。你現在還是應該以學業(yè)為主,吉他就先當個愛好保持就行。真沒必要為了跟我慪氣,非要參加這次晚會,這可是在全校師生面前表演,要是出了丑……”
“等一下?!辈芪崽执驍嗔怂脑挘Φ溃骸澳闶遣皇峭?,我是主動退出樂隊的,而且,你憑什么認為我上臺就一定會出丑呢?”
“得了吧!就你那兩下子,說你是個愛好者都抬舉你了,還真拿自己當根蔥了?”一旁的蘇洋嗤笑道:“你看看你找的這倆奇葩,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胖頭陀瘦頭陀嗎?”
說實話,以雙方敵對的關系和立場,曹吾著實不應該笑。但聽到蘇洋對巴圖和樂樂的形容,曹吾越琢磨越覺得形象,一個沒忍住,竟然噗嗤一聲笑場了。
尷尬的咳嗽了下,曹吾回頭瞅了瞅,巴圖一臉哀怨的看著他,而樂樂卻疑惑的問道:“什么是胖頭坨?好吃嗎?”
“不好吃?!辈芪釗u搖頭,回頭看向張浩哲,說道:“行了,別在我這費力氣瞎比比了,就你們這兩下子,還激不了我,有本事手底下見真章,臺上牛逼才是真牛逼?!?p> “嘿!真嘴硬!”蘇洋樂了。
張浩哲搖搖頭,嘆道:“算了,該說的我已經說到了,聽不聽是你的事。”
“曹吾?!彼砗蟮膹埿棱鋈婚_口了,她輕輕皺眉,嚴肅說道:“你能不能成熟點,為什么要自取其辱呢?”
這下就連樂樂都聽明白了,她昂著腦袋不服氣道:“你什么意思?。渴裁唇凶匀∑淙??我們很厲害的好不好?”
曹吾伸手抓住她的腦袋拉到身后,沖張欣怡笑道:“多謝關心,但不需要?!?p> “你!”張欣怡咬了咬牙,卻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算了,你愿意怎樣就怎樣吧!”
聽著張欣怡的話,張浩哲面色陰晴不定,他忽然上前一步道:“好!曹吾!既然你選擇和我們打擂臺,那就按你說的,咱們手底下見真章。這樣,這次晚會對節(jié)目有評選,咱們就比比名次,只要你能拿到名次,就算你贏!要是你輸了,你今后就退出樂壇!你敢不敢?”
“這么狠?”曹吾笑道:“玩小一點吧!如果誰輸了,就在大課間在操場大喊十聲‘我是垃圾!我不配玩音樂’就行了。我也不占你便宜,咱們不爭其他名次,就爭第一,誰拿到第一誰贏。怎么樣?敢不敢?”
“好!”張浩哲大聲道:“你輸了,就在操場上喊話,我要是輸了,我就退出樂壇!”
“別說得這么高大上,您還沒進樂壇呢!怎么退出?。俊?p> “那……”張浩哲臉一紅:“那要是我輸了,我以后就不玩音樂了!”
曹吾搖了搖頭,說道:“咱們好歹一起玩過兩年樂隊,就沖你剛才過來勸我,我也回勸你一句,別玩這么大,咱們就賭喊話,你真覺得自己贏定了?”
張浩哲愣了,他看著面前的曹吾,第一次認真的看他的臉。
很奇怪,原本感覺很熟悉的曹吾,他此刻看來,卻覺得極為陌生,曹吾和他記憶中的形象產生了一絲偏差。
究竟是哪里產生了偏差?
對了!以前的曹吾絕對不會這樣站得筆直,平靜的直視他的眼睛,也不會有這種仿佛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從容淡定。
突然間,他心中產生了一個令他有些吃驚的想法:難道,曹吾真的認為能贏過自己?
他憑什么?
對!他憑什么?
這個問題又重新給了張浩哲勇氣,他可太了解曹吾了,以他那半吊子的吉他水平,也想贏過自己?
天真!
“不!就賭這個!你敢不敢賭?”
張浩哲握緊拳頭,他要一次性將曹吾徹底打倒!
徹底!
“好吧!”曹吾搖了搖頭。
在這個最好面子的年紀,有這么多人在場見證就是最好的約束。
張浩哲帶著樂隊去準備排練了。
他們樂隊的配置比較齊全,主音吉他,節(jié)奏吉他,貝斯,鍵盤,架子鼓,一共五個樂手。
張浩哲擔任主唱和節(jié)奏吉他,蘇洋是主音吉他,張欣怡負責鍵盤,貝斯和鼓則是張浩哲進入高中后新找的成員,和曹吾關系一般。
曹吾悠哉的在舞臺旁聽了下“老東家”Coolboy樂隊的排練,滿意的回到了自己樂隊中間。
如果說文化環(huán)境沒有改變,張浩哲或許還有一絲贏的可能,但在這個世界中,他拿這樣的歌和自己正面剛,不是找死是什么?
初期的排練只是讓演出者熟悉舞臺,找位置,練習站位。樂隊的排練也不會真的連大音響完整唱一首歌,一般是用自帶的音響感覺一下現場。
樂隊排練的主要時間是晚會前一天,主要是為了測試樂器連接穩(wěn)定性。學校晚會一般是從經常合作的傳媒公司租賃燈光、音響、舞美設備,由專門的人來負責調試。
而一般調試的時間并不會那么充分,大部分是放在演出前一天,畢竟人家也是有成本的,設備出門就是一天的錢,學校也不會多花那么多錢來排練的。
在舞臺四周看了看,曹吾已經對調音臺往哪放,電從哪里接,線該如何布等問題了然于心。
輪到黑洞樂隊上臺排練,曹吾直接給巴圖、樂樂講了下站位,然后裝模作樣“啦啦啦”了一節(jié),便直接下臺了。
演出效果不會因為彩排而有什么大的波動,曹吾他們在臺下已經練得很熟了,再者說他也不想讓臺下的張浩哲他們知道太多。
臺下的張浩哲面色有些難看,即便是只聽了一小節(jié),還沒聽到歌詞,但他也聽得出,曹吾的吉他水平已非吳下阿蒙。
“這小子開了竅???彈的還行?!碧K洋酸溜溜的說道:“可是他們的鼓不行,唱的也稀爛,根本沒機會贏我們。”
張浩哲眼神變幻,他能聽得出,那個小不點貝斯彈得挺不錯,節(jié)奏很穩(wěn),至少比自己隊里的強一點。
而且,剛才那一小段riff……
“走!回去排練!”張浩哲決定,放棄已經準備好的《最美的笑容》,這個星期全力以赴,排練那首因為難度過高而不得不中斷排練的《地平線》!
他絕對不會輸!
也絕對不能輸!
東廠曹公
佳曲每章一推:俠 來自不可撤銷樂隊,很可惜,不可撤銷樂隊最終還是撤銷了,或許這也是很多樂隊的宿命吧?我們因某些共性走到一起,但生命卻是這世上最孤獨的個體,最終我們必將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