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相見
又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好日子。
靈筱百無聊賴的坐在后院的葡萄架下的躺椅中,有一搭沒一搭的搖著搖椅,昏昏欲睡。
這幾日,墨家小院不可謂不熱鬧。
村里的村民,還有與墨塵素來交好的陽城鎮(zhèn)濟世堂東家和掌柜都趕趟似的來拜訪墨塵。
來來往往,小院里總沒個消停,來了一批走了一批,又來了一批走了一批,不說墨塵覺得累了,就是靈筱寧愿待在后院躲閑也不愿到前院去湊那個熱鬧。
話說她已經(jīng)十二歲零五個月了,是個半大的姑娘了,離及笄只余下兩年半多時間了,就算她再不拘泥于俗禮也要注意禮儀,不該見的外客還是少見好。
呃,這不在靈筱各種舉例之下,這個借口用的讓墨塵一時無以反駁,靈筱自然就‘自由’了。
是了,從他們回到村里至今,整整三日,除了夜間,只要一過辰時,家里總會有這個那個人過來看看,或是與墨塵聊上幾句,美其名曰是因為墨塵他離開了兩年多時間,大家來看看他,有些順便來看病。
這一日,申時三刻,墨塵再一次送走一批來串門看病的村民,墨塵深深吐了一口濁氣,“成文,在院門外掛上休憩的木牌,為師今日不問診?!?p> “是,師傅?!蹦晌穆犜挼墓怨耘苋⒃洪T關(guān)了起來,當(dāng)然他沒忘在關(guān)門之前將墨塵說的木牌掛起。
要說這個木牌是什么,這是墨塵當(dāng)初為了方便行醫(yī)所制,是一塊雙面各刻了一字,一面是個‘診’字,意思是開門問診,一面則是個‘休’字,自然就是關(guān)門休息之意,當(dāng)然也有特事特辦的時候,比如一些重癥,墨塵自然不會置之不理。
“呵呵,師傅,您累了吧,誰讓您跟筱丫頭一走就走了兩年多,現(xiàn)在這樣一次只來幾個幾個的已經(jīng)算是好的了,換做以前還不得大家一擁而來不把院門給擠垮了才怪?!蹦晌幕氐剿帍]中,看到墨塵正一臉倦意的揉捏著自己的肩膀,他再是自然不過的走到墨塵背后,一邊為他捶捏著雙肩,一邊調(diào)侃著。
墨成文話說的雖有點沒大沒小的,但就是這個理,他走的這兩年多,墨成文每日雷打不動的點卯,按時出現(xiàn)在小院里,除了研讀自家?guī)煾盗粝聛淼尼t(yī)術(shù)手札,還替師傅為村民看診,他的醫(yī)術(shù)就是這樣一點一點漲起來的。
不過現(xiàn)在么,他見證了自家?guī)煾颠B日來的勞累,他心里莫名有些暗爽,哼,活該,誰讓您一走就走了這么長時間,該!
因為背對著墨成文,墨塵沒看到墨成文臉上的表情,但是他的心里他多少在他說話的語氣中猜出了一二。
“多嘴,為師交于你的任務(wù)可是完成了?”墨塵擺著師傅的譜,輕斥了一聲,“你這么閑,要不要為師再安排些事情給你做?”
“唉唉唉,師傅,別介,徒兒這就去,您可千萬別在給徒兒增加任務(wù)了行嗎?”墨成文立馬投降,他乖乖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急急討?zhàn)垺?p> “哈哈哈,成文哥,你可真慫?!膘`筱幸災(zāi)樂禍的聲音在藥廬門外響起,她察覺到小院里沒了外人這才從后院出來,于是在聽到了這番對話后就有了這番嘲笑。
“筱丫頭,你成文哥我這是識時務(wù),不叫慫?!蹦晌拇蛩啦怀姓J他這是慫了。
墨成文哀怨的看了眼靈筱,筱丫頭你臉上看戲的表情請收斂一點,這么明顯生怕他不知道嗎?
說起這個,墨成文心里挺嘔的,要是讓他研讀醫(yī)書手札什么的他都隨意,可偏偏每次被師傅‘委以重任’去完成一些任務(wù)的時候,他深深覺得他太難了。
靈筱歪頭對著墨成文做了個鬼臉,“切,認慫不丟人?!?p> “呵呵?!?p> “......”墨成文認命的做了個投降的動作,他哀怨的看了眼墨塵,心說,師傅請您笑的時候可以不要出聲嗎?
算了,反正打擊著打擊著他也就習(xí)慣了。
墨成文光棍的安慰自己,很快調(diào)整好自己的狀態(tài),他抻了抻衣服,似是想起了什么,臉上恢復(fù)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說道,“師傅,昨日隔壁住著的黃公子向您遞了拜帖,因您當(dāng)時正忙著看診,成文就替您接下了。”
說著他從自己的衣袖中取出皇甫明琛親筆手寫的拜帖,交給墨塵親啟,“師傅,當(dāng)初黃公子來村里求醫(yī)的時候,成文看顧過黃公子一段時間,可惜成文才疏學(xué)淺,堪堪只能為黃公子保住雙腿......”
在墨塵看拜帖的時候,墨成文一五一十跟墨塵說了他這兩年多時間里為皇甫明琛治腿的經(jīng)過,細節(jié),甚至他的懷疑都一一告訴了墨塵。
“成文,你去回了這位黃公子,為師近日要進山采藥,待十日之后再讓他上門看診,至于他的腿疾能否醫(yī)治好,端看為師之后的診斷?!?p> 墨塵合上拜帖,其實對他來說看一個是看,看兩個也是看,根本就不必送什么拜帖這種東西,既然人家這么通禮數(shù),還在村里等了他兩年多,他就給這位黃公子備上一份禮物,算是對他這份堅持的回禮。
“是,師傅,成文這就去回復(fù)黃公子?!蹦晌穆勓詺g快道,然后便頭也不回的跑出了藥廬。
“唉...爹爹,您說這位黃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讓成文哥這么優(yōu)待?”靈筱手指了指墨成文的身影,狐疑的問道。
是了,墨成文喜形于色的表現(xiàn)不難讓人看出,其實他非常希望墨塵能為這位黃公子診治腿疾的,至于什么原因,暫時以為是因為這位黃公子在村里待了兩年多與墨成文接觸久了的緣故。
“這位黃公子是何人,咱們不必多管,總之我們做好一名醫(yī)者的本分就好?!蹦珘m無所謂的擺擺手,與他而言來求醫(yī)的皆是病患,身份什么的他沒那么在意。
“那倒是。”靈筱認同的點點頭,隨即又說道,“爹爹,這位黃公子他不就住在隔壁嘛,給他診脈不是分分鐘的事情,您要拖上十日這是為何?”
為何?
當(dāng)然是謹慎為之。
“爹爹要去山里找些東西,而這些東西正好空間沒有?!蹦珘m實話實說,“你也說了這位黃公子是何來歷,我們尚未得知,是以空間里的丹藥,爹爹是輕易不能示人的,所以爹爹需要進山找?guī)字晁幉輥碜鏊??!?p> 雖然他們不懼對方是何人,就算是皇親權(quán)貴,就算是平民百姓,就算是江湖俠客,亦或者是大奸大惡之人,他是不怕,但是不代表他不謹慎。
萬一人家目的不純呢?
可不就是目的不純,只不過墨塵暫時沒想到這位化名黃公子的皇甫明琛,目的是為了靈筱,他要是知道他估計連見一面都不想見就直接把人給轟出去了。
可惜了他給自己還有靈筱立下規(guī)矩,他們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就要做普通人做的事,修士的那一套決不能用,是以他沒有事先用神識先‘看一看’這位黃公子,等到人家登門,他才后悔不已。
是了,他們口中說的黃公子,即是皇甫明琛,現(xiàn)在正居住在離他們墨家小院不過十來米外的地方,從墨塵靈筱踏足小溪村的那一刻,他就已經(jīng)得到手下的報信,他等的人回來了。
許是近鄉(xiāng)情怯吧,他愣是不敢直接登門拜訪,非要搞什么遞上拜帖說如此才算能體現(xiàn)出他們對墨神醫(yī)的尊敬,可其實在小溪村這樣的鄉(xiāng)下哪來那么多的規(guī)矩。
與此同時,十米外的小院里,他們口中的那位黃公子正坐在書房里,透過敞開的窗戶望著墨家小院的院墻,一臉的愁眉不展。
“唉——”
皇甫明琛微蹙眉頭,心里有些惆悵,他等了兩年多這次終于等到了自家小人兒回來了,可是他卻不知怎的不敢上門,許是他介懷前世對自家人兒的虧欠,他怕自己今生第一次上門會控制不住自己給自家小人兒造成困擾。
“唉——”
這樣不行,那樣不行,他真是想不好了怎么辦?
真愁!
“主子,既然墨神醫(yī)都回來了,為何您不直接登門拜訪呢?以您的身份,墨神醫(yī)定不會拒絕的?!睘楹文€要如此正式,遞了拜帖還不止,還備下了這么多重禮。
一心為主子著想的鬼影還不知道皇甫明琛心里的糾結(jié),他只以為自家主子這是為了給墨神醫(yī)體面這才這么重視,殊不知人家這是打算上岳家呢,可不得隆重些。
“本王自有打算?!边@能一樣嗎,那是泰山大人,萬一要是惹到人家不高興了,我還要不要娶媳婦了?
皇甫明琛嘴上應(yīng)付了一句,可心里不由得腹誹著,上門求醫(yī)是其次,他的目的是要先跟泰山大人打好關(guān)系,為了自己今后的幸福,他如何都不能再泰山大人面前擺譜,身份地位什么的,這個時候真心不能說?。?p> 真是要了命了。
只要一想泰山大人他本人對所謂的皇親權(quán)貴有種先天的漠視,皇甫明琛心里忍不住開始打怵,感覺自己的膽量一下子全空了。
雖說這一世與前世已然有了不小的變化,但萬事不可輕心,他必須要有兩手準備,萬一泰山大人與前世一樣對自己頗有微詞,他還想不想娶媳婦了?
不知主子愁苦的鬼影看著自家爺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嘆息的樣子,他自以為福至心靈地提議道,“主子,這里本就在您的封地之內(nèi),您作為一方之主,只要您想誰還能不賣您面子,人墨神醫(yī)不還得乖乖來給您治腿?”
呵,少年,你懂什么。
皇甫明琛斜睨了一眼瞎出餿主意的鬼影,若真要按你說的做,本王估計這輩子就別想娶媳婦了。
他這么想著,隨即冷哼了一聲:怪不得你上輩子打了一輩子的光棍,這事兒真不怪本王不為你著想,實在是你這樣直男的想法活該找不到媳婦。
“本王自有主張,且墨神醫(yī)乃非凡之人,切不可與一般醫(yī)者等同待之,若你非要違逆本王之意,鬼影,你可知本王手段?”
果然,有再多的心思,也比不過主子的警告,雖然平時他們可以在主子面前沒大沒小的說話,可到底是無傷大雅的一些小事,顯然登墨神醫(yī)家的門不是小事,且如今看來主子還非常重視。
鬼影不自主的打了個寒顫,他縮了縮脖子,哭喪著臉向皇甫明琛表忠心,嗚嗚嗚,主子,屬下其實就是這么一說,您就這么一聽,前往不要當(dāng)回事兒。
這下鬼影是不再胡亂給意見了,皇甫明琛也能繼續(xù)望著窗外的院墻發(fā)呆想事情。
“主子,方才墨小大夫給屬下回了話,說墨神醫(yī)已然應(yīng)下了您的拜帖,只是墨神醫(yī)說近日要進山采藥,還需您等待十日。”
說話的是剛進門的衛(wèi)衡,正巧他回來之時遇到墨成文,這才得了消息便立馬進來匯報與皇甫明琛。
“嗯,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再等上十日?!被矢γ麒〉昧嗣鞔_的答復(fù),心里雖然對要等上十日才能登門表示有些不滿意,但這是泰山大人的意思,他打從心里不敢反駁,“不急,左右神醫(yī)已經(jīng)回來了,我們且耐心再等十日?!?p> “是?!毙l(wèi)衡鬼影對視一眼,齊聲抱拳拱手應(yīng)道。
想想他們先是北上,中途因云皇急召回了秦都,再是主子被封王,后來到了封地主子隱遁回到小溪村,買地建院子在這里意欲定居,前后兩年多時間都耗去了,還差這十日?!
“衛(wèi)衡,你覺得本王今日穿這身衣裝得體嗎?”皇甫明琛坐在輪椅上,反復(fù)抻著衣服左右察看,嘴里不停的問道。
衛(wèi)衡無奈又不得不回應(yīng)道,“主子,您放心,您這一身著裝絕對得體。”真的,主子,您不必反復(fù)問了又問,屬下絕不會偏您的。
“主子,您這是在緊張嗎?”鬼影作死的直言道。
皇甫明?。?.....呵呵。
衛(wèi)衡:?。?!兄弟,我佩服你的勇氣。
皇甫明琛冷笑了一下,不答不應(yīng),只捏了捏自己早已滿是汗水的雙手,心說,本王緊張怎么了,這是去見泰山大人和媳婦,本王能不緊張嘛!
當(dāng)然,他要保持身為主子的人設(shè),什么都不能說。
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衛(wèi)衡,現(xiàn)在是何時辰了?拜禮可準備妥當(dāng)?”
“主子,現(xiàn)下真是辰時三刻,一切準備妥當(dāng)了,您看咱們是不是該出門了?”衛(wèi)衡彎身朝皇甫明琛拱手回道,他一早就清點了一番要帶上的拜禮,眼下只要主子一聲命令他們隨即可以出發(fā)。
皇甫明琛眼睛微微一亮,隨即點頭道,“走吧?!北就跻ヒ娤眿D和泰山大人去。
他在心里默默添了后面一句,要知道他這一世一直逗留在這里是為了什么,腿疾只是幌子,他可是為了王妃而來,只是前世的泰山大人那變態(tài)的手段過于駭人,他確實有些緊張。
咕?!緡!?p> 皇甫明琛坐在輪椅上,由鬼影推著,衛(wèi)衡走在側(cè)邊,藺晨藺風(fēng)跟在后面提著禮品,一行五人出發(fā)了。
“黃公子,我家?guī)煾狄呀?jīng)在堂屋里等著您了,請隨我來?!蹦晌脑缇偷仍谀倚≡洪T口了,一見到皇甫明琛等人的身影,他就上前說道。
“有勞墨小大夫?!被矢γ麒√直馈?p> 墨成文說了一聲‘請’便側(cè)身領(lǐng)著皇甫明琛向墨家小院內(nèi)走去。
一入墨家小院,皇甫明琛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四處找尋心中的那個身影。
可惜了......
只見,此刻堂屋八扇門全開,視線一點遮擋都沒有,他正好看到堂屋里坐著的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皇甫明琛忽的心跳快了一些,他眉頭跳跳,那是他的泰山大人,就這么猝不及防的一個坐在屋內(nèi),一個在屋外,隔了兩世的相視,他們翁婿心中皆是一震。
皇甫明琛震到時因為前世墨塵留給他的陰影,他沒來由的對墨塵有些懼意。
而墨塵則是因為第一時間覺得皇甫明琛面善,再是...猶如泉涌一般的回憶讓他想起黃公子?呸,騙人的鬼,這就是女兒前世記憶里的那位好不好!
前世因后世果,皇甫明琛此時還不知道自己想要捂住的馬甲危矣,追妻的涼涼正在等著他。
“師傅,黃公子到了?!蹦晌谋M職的將皇甫明琛等人帶到堂屋里,而后又為皇甫明琛等人引薦,“師傅,這位便是黃明琛,黃公子,這四位皆是黃公子的隨從?!?p> “墨神醫(yī),在下黃明琛,單字瑾,此番前來叨擾神醫(yī),瑾甚感歉意,特備下薄禮,還望神醫(yī)笑納?!被矢γ麒”?,說著還不忘抬手比劃著身后藺晨藺風(fēng)手中的拜禮,后者二人很有眼見的將拜禮放置在堂屋中間的桌上。
墨塵微微瞇著眼,不動聲色的看著皇甫明琛,眼睛壓根就沒看桌上的拜禮,“黃公子客氣了?!?p> “咳咳,墨神醫(yī),實不相瞞,在下乃是秦都人士,家中行七,因不得家中長輩厚愛,自幼便離家闖蕩,年少從軍雖得不少軍功,卻不想與兩年多前與靖國一役傷了雙腿,起初瑾尋醫(yī)無數(shù)可皆無任何起色,瑾無奈只能被遣返回鄉(xiāng),后偶然得知神醫(yī)名諱,瑾想為自己余生搏一搏,瑾望神醫(yī)能為瑾醫(yī)治一二?!?p> 皇甫明琛抬手輕咳了兩聲,面對著墨塵,他知道自己不能拐彎抹角的,必須要開門見山直截了當(dāng)?shù)膶⒆约旱膩硪庹f明,不然泰山大人脾氣一來,他連改口的機會都沒有。
毫無防備的被皇甫明琛這一番說話,他的屬下是驚呆了,唯一不受影響的怕是只有墨塵吧。
“呵,你到底實誠。”
皇甫明琛好似還想說什么,墨塵比了個手勢打斷了他,“我只不過是一介鄉(xiāng)野大夫,不是什么神醫(yī),當(dāng)不得你這大禮,若是你誠心來求醫(yī),我便為你醫(yī)治也無妨,可你若是目的不純,請恕老夫無狀,無法接下你這位病人?!?p> 墨塵忍不住瞪了瞪眼,若不是看到你在我兒前世的時候讓我兒不至于無人收身,我才不會坐在這里跟你掰扯。
是了,墨塵將所有他在時光回溯里看到的都想起來了,眼前的黃公子不是黃公子,應(yīng)該是皇甫公子才是。
唉,兒女都是債??!
墨塵幽幽的嘆了口氣,正當(dāng)他眼神莫測的打量著皇甫明琛,一時想不好該說什么的時候,靈筱端著茶盤從灶間走出來,“爹爹為何嘆氣?莫不是......”
壞了。
墨塵一聽靈筱的聲音就知不好了,他一拍大腿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眼見著靈筱已經(jīng)到了堂屋門口,一腳才剛跨進門坎,靈筱就這么猝不防及的看到了傳聞中等了爹爹兩年多的黃公子,她整個人呆愣住了。
恍若隔世的相見,靈筱一時想不好不知該如何面前這位前世的夫君,不是,應(yīng)該是前世的前夫,當(dāng)時他可是給了她休書的。
靈筱:什么情況?這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與靈筱一樣怔愣住的,還有皇甫明琛。
皇甫明琛:筱兒!
是筱兒,他的人兒。
皇甫明琛激動的雙手捏緊輪椅的扶手,他終于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了,這一刻,他眼睛直直的望著靈筱,眼里心里全是靈筱,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了。
于是,堂屋里的氣氛略顯詭異。
一個站在門口,一個坐在屋內(nèi),兩個人兩兩相望,一時間仿佛彼此眼中再無他人,而相比靈筱眼中的震驚,皇甫明琛眼里明顯多了些藏不住愛意的激動,一下子讓屋里的其他人感覺有些微妙。
咳咳。
墨塵黑著臉重重的咳嗽了兩聲,意圖打斷對視的二人,他眼神不善的瞪大雙目,咬牙道,“黃公子?!?p> “墨神醫(yī),瑾失禮了?!被矢γ麒”砬橐灰?,他看著墨塵的黑臉,立馬抱拳道歉說,話落,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泰山大人生氣了,完了完了。
“呵呵,爹爹,這位公子就是患有腿疾的黃公子?相貌可不比爹爹差呢!”靈筱回神后很快冷靜下來,她淺笑著走到墨塵身邊,當(dāng)作自己剛才是因為被皇甫明琛的俊容給晃了晃神才頓住了腳步。
欲蓋彌彰的行為,迷惑一下皇甫明琛等人倒是可以,但是面對墨塵,打死他都不信。
“嗯,就是這么黃公子?!蹦珘m無意拆女兒的臺,既然女兒要這么說,他樂得順意而為,只不知是不是心里有事,靈筱覺得爹爹在說道‘黃公子’三個字的時候,咬字有點重。
好吧。
靈筱只點頭,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