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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人專家

第十九章 你講不講道理

尋人專家 衣山盡 3056 2018-12-17 09:02:45

  “這個老羅,老子氣不過,得投訴他,必須投訴?!弊咴诖蠼稚?,米家成氣憤難平。

  剛送走蕭蕭和她姑媽之后,小米就氣呼呼地進了派出所,對著老羅就拍了桌子。

  我腦袋正痛,又醉得厲害,只想早點回家睡覺,哪里有心情看他們吵嘴,就拖了小米出來。

  “小米,算了,一場誤會,梁山好漢不打不相識,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也就是到此一游,也算是一場有趣的經(jīng)歷?!?p>  米家成;“顧闖,你倒是好脾氣,果然是干民政的。我不是氣他抓了你,這是他們的責任所在,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但他們要不按制度亂來,那就不可以,必須向上級反映情況?!?p>  我說:“不至于吧,怎么就成了違反紀律了?”

  米家成:“顧闖,你大概還不知道我那工作的性質”

  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街上好多人,我們一邊在人群中穿梭,一邊聊起來。

  前頭說過,小米的工作就是防控疫病,重點是防止HIV在吸毒人群中傳播。他每天都提著一大包一次性注射器走街串巷免費發(fā)放,并做爛仔們的宣傳教育工作。

  這活兒干得久了,這一街區(qū)的吸毒人員名單都裝在他心里。

  我們區(qū)最近禁毒工作正在轟轟烈烈展開,各派出所目標任務很重。于是,派出所老羅就把主意打到小米頭上,想從他口中問出吸毒人員的名字,按圖索驥,一網(wǎng)打盡。

  為此,還想過請小米吃飯,打一打感情牌。

  米家成同志是久經(jīng)考驗的革命干部,如何肯上這個當。是的,禁毒工作重要,可我防控疫病的工作也同樣重要。如果我把名單交給你,失去了信用,以后爛仔們還敢過來領一次性注射器并聽我勸去戒毒所,疫情擴散開去算誰的?

  小米又說,當初他負責這個工作之后,上級就交代過這是一個獨立部門,只需要對計衛(wèi)局負責,其他都別管,干好手頭的活兒就可以。

  兩個部門誰對誰錯,我也說不清楚,只能勸了幾句,說大家都不容易,都是為社會服務,算了算了。

  好半天,才平息了小米心頭的怨氣。

  小米說剛才折騰了半天,酒沒有喝爽,要不咱們繼續(xù)。

  我說不了,有點醉。

  米家成:“好吧,你的酒量實在不行,回家去睡覺吧!”

  我摸出手機,正要叫網(wǎng)約車,突然背心生出一層雞皮疙瘩,心中一陣翻騰,忙跑到垃圾桶邊上,“哇”一聲就把晚飯吐了出來。

  小米笑著拍了拍我的背心:“我說你不行吧,咱們區(qū)西部是高寒地區(qū),不能喝酒可干不好工作。”

  “你這是混帳道理,酗酒還是為工作了?”我吐得滿眼睛都是淚花,心中又是奇怪,按說我不是這個酒量,今天怎么反應這么大,難道是上午去高溪村的時候吹感冒了。

  剛這么一想,腦袋里疼得厲害,忙道:“小米,我估計夠戧了,能不能送我去醫(yī)院看看?!?p>  到了社區(qū)醫(yī)院,一測體溫,有點發(fā)燒,我就回到了出租屋,準備睡一覺再說。

  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也就是感冒初期癥狀,吃點藥,睡一覺就好。

  又是感冒,又是醉酒,走樓梯真令人痛苦。當真是跌跌撞撞,氣喘吁吁。

  抖瑟著手拿了鑰匙,好半天才伸進鑰匙孔里,一扭,門開了,里面有尖叫聲傳來。

  “別打我,別打我,嗚嗚!”

  “你膽兒肥了,賣花,賣花,不聽話不聽話!”

  竹條抽在人身上的聲音,小孩子的哭泣聲,大人的叫罵聲瞬間震得屋內(nèi)回音不絕。

  我心中一驚:走錯房子了,醉了,醉了……不對,我是怎么打開門的,沒走錯吧……“

  定睛看去,客廳還是那座客廳,電視還是那臺電視,陳舊的布藝沙發(fā)還放在靠墻的地方,這就是我的租住的房子。

  這是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三間屋分別位于東、西、北三個方位。

  其中,北屋帶一個陽臺,可以放曬衣服,面積最大,租金最貴。每月一千二百塊,我工資不高,自然是不能超前消費的;西面的房間第二大,卻當夕曬,一到夏天晚上就熱得叫人心中煩躁,因此價格最便宜,但我卻選了東屋。

  東屋最小,只能放一張床。住這個房間最大的好處是不怕睡懶覺睡過頭,因為一到早晨八點,太陽光照例會從窗戶外投射到你臉上,想不醒都難,正適合我這種瞌睡多的年輕人。

  卻見北屋的燈光亮的,哭喊聲正是從那里傳出來的。

  我癱坐到沙發(fā)上,用拳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禁不住喃喃道:“我這記性,還真忘記了,劉姐說今天有新房客要搬來?!?p>  大約是我進門的聲音驚動了北屋的住戶,里面的人不鬧了,一個人走了出來。

  一看到人,不但是她,連我也楞住了,同時道:“是你?”

  原來,這人正是邢云,她竟然是劉姐的新租客。

  “你說……”我們又同時開口。

  邢云:“還是你先說吧,顧先生,你是怎么進來的?”她面上帶著警惕。

  我揚了揚手中的鑰匙:“我已經(jīng)在這里住了一個多月了,聽劉姐說今天要來新租客,沒想到是你,這不是巧了嗎?”

  “原來是你,我先前聽劉姐說過你的名字,剛才在派出所的時候聽到你的名字,還有點耳熟,一時沒朝那方面去想?!毙显朴殖也蛔【瞎骸昂⒆咏o你添麻煩了,對不起,對不起?!?p>  “哇,大哥哥,是你,想不到你要和我們住在一起?!币宦暁g喜的大叫,一條小小的身影從北屋沖了出來,喜滋滋地挽著我的手不住搖著,又差一點把我搖吐了。

  不用問,來的正是邢蕭蕭。

  “放開顧叔叔,跪下!”邢云突然冷著臉厲聲喝道。

  “姑媽我……”邢蕭蕭嘴巴一癟,眼淚又落下來了:“我我我……”

  “怎么,當著外人的面你不好意思了,在夜市賣花的時候你怎么那么厚的臉皮,你跪不跪,跪不跪?”邢云手中抓過一根老頭樂就使勁朝邢蕭蕭腿上抽去。

  這把老頭樂是我上次去旅游時買的紀念品,有一尺多長,楠竹制成,又硬又韌,抽在人身上極痛。

  蕭蕭現(xiàn)在只穿了一條牛仔短褲,只幾記就看到她粉嫩的腿上出現(xiàn)了幾驚心動魄的血痕。

  可憐邢蕭蕭疼得不住跳著,尖叫到:“姑媽不要,姑媽不要啊,我錯了,我錯了!”

  我被這突然發(fā)生的一幕驚得幾乎呆住,忙站起身來,一把抓住邢云的手:“多大點孩子,就下這樣的死手。不就是勤工儉學嗎,沒那么嚴重,教育下一下就算了?!?p>  邢云怒道:“什么勤工儉學,你當我不知道在夜市賣花是怎么回事,丟死人了。放開,我們家的事情不要外人管!”

  她力氣好大,一甩手竟把我甩開了。

  我又是醉酒又是感冒,正身子發(fā)軟,頓時被摔倒在沙發(fā)上。

  耳邊全是劈啪的聲音,蕭蕭終于扛不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姑媽,我跪,我跪,別打了!”

  邢云:“真是個不爭氣的東西,不好好讀書,偷偷去賣花,知道賣花的都是什么人嗎,是騙子是沒廉恥的東西,你出息了。我們雖然窮,可窮得有志氣,有骨氣。就算你沒有志氣沒有骨氣,可也得做個好人?!?p>  說到激奮處,她手中的老頭樂又要抽下去。

  看她打孩子實在太兇,我提起力氣一把槍過老頭樂:“這東西是我的,不經(jīng)過別人允許可不能亂動人家的東西。孩子不懂得,是該教育,可也不能這么打?!?p>  “什么虐待兒童,黃荊條子出好人,我打自己孩子關你什么事?”看不出邢云在派出所是那么溫柔又通情理的一個人,怎么回到家就變了。

  她頭發(fā)有點散亂,狀若母獅:“一邊去!”

  我剛才被她摔了一交,心中早已經(jīng)騰起熊熊怒火,喝道:“住手,你這是虐待兒童,我是民政局工作人員,負責未成年兒童保護中心,我絕對不允許這事發(fā)生?!?p>  邢云橫了我一眼:“怎么,你要告我虐待兒童嗎,有本事去告我把我拘留了?要不,你剝奪我對孩子的撫養(yǎng)權,把孩子送孤兒院去,我倒是省心了。”

  蕭蕭聽姑媽說要把自己送孤兒院,哭得更厲害,一把抱住邢云的腿:“姑媽,別趕我走,別趕我走,我就你這個親人了,我不當孤兒。你要打我就打吧,我真的錯了。”說著她又用哀求的目光看我:“大哥哥,你把竹條給姑媽吧,我愿意讓她打我?!?p>  邢云:“跪一個小時,自己抽十下耳光,說我要聽話?!?p>  “是,姑媽?!笔捠捒拗挥浻洺橹约旱亩猓骸拔乙犜?,我要聽話,我要聽話?!?p>  我氣得嘴唇哆嗦,指著邢云:“你你你,你講不講道理……懶得跟你廢話?!?p>  一轉身回到自己房間,摔上了門。

  外面蕭蕭還哭:“我要聽話,我要聽話……”驚心動魄,讓我心中隱隱發(fā)痛。

  孩子做了錯事,是該教育,可要使用適當?shù)姆绞桨。?p>  邢云同志,你教育孩子簡單粗暴,我對你有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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